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为什么不呢？”他狭长的眼睛继续盯着她，黑黢黢的：“你也变成了奉壹女友团一员吗？”
昆孜孜的眼睛睁得很大，奉壹原本以为她会尖锐讽刺地反驳，像跟他在一起一样，针锋相对，但是她只是语气很受伤地说：“杨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她停顿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奉壹想听见的话：“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你当初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追求我？”
谈话得到的信息让奉壹很满意，昆孜孜挣脱开，自己一个人跑了，这让他和杨樊站在原地像个两个傻子。
杨樊向前走了一步：“离她远一点，奉壹。”
奉壹只是觉得很有趣，他以为他是纯洁一无所知的软蛋新生吗？他不担心和杨樊打一架。
“如果我不呢？”奉壹的声音很小，但是杨樊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明年的俱乐部选拔将会有一个强劲的对手。”
奉壹磨着后槽牙，热气跃入眼眶：“你是在威胁我吗？杨樊？”
他朝奉壹更近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意想不到的微笑，语气轻快：“不是，只是提前给你提个醒，你完全配不上昆孜孜，不该招惹她。”
奉壹看着杨樊走远，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完全不熟悉昆孜孜，为什么那么在意？
奉壹摇摇头转过身，发现省读正在看着他，表情似乎很生气。
靠！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恳请你原谅我。”
昆孜孜咬着嘴唇，盯着杨樊新发过来的短信，已经连续好几天的短信轰炸了，她知道杨樊一直想和她交谈，他想解决问题，但是事实就是他伤害了她，这还有什么好解决的吗？
她曾经愚蠢地构思好他们的未来，但是在她前往巴黎的第一个星期，杨樊就和另外一个女生勾搭上了。
钟薇薇一直不喜欢杨樊，看见他和其他女生单独出去的第一时间就是给她发视频，发照片。
昆孜孜不知道如何解决杨樊的问题，只好眼不见为净，决定无视短信，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今天是周六早上，她刚刚连续辅导了三节踢踏舞和芭蕾舞课，现在累得不行。给四五岁的小孩子讲课是非常劳累的，他们的注意力一向很短，但是却是如此可爱和充满活力，充满感染力。
昆孜孜在穿上黑色紧身裤和一双豹纹芭蕾平底鞋之前，把一件淡粉色的脱肩衬衣披着，拿起包跟工作室老板唐娜告辞。
门一打开，温暖灿烂的阳光立刻抚摸着她的皮肤。
但是她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杨樊，他就靠在大楼的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离工作室不足两步远，他一看见昆孜孜就挺直了身体，“嗨，孜孜。”
他的脸上掠过试探性的微笑，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杨樊今天的穿着和举动都显得她自己是如此单纯孩子气。
他通常过于自信，自信到傲慢。
“我希望能请你喝杯咖啡，”杨樊清清嗓子：“如果你不是那么忙的话。”
昆孜孜和钟薇薇约好了下午逛街，这意味着她现在确实有时间去喝咖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要和杨樊出去。
这并不意味着她打算和杨樊找出他们的过去。
昆孜孜有些保持沉默，杨樊的眼光转为恳求，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可爱，但是昆孜孜只想抱紧自己。
“拜托了，孜孜，我只是想谈一谈。”
杨樊哀求的表情让昆孜孜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扑克牌屋子，或许他们之间只差把这件事情说完，谈谈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吧，但我不能待得太久了，我下午有另外的安排。”昆孜孜终于松口，拿着包更近点呈现保护姿态。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有事忙，还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他，他都没有资格管了。
杨樊淡褐色淡褐色的眼睛里闪着什么，但是很快就消匿，他转头，看着街对面的一家奶昔店：“来杯冰沙怎么样？”
他很了解昆孜孜，知道她在经历了工作室的三小时后，最想喝的就是一杯冰沙，她不得不承认，和一个完全了解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任何一件小事的人重新建立起友谊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昆孜孜突然想咒骂自己一顿，这并不是和杨樊重归于好的理由。
“可以。”
他们一声不响地穿过街道，走进奶昔店，她买了一杯石榴浆果奶昔，杨樊点了一杯草莓味的，这正是他们还在一起时候经常点的搭配。以前他们一旦喝完，就会到外面去，坐在砖房前的一张小咖啡桌旁，享受着如此美好的一天。
太阳照在他们身上，他们都坐在一起，咬着吸管喝了好一会儿，杨樊终于说道：“孜孜，我对昨晚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他偷偷瞥了她一眼：“我只是惊讶你和奉壹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才刚从国外回来。”
昆孜孜并不欠他任何解释，但是在她去国外之前，杨樊追求她花费了将近半年时间，她说道：“说实话，我并不认识奉壹，我们只是一起上过同一位教授的商业道德课程，他住在我现在公寓的隔壁，是我好友男友的室友，除此之外，就是陌生人。”
杨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突然摸摸自己浓密的焦色头发，“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孜孜，离他远一点，他……a大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杨樊是出于嫉妒还是真心担心发出的警告，昆孜孜轻轻地说：“我，谢谢你的建议，不过我确实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句话的真实性并不高，奉壹长得绝对漂亮，但是在第二次相遇接触的过程中，她就知道他会是一个十足的麻烦。接下来的几天只是巩固她的看法，人们似乎自然而然地涌向他，尤其是女孩子，每次她在校园里总能看见三五个女生围在他身边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谢天谢地，自从上次聚会以来，他们再也没有过任何交流了，她不仅是在回避杨樊，同时也是在回避奉壹。躲着他们的时间里，她已经拿下了18个学分，每天在工作室长达10个小时，她在舞蹈室的所有空闲时间都拿来心谱研究上。
她只是没有时间去纠结一个不忠的前男友和所谓的校园偶像。
显然，杨樊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回到座位上，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静静地承认：“孜孜，我真的很想你。”
刚刚他们解决了奉壹的问题，现在看来杨樊又快开始死缠烂打模式。
昆孜孜闲无聊得打了一个哈欠，所有有关不忠前男友的记忆都被归档在一个文件夹里，早就清理到计算机垃圾桶里，她不是人生的会员，也没有恢复键，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朝这个方向问起来。
昆孜孜只是在咬吸管的时候抬起头来，并没有回应杨樊。
杨樊的眼睛落在昆孜孜的唇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我知道在你去巴黎后，我把事情搞砸了。”他的眉毛聚拢起来，“我想，当时我们在一起仅仅只有半年，要经历漫长的跨国恋实在太难了。”
昆孜孜以前也有同样的困恼，她曾经真的很喜欢杨樊，至少她想的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好，但是背叛这段感情的是杨樊，不是她。
事后看来，谁在意她在巴黎度过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呢？她在巴黎看人家踢球，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沉浸在异国他乡的巨大恐惧中。
“我希望我们能再试一次，你知道吗？把我们曾经丢弃的东西再次捡回来。”他把手相握，想要过来握住昆孜孜，她躲开了，杨樊也不气馁：“我依然很关心在意你，孜孜。”
他的眼神变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的感情，让人几乎无法忽视，他问：“你对我还有感觉吗？”
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昆孜孜垂下脑袋看自己的手交叠成塔状，她对杨樊还有感觉吗？
他们是差不多15个月前分手的，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毫无联系，她把杨樊定义为她一个不忠的卑劣男友。在她回国的时候，杨樊连续的短信轰炸，确实让她惊讶。
但是就在杨樊伤害她，伤害这段感情之后，她就彻底放下了。不可否认，一开始会很难过，更别提他一直装可怜的小狗一样的眼神，昆孜孜吸了一口气，诚实回答：“我已经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刚开始，我在国外远离我一切熟悉人和事，你当时的背叛是毁灭性的，只要一想到这点，我的心里就会充满愤怒和悲伤。”
杨樊看上去很懊恼，点点头，似乎完全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他真的知道。
“我只是想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一年多来我已经完全改正了。我们在一起，对彼此都很好不是吗？”他眼神继续恳求，“让我证明一次。”
自从他们坐下来一起聊天，数以百计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里滚过，他们在一起曾经可能确实很开心，昆孜孜咬紧下唇。
如果钟薇薇此刻知道她在和杨樊在一起喝奶茶，肯定很生气，她一直都不喜欢杨樊，她觉得他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只会玩弄她的感情。
昆孜孜以前从来没怀疑过他，直到钟薇薇给了她一些照片。
杨樊以前一直是一个贴心的对象，带她出去吃饭，送她去上课，时常送花，昆孜孜想，因为周学海的原因，她一直想要有个人来好好爱她，她和家人之间都没有的联系。
当她以前第一次来到a大，尽管是和钟薇薇生活在一起，但是仍然有时候会很迷茫。十五岁那年母亲昆思思的死亡打得她措不及防，几乎崩溃。而周学海六个月的甜蜜大婚更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就在上学期结束的前一天聚会上，她遇见了杨樊，简直快把她吓坏了，所有人都知道杨樊是a大有名的长曲棍球手，英俊聪明，非常受欢迎。
他追求她并想办法和她在一起的事实让昆孜孜觉得自己很特别，在那时只对他一个人有的感觉，他们在一起的半年里，她从来都不会怀疑他。
直到钟薇薇拿那些照片轰炸她，她只看了一会儿就不再看了，锁在一个文件夹里面，看着照片的数量不断增加，她对杨樊的一切感觉都消失了。
现在他来了，十五个月后，他说他想要第二次机会。
他变了吗？
他成熟了吗？
他看起来很成熟，在她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褪去了所有的孩子气，肩宽腰窄，不可否认是比她第一次见他时，更加有魅力了。
但是他的变化仅仅是身体上的变化吗？如果是的话，那他们还有生命联系的必要吗？她不得不承认，认识一个已经熟悉的人是比较容易接受的，会了解喜恶，但是出于同样呃原因，这样的关系就已经有了负担。
昆孜孜需要弄清楚哪一个更加重要。
“不用了。”她终于喃喃地说。
“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孜孜，证明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杨樊眼睛里的情绪快要灼伤她，他还在苦苦哀求着。
“我会向你证明的，我会重新追求你的！”
杨樊那天只留下这句话
“接下来的六周里，你可以和你所选择的合作伙伴一起完成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最终成绩占了期末总成绩的60％。”祝敏教授停顿了下来，如期听到了连连震惊的呼气声。
很显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点点头，仿佛要向他们证实他们听到的话都是真的，“是的，你们没有听错，百分之六十，它将比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更加有价值，所以你们在进行项目的同时，要牢记这一点，项目的主题必须充实好研究，主题必须支撑得起整个项目的主要思想。”
呼气嘀咕声不断，祝敏教授严肃重复道：“我再次跟你你们强调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关乎你们的总成绩。花时间精力的最终结果会是一篇长达20页左右的发人深省的论文。”
教授的话切断了所有嘀咕声——“好了，大家安静点，请保持安静。”祝敏教授清清嗓子，瞥了一眼手里拿着的资料，她说：“今天复习下，每两个人结为一组。我们大概花15分钟了解这个主题，然后接下来你们大概有15分钟来和你们的搭档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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