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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遇事先虑败事事无成


  明明这几天为了应对福义帮那群人他已经劳心劳力了,现在他让胡万对付县长那一群人,他竟然就直接把他的把柄给了出去。
  此时的黄四郎也是心累的很,现在看来他的处境已然是越来越差了。
  说来这几天他也是派人和假麻子取得了联系,得到的结果却已然让他有些无处下手了。
  假麻子这七八十号人,虽不说有多精,但比之他城内的那群民团人手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了。
  可就这样一群人,  竟然直接被这福义帮的一群人打崩了。
  最关键的是,假麻子还说他们的埋伏一无所用,竟然直接就被福义帮的人提前知晓了埋伏。
  还说是他这边泄露了安排,他身边有福义帮的细作,可这怎么可能?
  不说他这计划是当天才想到具体的安排,就是他传递消息的热的,那都是从小便在他黄家干事的。
  不仅家世清白,而且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人。
  如若这些人都能被福义帮策反,那他黄四郎怕是直接等死就行了。
  可若不是泄露了计划,  那这结果却让得黄四郎更加难受了。
  如若福义帮的人提前不知道,那就只有他们中有人提前察觉到了。
  可这样的料敌以先,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走的。
  毕竟隔着两三百米,就察觉路两边的林子有人,还能准确地将人给包起来,甚至抢先发动攻击。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一般人做不到,那另外一种人却是可以做到的。
  他黄四郎虽没有那样的排面,可以请手段高超的异人直接护卫左右。
  那那种人物当初他跟在孙先生左右时却见识过。
  记得当初那人护卫孙先生,直接便发现数百米外有人埋伏,更是在之后直接消失不见,找不到踪影。
  紧接着不过十来秒,那数百米外竟然就直接惨叫连连。
  也就是那时他才晓得这世界上竟然有那样的人物,他更知道了那种人物的恐怖。
  如今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黄四郎又怎么可能会不想到这个可能呢?
  福义帮供奉有上人,  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可没想到的是这种异人竟然直接找到了他的头上来了。
  这等人物加上近三十个配枪好手,黄四郎感觉硬拼结果未可知。
  可就是这个未可知让得黄四郎不敢怠慢,毕竟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有着一腔孤勇可以为改革将生死拋之度外的黄发了。
  他如今只是一个想在这个世道守着自己家业,  独自快活的地主老财而已。
  可以肆意的享受美酒佳肴,风月美女,更被人追捧着。
  过久了这种日子,黄四郎自然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
  也正是如此,他想着直接认怂。
  直接在今天的饭局里将这事给了结了,如若福义帮不想再追究,愿意放他一马。
  些许银钱利益,他还是舍得的,只要能安生,如今他自然不在意那些了。
  不过黄四郎也知道不能把砝码全放在别人的仁慈身上。
  所以他想了想也是直接写下来两封书信并拿出了两大袋的大洋。
  随后只听得他大声喊道。
  “黄十,黄百!”
  随后过了一会,两个模样刚毅的中年也是直接来到了黄四郎面前。
  外人只知道黄四郎喜好收人做狗并赐姓胡,却少有人知道黄四郎在家中真正的贴身人马姓的却是黄。
  这两人便是从小和黄四郎一起长大的家奴,那是真把黄四郎当做天的人。
  所以这种事关性命的大事,黄四郎才会让他们替自己去干。
  只有这样的人他才能放心,而看着两个一脸恭敬的中年壮汉,  黄四郎也是说道。
  “黄十等会你带几个府上的家生子,  配着枪。”
  “带着这份信去找郭旅长,  然后这袋子大洋也给我带去,这次事不小,你得抓紧。”
  将一份信给到黄十之后,黄四郎又是对着黄百说道。
  “这封信你给我送到康十城,找那城内的三位上人,然后还从这戏院里带上几个面容不错的女人。”
  “这事一样重要得抓紧办,莫要耽搁了。”
  随后又是将书信和大洋给到了那人手上,随后便打发他们各自动身了。
  毕竟这事已然拖不得了,那福义帮的“于光”显然也没有耐心再等他了。
  只希望事情没有到那一步吧!
  想到这,黄四郎也是有些怅然若失,接着他也是直接往屋内走去。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是有一个人直接正立在那里,更奇怪的是这人的穿着乃至于长相都跟黄四郎一模一样。
  而见到这人,黄四郎心中也是有些宽慰,毕竟有这样一个人在,他便没必要自己亲自冒险了。
  只听得他笑盈盈地说道。
  “叫你背的你记住了吗?”
  而这时那“黄四郎”也是躬着身子回道。
  “老爷,我都记熟了,您的那些习惯我都背的清清楚楚。”
  而这时黄四郎才有些满意,不过却还是语气有些凝重地说道。
  “还叫老爷?”
  随后“黄四郎”也是眼中闪过了一点恐惧,虽后只见原本躬着身子的“黄四郎”竟是直接站直了身子。
  表情同样凝重,竟让得这两个黄四郎有那么点照镜子的感觉。
  而见到这个样式的“黄四郎”,黄四郎才终于开怀地笑道。
  “好啊!好!”
  眼前这个叫杨万里的替身,确实不差,不仅长的像他,关键还是戏班子出身。
  长于模仿,在他“简单”地调教过一段日子之后,不仅掌握了他的语气腔调,神态更是惟妙惟俏。
  一般人还真就分不出真假来。
  想来派这样一个人去替自己赴约,就算福义帮的人想对自己施以毒手。
  怕也是不可能了,替身可不就是用来干这活的吗?
  有杨万里在,黄四郎觉得自己再不济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所以只听得他说道。
  “好吧!黄老爷,今天就由你去赴约了,记得那会面的话你给我记牢了。”
  “如若不然,该有的罚可是少不了的。”
  而这话一出,哪怕杨万里知道此时他不应该有异状,可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恐惧。
  当初他被胡千找到的时候,胡千告诉他会有一个不愁吃喝好买卖,可没想到真来了。
  他确实可以不愁吃喝,但他却发现他成了畜生!
  没错,或者另外一个说法,宠物!
  短短几天里,黄四郎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折磨他,让他不得不尽可能快地去记忆黄四郎的习惯。
  更是在模仿时想象自己就是黄四郎,让他的模仿万无一失。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折磨,到如今他被折磨的次数也是少了。
  不过心中的怨恨也被畏惧给压平了,到这一刻杨万里才知道人真的是可以被当成狗训的。
  哪怕对面的样貌、语气乃至于习惯他都可以做到一般无二。
  可面对对面之人时,他还是只有畏惧,不敢有任何不好的念头。
  只想着事情干好了,可以吃一顿好的。
  也不知道今天那一场会面会发生什么,不过台词他已经背熟了。
  怎么也是戏班出身,再怎么样也能临场应变,这点功底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遭到底有多凶险了。
  ……
  “大哥,这事你应下来吗?”
  “黄四郎可不好对付。”
  “说到底我们是求财,而且老六不也没事吗?”
  鹅城县衙。
  此时一张长桌上,张牧之一行人除了还在修养的六子以外,其余人都已然是到齐了。
  只不过此时的场面却不见得有多和谐,或者说除了张牧之以外,其他人很和谐。
  而听着场面自己这些兄弟的你一言我一语,张牧之却觉得分外地头疼了。
  是啊!他们是来求财的,六子也没死。
  没必要和黄四郎闹掰,更没必要和黄四郎死拼。
  可不知道为何,张牧之总觉得心中有那么股子气在那。
  怎么也平复不了,明明他已然玩不起了,更输不起但他却还是想玩。
  乃至于这么多人连带着马邦德都反对,他还是想玩。
  只见得他直接将头一转,然后悠悠地说道。
  “是啊!我们只求财,六子也没死。”
  “可这事我们能不干吗?”
  “或者说黄四郎能放过我们吗?”
  说到这时他突然将手重重地往自己桌子上的书信上一拍。
  “上面说的清清楚楚,黄四郎用我们的名头一直在劫刘督统的烟火。”
  “还不止一回,你们觉得我们这山上还回得去吗?”
  “说不准过不了几天就有人来围剿我们了,到那时我们又该怎么办?”
  “逃跑?可就是逃跑,黄四郎会甘心让我们这群真麻匪跑了!”
  这一番话下来,整个场上的人都是面面相嘘,竟是一人都没有说话。
  就是今天带头的马邦德此时都是不敢说一句话。
  虽说他确实没有这种担忧,因为他又不是麻匪。
  可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得他不好开口,说到底他终究是个外人,虽然凭借手段已然和另外几人抱团在了一起。
  可外人终究是外人,这时候他若是开腔,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且他也发觉自那日被那神秘少年说了一嘴之后,张牧之对他的戒备也是更重了。
  以至于他还想偷偷见见黄四郎来整一个两头保险都做不到。
  说来张牧之也是离谱的很,明明强抢了他的老婆,还跟那女人睡了一晚。
  可后面却是跟他这个大男人睡在了一起。
  睡就算了,还抱着。
  以至于马邦德还真就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动的多了,他也怕出事。
  而现在他若是再带节奏,他是真怕张牧之直接将他给崩了。
  而被张牧之这番话语压得说不出话来的其余几个麻匪,却支支吾吾了半天。
  终于还是老三开了口。
  “大哥,你这话倒是没错。可黄四郎这么大的家底,那么多的人手。”
  “那福义帮不过三十号人,能压得住黄四郎吗?”
  “而且还是人家的地盘上,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更不用这还不是条龙。”
  “就算加上我们用处也不大啊。”
  “反正我觉得大不了先跑,这种稳赔的买卖我不干。”
  而这样的话语,一时间其余几个人竟是都响应了起来,有的是点头。
  有的是直接不做评论,直勾勾地看着张牧之。
  而见此,张牧之也是有些无奈,往日里他觉得自己这对人心齐,可现在看来队伍里已然是心乱了。
  不过对此他也理解,毕竟比起面对困难,逃避确实更舒坦一些。
  可惜张牧之是个当兵的,当初更是松坡将军的手枪队队长。
  书他没有读多少,但道理他却是知道不少。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道理就是战场上越怕死的人,死的越早。
  这不是人说出来的,而且张牧之自己亲眼看到的。
  而这道理在张牧之想来在如今也是适用的,说到底他才是麻匪的主。
  如若底下人有什么想法他都顺着,那他这个大哥不当也罢。
  若是安生还好,可现在却是真关乎存亡的时候了,他自然得拿出魄力。
  而且他也对那福义帮“于光”所说的大事有点兴趣。
  说起来自从松坡将军去世,他离开川省来到粤省,大事已然离他远了。
  如今在听到这个词,他不由有些心动了。
  只听得他直接说道。
  “逃得了一时,能逃一世吗?”
  “今天黄四郎将祸患甩到我们头上,我们畏惧其威势,退开了?”
  “逃离粤省,那下次呢!”
  “真要等人将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反抗吗!”
  “遇事先虑败则事事无成,而且六子没死这事就能了?”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六子是你们什么?是歃血为盟的弟兄。”
  “这仇怨你们说了了就算了?”
  “这种憋屈的事你们干的来,我张牧之干不来!”
  “若是怕这怕那,你们只管走,我张牧之没这样的弟兄。”
  “要是不怕的,那就跟我一起去那福义帮,和那黄四郎会会。”
  “都有帮手了,还怕这怕那。”
  “凭六子这事,搁我这,就是没人帮,黄四郎我也跟他斗到底了?”
  “话我就说到这了,想走的现在都可以走人,我也不怪你们,也不会强留。”
  “但兄弟二字,以后就莫要扯上我张牧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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