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虚无秘境

“此地是否唤起了你的回忆？”  雨菲伴随在他身后，望着他满脸的怀旧之情，不禁开口询问。
  “的确，许多人连第一步都未曾踏出。”  肖锋轻叹一声，凝视着眼前由王晓之妹所炸出的巨大深渊。
  如今想来，当年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尚有多少仍在世间存活？又有多少仍旧在等待着他？
  摇了摇头，他心中明白时光荏苒，已然过去近两年光阴。这神秘之路的试炼风起云涌，其中仍有胡天与温小小的强大存在。他暗自思量，孙膑等人是否也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待到再见时将会呈现何种景象？
  “红尘人间，皆是惊鸿一瞥的旅程。”  雨菲即将踏上神秘之路的第二试炼场，那里有人正在等候着她。
  肖锋手中紧握一枚发簪，那是他曾在一座废弃城池赠予丁铮的礼物，寓意她从此不再畏惧黑暗与孤寂。
  而今，她安息在蛇森最深处的阳照之地，那里阳光普照，或许能给她带来些许暖意。他取出发簪，铭记那位让他在最黑暗孤独时刻感受到温暖的女子。正是她教会他，不必恐惧黑暗，不必畏惧寒冷，因为人的体温本就炽热，只要相互拥抱，就能感知彼此的力量。
  “待我证道成神，必将迎你归来。”  发簪被他慎重其事地置入神记之中，静静地悬浮在安的身边。
  此时，蛇森的老者仰望空中疾掠而过的身影，眼中有何物豁然开朗，微笑摇头低语：“半仙之躯，半魔之心，剑舞凌霄，天凌君临。”
  破空而来的身影最终驻足在迷宫般的高塔上方，肖锋凝视着这座塔楼，摇头叹息。这一切的起源，竟造就了今天的他，既是他的过错，也是那一刹那间的抉择所致……
  "起身吧，我们去面见你的生父。"
  那条通往未知的秘境通道依旧如故，大门依然敞开，只是曾经弥漫其中的古老仙灵气已悄然散去。
  两人步入内室，一名灵体之人猝不及防地转身，他虽为幽灵之躯，眉宇间却蕴含着一股锐利的仙人气概。即便形体虚幻，若能复原肉身，必然显现出其非凡的英姿。
  那人眸光掠过肖锋脸上的灵玉面具，微露惊异，旋即念头一转，眼底的戒备之意褪去，凝视向雨菲。
  然而，当他注视雨菲的那一刹那，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灵体身躯不由得一震，似是看到了昔日的那个身影，那只原本欲拂袖的动作此刻却显得乏力而犹豫。
  "你是...？"他迈步而出，瞬间便站立在雨菲面前，仔细端详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却暗暗摇头，很像，却又并非她本人。
  "齐璜洪明，我是你的女儿。"
  "太史雨菲。"
  男子的灵体微微颤动，虽然无法流出泪滴，但他的眼角已然泛起了湿润的痕迹。
  "雨菲？...你终于出现了，我的女儿...  "  他的嗓音颤抖，仍有些难以置信。
  然而雨菲的面色却冰冷如霜，她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位父亲的身影，也无法理解究竟是何种缘由让他狠心撇下孤儿寡母，在此孤独修行。
  "看来，我女儿对我颇有怨念啊..."  齐璜洪明歉疚地后退一步，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
  "想必你已与天篆相合，得以涉足此地。那么，我就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于你，包括......"
  "那原本属于你的仙道宿命。"
  肖锋紧锁眉头，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庞大威压，周遭景象瞬息万变，由一座破败的钟楼化作了一户寻常修炼者的木屋。
  "无关之人，请在外面稍候。"  齐璜洪明视线转向肖锋，左手指剑点向虚无，却发现肖锋竟然能够抵挡住他的仙力威压，并且并无任何不适之态，这意味着此人身躯与修为或许已近乎于一位战神之境。
  尽管身为灵体，齐璜洪明的实力只削弱了六成，但他击杀几位四阶魔尊仍旧如同砍瓜切菜般轻松。
  肖锋并未开口，而是朝雨菲点了下头，自行离开了此处，以免节外生枝，毕竟这里并非他的地盘。
  齐璜洪明的眉梢略显不满，眼前这位强者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依稀记得此人正是试炼者之一的肖锋吧。
  难道如今的试炼之路已经接近尾声了吗？再加上那个肖面具为何会出现在他脸上？
  尽管满腹疑问，肖锋的离去也让齐璜洪明收敛了威压，重新聚焦到雨菲身上。
  肖锋离开塔顶，降落在迷宫之外，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
  抬头仰望天空，那里承载着他更多的回忆与故人。只要等到雨菲事情完毕，他不会在此处过多停留，心中唯有尽快追赶孙膑他们的步伐，因为他明白，唯有成就真神，真正成为主宰天地的存在，才能截断一切纷扰，让一切回归正轨......
  三枚不足，则求其六，六枚仍嫌少，则当囊括所有，神印乃他命定之途，亦是他重踏修行之路的契机。
  夕阳西沉，天色渐昏，雨菲足踏玄空，缓缓降落在肖锋眼前，那一双眸子深处满是对世事洞悉后的深深叹息。

  “如何？一切皆已明了？”肖锋双目豁然睁开，起身站立，与雨菲四目相接。然而在雨菲的眼神深处，他捕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之意。
  “你便是那位试炼者吧。”雨菲并未回应他的疑问，而是低声询问道。
  肖锋轻轻点头，即便自己身为试炼者，也并不妨碍与雨菲之间的任何事务，但他心中仍有疑惑未解。
  “如此便好，家父曾言，通神之路并非仅有十二重天。”雨菲的话语令肖锋愕然，连安也曾告知他神路共有十二重天，而神印则是神祗伟力所化之证明，总计仅存十二枚。
  肖锋尚未开口提问，雨菲接着说道：“正途的试炼秘境，世人皆知共有十二重天，而另有六重天，隐匿于无尽虚空中。”
  “那其中潜藏着，神祗真正之力，同时也是成就神位的关键所在。”
  “我明白，你渴望位列神祗，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望着雨菲淡雅微笑的面容，肖锋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奇异感，却又无法准确形容。
  “那所谓的虚无之中，究竟位于何处？”肖锋问出心中的困惑，毕竟这一切对他而言，已然超出了认知范畴。
  雨菲浅笑嫣然，信手向虚无之处探去，刹那间，一片光幕自虚空中浮现。
  “虚无秘境，位于魔域与通神之路之间的夹缝，混沌地带。”
  肖锋凝视着光幕中展现的画面，那是一片孤寂荒凉的世界，似乎是众神与魔族共同摒弃之地的一个时空片段。
  “虚无秘境之内，隐藏着剩余六处试炼秘境，家父曾言，只要我…我们能够率先踏入那里……”
  “获取神印的资格，其余的神印便可径直夺取，纳入己身修为。”
  “而在这一试炼的过程之中，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必然能在他人抵达第十重天之前安然返回。”
  听闻雨菲所言，肖锋略加思索，此事的确超乎了他的预料。但这无疑是个绝佳的消息，倘若能率先取走虚无秘境中的神印，的确能够使他更进一步。
  “除此之外呢？”肖锋意犹未尽，还想了解更多情报，遂望向雨菲。
  而她却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笑容玩味地道：“这里可什么都有哦，若是你想舍我而去，或是图谋夺取我的神印，就尽管试试看吧，除非你愿意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肖锋被她的模样逗乐，这种小儿女情态唯有面对心上人时才会流露出，实属难得的可爱。
  目睹他们离去的身影，齐璜洪明面色阴郁。
  他曾告诫雨菲，只需在虚无秘境中取走他身上所藏的两枚神印，然后再返回此地。
  届时手中共计八枚神印，足以释放他自身，并在此基础上，他会协助雨菲夺取余下的神印，最终登临神位。
  然而，雨菲那捉摸不透的神情却让他内心颇感不悦。
  对于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存在，哪怕最终坐上了神座，又能如何呢？就连神路的法则与秩序，他也早已阐述得再清晰不过，终点只能有一位真正的胜者屹立在那里，唯有那位胜利者，才配登上神位，享受万众敬仰！难道这一切道理，你们还不明白吗？
  “凌天尊者，你以为你所创的世界堪称圆满无缺，你以为在这方天地间就不应该存在纷争与痛苦吗？”
  “我得告诉你，你真是愚不可及，不过是一个痴心幻想的蠢货罢了！”
  “只要此界尚存生机，有人烟的地方，战争便永无休止，侵略也不会就此匿迹！”
  “唯有踏着他人的累累白骨，才能够步步登高！你口中的解决世界，岂非也是这般狂妄之谈？”
  齐璜洪明迈步返回至塔巅，他并未因雨菲的拒绝而气馁败北，深知她终将归来，并带回那六枚至关重要的神印。
  雨菲紧紧跟随着肖锋，眼中满是对他的深情款款。尽管她已知悉此行的结局，但此刻的她却毫无惧色，生死之事，对她而言早已淡然处之，生既有所眷恋，死又有何畏惧？
  雨菲轻柔一笑，握住肖锋的大手。他微愣，转头未语，千言万语皆已化作无声，破开的空间裂缝再次穿透神路的禁制。
  此时的肖锋已具备足以傲视群伦的实力，融合了神祗之力与魔族血脉，这神路上的所有仙障对他来说，如同薄纸一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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