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鹿灵昙花一现2
那宛如天地初开般洁白无瑕的鹿灵之躯，此刻开始出现裂缝，一道道细纹如同岁月的痕迹，镌刻在它的身体之上。在这漫长的万年时光里守护着这片土地的远古神兽鹿灵，在这一刻，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
随着最后一丝光芒的消逝，唯有两只乳白色的鹿角静静地躺落在地面上，仿佛诉说着宁静和平淡，以及终于实现愿望后的释然。
“你想获得新生，对吧？”一名身穿破旧衣物的青年坐于鹿灵曾经所在之地，轻声问道。
“嗯……”鹿灵并未回应，只是深深地陷入了思索。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将来你再次遇见我，并听见我说‘谢谢你’这三个字，那时你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真的吗……”鹿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会骗你吗？更何况你不是一直渴望自由吗？”青年微笑道。
他那晶莹如玉的脊背上，刻印着一道深深的痕迹，深至魂魄，只见那位青衫修士把手印轻轻覆上，眼中仍流露出一丝惋惜与无奈。
“此非单纯的封印，更蕴含着你的执着信念，你应该会信任我，对吧。”
第壹百捌拾回 莽荒墨苗部落
龙睿满面惊愕，何以这自远古便存世的鹿灵竟在此处，甘愿承受自我消亡的命运。
雨菲同样困惑不已，然而肖锋却不以为然。
他眸中闪过一个名字，“凌天真人”。
“你真是叫人厌烦至极，实话告诉你，此刻我不认为你是神祗，倒更像是个邪魔！”
回顾过往种种遭遇，件件皆有避祸可能，却全被凌天真人的插手，扭转了命运的齿轮，关联者或无辜者纷纷陨落。
肖锋坚定内心，若能逆转这一切，那便让一切悲剧永不发生；若能拥有如同凌天真人般的力量，他决不会做出那样祸及苍生的抉择。
仅仅是因为不愿接纳那只异兽，凌天真人便任其自生自灭？
肖锋摇头，目光之中满是对凌天真人的鄙夷与敌意。
“你想拿我当棋子使唤？哼，偏不让你如意！”
一个英姿勃发、烈焰般的身影骤然疾冲而出，她的眼中充满愤恨之情，直指眼前之人正是害死鹿灵的元凶！
这个外来者，不知用何种手段操纵鹿灵，向相柳发起攻击，甚至还能驾驭九黎部族的古老密语，并轻易撕裂她的战甲。
毫无疑问，此人必是怀揣阴谋诡计，来到这片虚无之地，欲图毁灭一切的恶徒！
或许她已洞悉真相，此人撕裂自己战甲的行为，恰恰证明了他将在部族内成为她的夫婿。
然而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让龙睿确信无疑：此人正是那潜入虚无之地，意图破坏捣乱的凶煞之辈，怀揣恶意的敌人！
刹那间，破空声响起，那人出现在肖锋面前。
拳对拳，眼神对峙，尽管肖锋心中尚记挂着鹿灵之事，但这人的疯狂举动却令他感到极度不悦。
对方的容貌并非有意为之，这样纠缠不清实在惹人心烦。
瞧见那女子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肖锋愈发费解。
不容多想，光芒尚未彻底散去，二人再度激斗起来。
拳影犹如闪电交织，龙睿的情绪越来越炽热，那一招招挥出，早已不再似最初的试探，而是饱含杀机。
“疯婆娘！”肖锋原本便对凌天真人所做的一切心生不满，如今更是怒不可遏，一股劲儿地反击回去。
片刻之间，肖锋轻点眉心，凌天剑应声而出，直逼龙睿，后者连连暴退，剑光划破空间，发出空灵的鸣响。
唯有雨菲躲在一旁，不禁暗自惊叹此女的实力，年纪与她相仿，却展现出接近魔君五阶修为的强悍肉身之力。
而龙睿此刻无言以对，唯有眼中喷薄的恨意，她悔恨自己未能及时阻止，否则，作为九黎部族图腾象征的鹿灵怎会遭此横祸。
至于相柳的牺牲尚且不论，纵然世间类似那种荒兽皮肤的妖兽比比皆是，然而信仰一旦消失，这种痛失亲族般的痛苦，谁也无法坦然接受……
甚至她还察觉到，刚才肖锋对待鹿灵的蔑视，仿佛对其深恶痛绝，这更令她无法忍受。
唯有将此人活捉，押回宗门受尽鞭挞之刑，方能稍解心头之恨。
此女子以肉掌对决飞剑，毫不逊色，甚至口中吐露种种神秘咒诀，修为之力仍在持续提升，宛若无边无际，没有任何桎梏阻挡其前进步伐。
二人斗得愈发激烈，身形速度如同电掣风驰，竞相追逐，企图在对方之上占据上风，剑鸣雷爆之声连绵不绝。
肖锋手腕翻转，反手持剑，目光如炬锁定龙睿咽喉要害，身形瞬间化为一道难以捕捉的流光，刹那消失，施展出自家绝学——竹醉九剑。
然而在龙睿颈部仅留下一道白皙印记，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剑刃擦过之际，她口中低喝一声“固守”！那一身肌肤竟犹如精钢，与剑身碰撞时激荡出阵阵尖锐的金属交鸣声。
“好坚硬。”肖锋不禁惊赞，这是他首次使用竹醉九剑未能伤敌，即便是曾经遭遇的那些仙尊级存在，也无法幸免于其剑下。
这剑法之所以威猛无比，正因其中蕴含的可怕空间之力有如一把锋锐无匹的刀，但这把刀此刻却撞上了坚不可摧的磐石，只有持刀者自身才感受到那回荡不已的冲击力。
“分！”龙睿趁机发动攻势，双臂架起奇异招势，全身突然一阵剧震。
只见她周身剧烈颤抖，但并非肉体，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震动，赫然将其灵魂强行分裂开来。
另一位与龙睿一模一样的身影显现而出，同样散发出骇人的气息。若是有人说这是个分身，恐怕无人敢相信，因为她有着鲜活的心跳和情感。
那分身随即直扑肖锋所在方位，攻势凶悍，招式威猛，甚至犹胜先前的龙睿！
与此同时，本体已悄然出现在雨菲身边，脸上浮现一抹残忍笑意。
“既然我抓不住你，想来你也必定会主动寻上门来的。”雨菲闻声大惊失措，还未反应过来何时此人已在自己身前，旋即视线一黑，昏迷不醒。
肖锋双眸骤缩，眼见雨菲被擒，胸中怒火炽烈燃烧，背后黑白双翼陡然舒展，伴随着手中青筋暴突的剑柄，一剑挥洒而出。
剑气犹如狂涛骇浪般席卷而来，然而龙睿仅仅冷哼一声，一手紧握昏迷的雨菲，另一手捏碎了手中的传送符。
肖锋尚能听到她残留在空气中的话语：
“速至墨苗一族赎罪，我确信你会来的，对吧。”
那分身承受不住肖锋斩来的剑气，瞬间破碎瓦解，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墨苗？……”
他瞥见那位女子并未立刻杀害雨菲，而是怀揣着某种目的。
是因为自己的举动呢，还是缘于那头鹿的死亡？可那些都不是他的意愿啊，这一切全要归咎于那个可恶的凌天君。
在鄂温克部落久居的肖锋深知，有些族群对于信仰虔诚至极，甚至融入血脉骨髓，不容丝毫亵渎。而这样的人往往会更加执着，乃至盲目地膜拜。
肖锋收起凌天剑，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在这失控的灵力波动与情绪羁绊之外，只剩下肖锋冷然洞悉一切本质的目光。“是要我去救度众生么……”肖锋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他定会出手援救，因为那人身兼友人与恩人的双重身份。
一只通体晶莹，宛如迷途仙蝶的生灵，翩然而至，轻轻栖息在肖锋肩头。他微微一愕，这只小巧玲珑的生物精致得仿佛由仙家法器雕琢而成，其透明如玉的身躯却又流露出超凡脱俗的灵动气息。
突然间，一道仙光闪过，令肖锋不禁低呼出声。那只蝴蝶仿若认定了宿命归宿，竟烙印在他的颈项肌肤之上，化作了一个神秘的仙印标记。他揉了揉脖颈，未感到丝毫疼痛或异常，这情形奇异无比，仿佛他在斩杀妖孽相柳之后，因功获得了天赐神印，如同完成了某种使命般，走过了修行之路的一个阶段。
肖锋目睹相柳消亡之际并无痛苦神情，反而显露出释然之态。其中因果缘由他尚未明了，但这已不再重要，两人之间的纠葛恐怕就此烟消云散。唯有他颈间的那只透明蝴蝶，似乎悄然睁开了双眸。
此刻当务之急，是前去搭救被困的雨菲。而这只蝴蝶并未对他构成威胁，肖锋决定待日后有机会再深入探究其中奥秘。
与此同时，在墨苗族深处，龙睿握着昏迷不醒的雨菲出现在了部族聚落中。他们所居之地，位于南域峻岭之间一处腹地高山之中，重重峰峦围护的中心地带便是他们的部族要塞。
“少主您的面庞！？”有族人惊骇失色，难以置信地审视着龙睿身上的变化。
龙睿叹了口气，并未回应，只是在族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中，坚定地步入了她母亲——现任族长的住所。
房屋并不宽敞，相比于外围的民居而言，仅略微扩建些许，可见九黎部族内部的成员之间关系和谐，彼此平等。
室内端坐的是一位面色憔悴的老妇人，额头上皱纹密布，仿佛岁月以剑刻画下的痕迹。她的名字叫龙稚，自担任墨苗族长至今已有十二载光阴。
九黎部族寿命短促，即便寿命较长者也仅能活至五六十岁左右。促使他们衰老加速的不仅是年龄，更是肌肤与骨骼的退变。这是一种深深的诅咒，牢牢束缚着他们。
然而岁月流转，他们体内蕴藏的力量亦随之日益壮大，然而濒临腐朽的躯壳，却已承载不起那般磅礴之力。一旦发生重大危机，唯有族长能够抵御外敌，那时也将是她们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
身为最后的力量，龙稚深知自己全力应战之时，不仅肉体难以承受，就连灵魂都将不堪重负。拥有世间最强大的体质，却无奈于垂暮之年的无力，这正是万年前大战中败者的沉重代价。
“回来了。”老妇人微微眯眼，正在屋内修炼养神。毕竟到了她这般年纪，孩子们早已成家立业，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每日休养生息才得以延长寿命。
“母亲。”龙睿屈膝下跪，随手将手中的雨菲像废物一般抛掷出去……
龙稚缓缓睁开眼帘，然而瞬时一震，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抚摩了一下双目，再次凝视着龙睿的面庞，嘴角勾勒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睿儿！莫非...你是遇上了哪位仙缘之人？竟能让你步入婚嫁之途！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承蒙列祖列宗庇佑！承蒙古祖恩泽！我这女儿终于要脱离单身，不再是族中唯一一位年岁已高却依旧独身的存在了！”
“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龙稚愈发激动，忍不住起身，再度打量起自家女儿那超凡脱俗的美貌容颜。
“幸亏时机刚好，若是再过几年，或许便会有岁月痕迹显现，如今这般恰好！”
龙睿脸色微沉，心知母亲误会了，分明是因为那些男修们修为不足，无法引起她的半点青睐，皆因他们太过羸弱无力。
但她想起一事，忙开口解释道：“母亲，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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