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能打包的盒饭
之前的饼摊,攒下不少熟客。
而且邀仙楼实行倒班制,早点和午餐各一组员工,开门更早。
去书院的孩子、去码头做工的苦力、甚至通宵未眠的人,都爱在更深露重的清晨,来这吃口热乎的暖胃。
一楼的布局完全仿照大学食堂的样子。
用琉璃瓦做柜台面,金属的餐台上有凹槽,里边的长盘随时能撤下、补上。
餐台上还有细孔,天冷的时候往里灌热水,能给食物保温;天热往里倒深井水,又能给食物降温。
两侧还有排水装置,不怕水多溢出来污染食物。
柜台里的人分两种,黑色工作服外,套着白色帽子、围裙和套袖的,是专门负责打菜的。
最右两侧靠边站的,那俩白色工作服外穿着黑色挂脖围裙的是专门负责收钱的。
这样安排,干净又卫生。
屋里分为三个档口,煎饼和鸡蛋饼是第一个,然后是包子和馒头,最后是各类粥、豆浆和豆腐脑。
小咸菜被单独设置在边上,由专人看管,花二文钱就能得一个小碗,能装多少全凭自个本事。
回头客多,大家还是选择老三样。而且这个点人少,不用排队,那些新产品根本无人问津。
卯时刚过,煎饼前边,已经排成长长的队伍。
着急去书院的小童等不得,无奈去旁边买了两个肉包和一个菜包。
他拿到手先惊了一下,随后赶时间,捧着油纸边跑边吃。
排在末尾的一看成□□头大的包子,突然就动心,也不想再排了,径直去旁边买包子吃。
肉包子才四文,两个肉包配一碗豆腐脑跟煎饼一个价。
况且包子个头大,豆腐脑给的足,这样一份,大人也能吃饱。
于是那些不爱排队的纷纷开始探索新花样。
肉包子分为红烧肉的、鸡汁的、羊肉萝卜三款。
包子面上36个褶皱均匀分布,红烧肉的汤汁浸透包子皮,带着红色的油点。
软软的外皮里裹着软糯的肉丁,双层柔软突破人们对包子馅的刻板印象。
红烧肉单吃都觉得喷香软绵,咸香鲜甜。包成包子后,对于常年吃不到油水的百姓来说,猪肥肉的油脂香格外诱人。
鸡汁包咬一口,汁水充盈,里边鸡汁满溢,香得满嘴油。
羊肉萝卜包子是戎卢最常见的口味,吃多了,对味蕾的刺激就远没有前两种惊艳。
其实它的味道最为鲜美,羊肉的香味和萝卜的甘甜相得益彰,把肉馅的嫩香发挥到极致。
顾知栀的销售策略就是量大实惠,薄利多销。
要想吃佛跳墙、清汤豆腐这些高档菜,就得多花钱,去楼上包间。
一楼大堂,是亲民路线。
经过粽子统计,虽然顾知栀很不情愿,但还是加了甜豆花。
有马虎的,没注意浇头,误把糖浆当成红油,傻乎乎的选成甜豆花。
他还不爱吃这口味,拍着桌子叫嚷,非要退钱。
钟掌柜使眼色,让一个大娘给他换完咸口的,再送他碗豆浆,这才息事宁人。
退钱?别想了,顾知栀的酒楼就没有退钱的地方!
但是他这一嚷嚷,大家都的注意力被吸引,有爱甜口的,还专门买碗尝尝,一来二去,托他福,甜豆花才百姓里也开始流传。
小咸菜都出自钟掌柜之手,顾知栀没加新花样。
增加或者减少食物种类要遵循循序渐进原则,一下子全往上招呼,顾客眼花缭乱,还容易卖不出去。
跟顾知栀料想的差不多,皮蛋瘦肉粥就卖出去一碗。
还是汤汤水水都没了,那人吃馒头觉得干,想来点东西顺顺,这才下的单。
皮蛋豆腐更是全剩下,一份没卖出去。
早班的收拾完桌椅、洗完碗筷就能回家歇着了,中午才是重头戏。
顾知栀跟顾惜朝带着面纱混在人群里,跟百姓一起排队。
等轮到她们,顾知栀故意放大音量点餐。
“要四份两荤两素,打包带走。”
“好嘞,客官您选什么菜品?”
“三盒要鱼香肉丝、溜肉段、番茄炒蛋、干煸豆角。一盒要回锅肉、梅菜扣肉、金钱蛋、麻婆豆腐。”
不久,四盒饭就被整整齐齐摞在餐台上。
“客官,这是您的餐点,一共56文。小店免费送的海带排骨汤也用竹筒给您装好了。”
顾惜朝付钱,顾知栀放慢动作,不紧不慢把餐盒放进手里的食篮。
她们就是故意让大家知道,邀仙楼的菜品是全戎卢首家能外带的。
她们刚踏出门槛,就听见身后的骚动声。
各类包工头都想打听外带是个什么价钱,还对早上烙煎饼那个档口里边摆着的彩色小碗充满好奇。
餐盒造型容易仿制,顾知栀跟木匠铺签订协议就谈清楚,只供给邀仙楼一家。
餐盒外边的防伪图样是袋鼠头,两边的卡扣也是技术封锁。
不光戎卢没有袋鼠这种动物,但说那卡扣就仅有那个木匠会雕琢,独此一人。
所以顾知栀不怕别人抄袭,它们再怎么仿制,也抄不到精髓。
即使能照她们都盖子仿制图纹,但没有那个卡扣,汤汁都会撒出来,这就会丧失外带的优势。
盒子成本就是两文,所以外带的人要多加两文钱,但隔天来这能退。
洗干净的全额退押金,没洗的只能退一文钱。
不过装汤的竹筒就不收费了,那玩意是木匠免费送的附加品。
至于那些彩色小碗,里边装的就是快餐售卖的菜品。
单独点餐,荤菜两文一碗,素菜一文。
顾知栀得去明楼,顾惜朝要去鸿胪寺,还好这两个地方都在鸣鼎街,不用分开跑。
鸿胪寺先到,顾知栀掀开帘,就看见她的傻哥哥站在门口垫着脚张望。
看见她们马车,一溜烟就贴上来,扶着顾惜朝下马车,还亲自提着自己的午饭篮子。
那副妻奴样子,亲妹妹都觉得肉麻。
“三哥,你这样有了媳妇儿忘了妹妹的样子,一会儿我就跟二哥告状。让二哥跟祖母和娘亲说,保准你今晚回不了家。”
顾柳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荔枝丢给她,冷硬地说:“乖。”
然后他就谄媚献好,恨不得长条尾巴晃啊晃,讨顾惜朝开心。
“走吧。”
得了便宜,顾知栀识趣的跑路。
荔枝价贵,云澈和家里还不让她多吃,也就顾柳偶尔在身上藏一个哄她开心。
杜仲还在老地方等着她,明楼这地方,顾知栀真是来一次后悔一次。
九层楼呢!没有电梯,真是要人命!
这不是现代那种十一二阶就能走完半层的楼梯,这半层都接近20阶呢!
呼哧带喘爬上去,顾知栀满头的汗。
想着屋里也没外人,就把面纱揭开了。
五月已经渐热,带着它过跟戴口罩似得,糊一脸。
连杜仲都没想到,门推开,里边竟然有个陌生男子。
古代妆容不防水,顾知栀连忙拢好以免失仪。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
那男人醉醺醺的,想走过来调戏她,自己却摔个狗吃屎。
“没事!别动!”
他趴在地上,抬头对着顾知栀嘿嘿嘿傻乐:“如此,娇俏可人……嗝~!”
虽然没闻到味,顾知栀还是皱着眉头,往后撤一步。
云澈黑着脸往这边走,路过地上那人时,还踢他一脚。
“我家的!”
“你撒谎!”
地上的男人抱住云澈的腿,脸贴在他鞋面上蹭,也不嫌脏的。
“哥,我知道你喜欢刘家的!也明白你取个夜叉有多痛苦!可你们的痛苦不能延续给我啊!”
“哪怕咱俩换换,你娶刘家的,我接手你家的夜叉也行啊!”
顾梧见她站在门口,有些疑惑:“怎么不进去?”
顾知栀伸手指着里边,淡淡道:“二哥,有醉鬼,还骂我是夜叉。”
宠妹狂魔顾梧还能忍?
三步并两步进去,提小鸡仔似得,抓着那个醉鬼的后领子把他提起来。
“就是你骂我妹妹?”
“哪个不长眼的啊!”
二人同时开口,同时噤声,又仔细瞧瞧对方,十分客气地互道一声打扰了。
然后顾梧松手往外走,醉鬼又趴回地面。
“知知乖,陪哥哥去吃饭。”
“啊~救命啊!公夜叉要杀我啦!”
顾梧的声音完美被地上的公鸭嗓盖住。
看得顾知栀愈发嫌弃。
苏予程用宽大的袖子单手遮住脸,抬手在醉鬼脖子后一劈,那人马上晕厥。
“把人抬走,让我娘好好看着,别让他再跑出来丢人!”
小厮应声,各司其职,动作迅速地把人拖走了。
去休息室,顾知栀把饭分给他们,说清楚卡扣如何使用后,就去旁边用水洗掉脸上黏糊糊的妆容。
他们吃饭,惯爱闲聊,今天一直很安静,顾知栀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坐在单独一角,撑着脸扫视干饭的男人们,食指轻叩桌面。
如果没记错,那醉鬼提到他要娶“刘家的”。
她不熟悉圣京城,姓刘的人家有多少,也不清楚姓刘的富商权贵有多少。
但能让云澈喜欢的,她就听过刘知忆一个。
那醉鬼看起来好像跟他们都不陌生,特别是苏予程说的那句话,像是他家里的谁。
虽然酗酒不好,但那人除了撒泼滚打,也不吐,酒品也还算行。
他好像很怕她二哥,还特别怂包。这种人即使是纨绔子弟,也坏不到哪去,很好掌握。
如果真能如他说得那样,扭转婚约……
“想什么呢?”
顾知栀额头一痛,猛然回神。
就看云澈的手在她眼前晃。
“啊?”
云澈跟顾梧都递给她两颗荔枝,顾知栀赶紧伸手接过来。
一看桌面,原来他们都吃完饭了啊。
顾梧还是不肯搬回来,吃完饭就要走。
顾知栀叫杜仲收拾完把篮子放马车上就行,抬脚去追她二哥。
顾梧现在的办公间小了点,但胜在是独立的。
她拉着顾梧的袖子,一个劲儿追问。
“二哥,刚才那醉鬼是谁啊?”
顾梧不解,“你问这干嘛?”
顾知栀双目放光:“好奇嘛,求求二哥,告诉我吧。”
架不住妹妹撒娇,顾梧连忙制止:“好好好,别闹了,哥哥告诉你便是。”
他脸色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那小子是苏予程的堂弟苏予季,他爹是翰林院的待讲学士。”
“他娘生他时难产而亡,他爹一直没续弦。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把他惯得无法无天。”
“再加上他爹是学痴,发现不对,想管教时已经晚了,既然管教不住儿子,他便愈加痴迷钻研学术。”
“圣京城谁都知道,惹谁都别惹那个混球。他跟狗皮膏药似得,赖上谁,不顺他意思,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梧伸手在她额头轻敲一下,“听哥话,别对他好奇,离他远点。听见没?”
顾知栀傻乐:“我惹他干嘛啊?”
说完就转身跑了。
回去的马车上,她心里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母亲早逝,没有婆媳关系;他父亲痴迷学术,最多就是古板些。
他爹是从四品,官职不低。他没有官身,但人傻钱多。
这不是现实版的地主家傻儿子嘛!
刘知忆嫁给这傻小子,虽然没有爱情,但除了爱情,她什么都能拥有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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