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殿下在工部实习
除夕夜。
宫墙外热闹的鞭炮声，夜幕苍穹上绚烂的烟火，衬的这冷宫愈发的寂寞。
很难想象富丽堂皇的皇宫里，会有这么破败的地方。
王嬷嬷在门口的炉子上架了一口小锅，在里面下水饺，“娘娘，您趁热吃一些，老奴把十二皇子叫起来。”
德妃靠在床上接过白瓷碗，“过年了，嬷嬷让十二再躺一会儿，您也趁热吃吧。”
这一锅水饺，是他们平日里难得吃到的美味。
德妃虽面容憔悴，但是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姣好的面容，她是属于那种明艳型的，适合与百花争艳，“嬷嬷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别再叫我娘娘，我早就已经不是了。”
王嬷嬷闻言背过身，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娘娘这是说什么胡话！我们还有十二皇子，他是皇上的儿子，等十二皇子再大一些，就能出宫封王，娘娘的好日子就来了。”
德妃目光看着远处，幽幽道：“但愿会有那么一天吧。”
十二皇子睡在床的内侧，小脸红扑扑的，看得出来，两个大人把他保护的很好。
现在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她们主仆三人都睡在一张床上，晚上两个大人把十二皇子挤在中间，不让冷风冻着他。
活下去，现在对她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晞葵殿。
小李子兴冲冲的跑进来：“太子殿下，快出来看烟花。听说皇上为了讨汐嫔欢心，特意设了烟花表演，工部的匠人都来了。”
顾榛坐在炉子旁边烤火，实在不想出去挨冻，再说烟花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自己玩儿，本宫就不去了。”
在21世纪什么样的烟花没见过？
小李子见顾榛不动，就自己跟宫里几个要好的小太监出去看烟花。
滚烫的炉子里蜂窝煤烧的正旺，炉子上面放了块烤地瓜，顾榛一只手拿了一根铁钳给它翻面，另一只手拿了几张暗六呈上来的调查报告。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便宜爹看他确实成不了什么气候，对他的警惕愈发的小了。现在顾榛可以偶尔让暗五暗六出宫给自己办事。
顾榛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当初在便宜爹过寿时，看到一些行为不检点官员的调查报告，这张纸上足足记了24个人的名字。
不查不知道，上面有一个算一个，十之八九都贪赃枉法，私占田地。
有一个京官，都五十几岁的老头子了。还能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来，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给他做第18房小妾。
顾榛是越看越气，“呸！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你那玩意行不行？”
这么大岁数，都够当人家爷爷了！
还有一个京官更是不要脸，自私抠门，简直是貔貅成了精。
过年前，他买了一农户家300斤大米，10只鸡，20匹粗布。承诺年前结账，可是直到过年也没给钱，那户人家还指望卖了钱好过年，他硬生生逼得这农户一家五口跳了河，幸好被村里人救了起来。
“呸！丧尽天良，把事儿做的这么绝，也不怕断子绝孙。”
这样的人也配入朝为官？简直就是畜生，泯灭人性的狗东西。
哪个瞎了眼的招进来的？
“咻——”
“嘭——”
“嘭——”
“嘶啦——”
漆黑的夜幕之上瞬间绽开了无数朵烟花，金灿灿的，很是漂亮。
顾榛感叹完烟花美丽之后，就在心里暗骂便宜爹，国库都没钱了，你还有心思泡妞！还搞这么大阵仗！
这都是钱啊！你拿这些钱买些大米屯着它不香吗？
败家玩意儿！
第二天，顾榛早早地去各位长辈宫里拜年，不为别的，就为大家手里的红包。
“父皇，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平安健康，事事顺心。”
“汐嫔新年好，你好漂亮啊，长得好美，好像画里的小仙女。”
顾榛一副被美人勾了魂似的，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引得汐嫔窝在嘉元帝怀里咯咯的笑，汐嫔开心皇帝自然也就开心。
自宴会之后，顾榛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汐嫔，她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引得嘉元帝开怀大笑。
汐嫔是极为大方的，在顾榛问好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金元宝，沉甸甸的。
看在金元宝的份上，顾榛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离开。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顾榛在宫里几个高位嫔妃那里都转了一圈，身上又有了两千多两银子。
光汐嫔给他的那锭金元宝，有10两重，能兑换1000两白银。
过完年之后，顾榛11岁，按照夏朝皇族的惯例，太子应该适当的接触朝廷政务。
嘉元帝那时正在温柔乡里，大手一挥就让顾榛先从工部开始学习。之前就说过了，吏户礼兵刑工，工部是排名最低，最不受待见的一个部门。
朝臣听闻之后纷纷摇头，看来皇上确实不待见这个太子，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安排进工部。
工部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群大老粗呆的地方，你让太子去那里干什么？学着建房子拆房子？还是学着打铁，制作瓷器？
跟群臣正好相反，顾榛对便宜爹这次的安排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他正愁没有地方做自己的实验呢，这不，打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上来了。
再说了，孙岳州的老爹可是工部侍郎，有熟人好办事儿啊。于是顾榛就开始上午跟着沈致学习，下午去工部当吉祥物。
说是当个吉祥物一点都不过分，每天未时，也就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到工部尚书那里看书，看工部旧卷宗。还有专门的人端茶倒水，上糕点，还有人陪玩。
只要顾榛不影响工部尚书的工作，一般情况下他做什么都可以。
在小厮换了第三壶茶水之后，顾榛终于坐不住了，这个卢正仪啥活都不让他干，看这些琐碎的卷宗，看的头都大。
顾榛琢磨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他是谁？他可是太子！再说了他本来就纨绔，不讲理，娇纵任性！
干嘛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就这些破书，他看三年都不一定能看出花来，要想快速的掌握工部的情况，还得从实践中得真知。
卢正仪正在看折子，这些折子无非是哪个皇亲国戚家里需要修缮，又有哪个史官上书弹劾某个大臣的宅院不合规矩。
忽然有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本折子，顾榛拿过去看了看，“哟，有人告状啊！这个范大勇私自扩张宅院，明明是八品官员，住三进的房子，硬生生扩建了三倍。这邻居都来告状啦！”
这个范大勇是户部照磨，是正八品官职，在户部主要是核查公文，监督规范章程。他就是那个强抢民女的官儿，是顾榛那个名单中要除去的贪官之一。
好巧不巧，这来工部第一个遇上的就是他。
工部尚书扶了扶头上的官帽，他一把年纪了，实在是经不得吓，无奈：“太子殿下，您不能拿老臣的折子玩耍。要不老臣找个人，陪您玩儿？”
在卢正仪心里，太子能够安安分分的在他这里呆够一年，不惹祸他就谢天谢地了。
顾榛可不想玩，“你想怎么处置这个范大勇？”
卢正仪：“这个……”
告范大勇的折子，已经递上来好几次了。他也派人去查过，范大勇确实私自扩充宅院。
顾榛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一脸疑狐的看着他，“卢尚书，你不会是不敢拆他家房子吧？他是你女婿？你这么向着他？”
太子的一连三问，可属实把卢正仪给吓蒙了，“太子殿下说哪里的话，这个范大勇年岁与我差不多大，怎么会是我的女婿呢？”
“那怎么回事儿？你一个尚书，还怕他一个照磨？你可是正三品，他才正八品，你们俩差了整整五级！”
顾榛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在卢正仪面前使劲伸着，笔画给他看。
卢正仪叹了口气坐下，也不跟顾榛抢折子了，“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个范大勇有很多姬妾。工部一派人去拆房子，他那群姬妾就出来撒泼打滚，工部都是一些大老爷们，你说该怎么跟这群妇人一般见识？”
去一趟，被吓回来一趟！
有一次，新来了一个愣头青，发誓要在工部做出一番成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带着人去了，结果被那群泼妇挠的，脸都花了。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把范大勇家的房子给拆了。
大家归根结底也算是同僚，都是给一个朝廷办事。
六部位置相近，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在路上偶尔还会打个照面。如果真的要强行拆掉人家的房子，这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这以后肯定得结仇啊，所以工部就一直没有下死手去整治。
其实真正查起来的话，整个朝廷大半儿官员都私自扩建了房屋。
顾榛大概听明白了，拍了拍胸脯，“卢大人，这活儿我接了，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卢正仪无奈的看着顾榛兴冲冲的背影，得，又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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