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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四个人什么关系


  曹熠瞧出异样,正想要赶上前去看个究竟。

  贾珍冷着脸走出来,背着手训斥银蝶,“胡乱叫唤什么?”

  抬眼见到曹熠,立刻堆起笑,“熠哥儿也在啊!”

  有意无意的挡在前面,不让人过去。

  却见到他身后的尤氏,脸上又不好看起来,你们两个怎么走一块儿了?

  尤氏既愧且恼,只看向架子里面。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曹熠笑着绕过去,果然看见糜荼架下一个楚楚可怜,花容月貌的妇人。

  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泪珠儿挂在脸颊,似乎惊魂未定,不知所措,手中的帕子被打成了死结。

  银蝶故意闯进来,见了她便行了礼,“小蓉大奶奶!”

  她便是贾蓉之妻秦可卿。

  曹熠意识到他适逢其会,发现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曹熠笑着拱手,“原来是侄儿媳妇,正是冒昧打扰了。”

  说着退了回去,见贾珍和尤氏两个气氛尴尬,主动提出,“要不我先去天香楼?”

  扯了扯银蝶的袖子。

  这丫头这会子还懵着,等反应过来,小脸儿刷的煞白。

  自己坏了大爷的好事儿,还能活得成吗?

  求救般的看向尤氏。

  可尤氏早已心乱如麻。

  若是寻常人,如携鸾佩凤这等,只要他身子骨经得住,无论多少也罢了,无论如何也不该觊觎秦氏,闹出去,宁国府的脸面全没了。

  她恨贾珍,但从来没想过闹出去,甚至鱼死网破,大家难堪。

  她本来就是继室,小门小户出身,凭着九分姿色一分才能才能坐上宁府大奶奶的位子,往日不管贾珍如何高乐,她也不管,既不想管也管不了。

  但她是蓉儿媳妇!

  她怎么能甘心?

  尤氏在憋着一口气,却生生咽下,挤出一丝笑容,“我来的不是时候?”

  贾珍黑着脸,要不是曹熠这个外人在,谁敢乱说一句?

  他沉声教银蝶:“你领熠哥儿去天香楼,西府里琏哥儿或许就要到了。”

  银蝶两腿打着颤儿,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曹熠玩味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瞥了一眼蓉哥儿媳妇,早听自己的心腹小厮芝麻打听到,这秦氏可是贾府头一份儿的美人儿,说的天花乱坠,今儿一见,美则美矣,太过妩媚柔顺,不比玉儿妹妹冰清玉洁,才貌无双。

  秦可卿眼神中满是哀求,娇娇戚戚,我见犹怜。

  这里面似乎有隐情?

  曹熠迈出去的腿又收回来,原以为贾珍设了白虎节堂让自己闯,好拿捏自己,没想是他中途见色起意,让自己白担心一回。

  今儿凑巧撞见他们,若不攥在手里,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曹熠的脸上笑容越加灿烂,劝尤氏道:“嫂子,这事儿只怪我,是我贪图园子景色优美,多走了两步。又央珍大哥取纸笔,想临摹下来。珍大哥一定是和蓉儿媳妇说这事儿。”

  又对贾珍道:“珍大哥也真是,纸笔这点儿小事不急,不如你我兄弟吃酒看戏才正经!先让蓉儿媳妇预备着就是。”

  转身玩味的看着尤氏。

  尤氏心中生惧,见贾珍怒气冲冲,已经退缩一分,听曹熠替他圆谎,又怯弱一分,还有一分坚持,想起自己刚才和曹熠一块儿,哪还有心思去闹?

  就想顺着台阶下了。

  贾珍反而不依不饶了,背着手道:“熠哥儿你先去,我安排一下家务事,随后就到!”

  尤氏惴惴不安,两手紧攥着看向曹熠。这会子你们走了,他不会饶过我的。

  可卿却忽然道:“熠叔叔要纸笔,还是我去取吧!”

  说着从糜荼架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贾珍和尤氏,脸颊羞臊的通红。

  贾珍微微皱眉,她走了也好,深深看了一眼曹熠。

  只他一人倒容易应付,即便说出去,谁能信?

  眼下制住这多管闲事的黄脸婆,不让她胡说才是要紧,眼色不由凌厉起来。

  尤氏非但不敢兴师问罪,还怕贾珍寻她的短儿。真个儿恼了他,还不知道把她怎么样呢!

  “不如我陪熠哥儿去吧!”尤氏迫不及待的跟上曹熠。

  尤氏选择了隐忍退让,却让贾珍更加放心大胆起来。

  他叫住可卿,笑道:“熠哥儿的事儿让瑞珠她们去取就是,你随我来,我还有要事交待。”

  俨然正人君子模样。

  可卿俏脸煞白,低着头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尤氏又恼又无可奈何的咬着牙,帕子上的死结又多一个,强笑着对曹熠道:“不打扰他们,咱们先去天香楼候着。”

  她不敢看贾珍,经过可卿的时候却冷哼一声,“大爷叫你。等会子我让蓉哥儿去请那边太太奶奶,便不用你多走一趟了。”

  可卿听她提起蓉哥儿,身子柔弱几乎就要摔倒。

  贾珍急忙上前来扶,可卿却侧身扯住曹熠的袖子,堪堪让过。

  曹熠无意间隔开贾珍,关切的道:“你脸色不好,又炎天暑热的,莫非中了暑?”

  他对贾珍尤氏道:“小弟略懂些岐黄之术,敢请切脉查探。或者扶她去阴凉处,急请大夫诊治吧!”

  贾珍关心则乱,眼见可卿摇摇欲坠,顾不得其他,“熠哥儿快给她瞧瞧。这孩子几日都身子不好,我和你嫂子都为这个担心,请了太医吃了药也不见好。真真是酒囊饭袋!”

  于是让才赶过来的瑞珠宝珠搀了可卿去边上凉亭内坐着,自己紧紧跟上。

  尤氏面沉如水,两眼几乎冒火,也只作没看见。

  她不禁悲从中来,转身就要离去。

  谁知曹熠一把抓住她的手,用极轻的声音道:“嫂子放心,有我在呢!”

  说完立刻松开,微微一笑。

  尤氏惊慌的躲开,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好在只有银蝶跟着,不然怎么说的清?

  前面两人没羞没臊的腻在一块儿,悲从中来。

  她鬼使神差的牵着曹熠,一颗心怦怦的跳,竟有一种报复的畅快。

  曹熠深深的看着她,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两下,从她手中拿过帕子,尤氏想夺回来,他已收在怀中。

  尤氏臊的脸颊绯红,忙收回手去。

  可怜他们身后的银蝶惊恐的不敢出声,两腿像灌了铅,一步重似一步。

  她面如死灰,还要替奶奶遮掩。今儿见了不该见的,只一桩或者可以求求情,大爷大奶奶见我嘴严能放过我,可是两桩凑一块儿是万万活不成了。

  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惩罚?

  当尤氏走进亭内,仍然是那个端庄贤惠谨守本分的大奶奶,仿佛刚才的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贾珍守在可卿身边,尤氏笑着站他们中间,拉过可卿的手,关切道:“你素来身子弱。偏偏蓉哥儿年轻,不懂这些,我又事儿忙,家里请了太医我都不知道,真真不该!亏得你公公时常注意。”

  说着,将可卿的帕子盖在她的手腕上,“熠兄弟既懂医术,且让他瞧瞧。好孩子,什么也别担心,凭咱们这样的人家,纵然一日一支人参咱们也吃得起!”

  一番夹枪带棒,贾珍神色变换,又不好发作,转头对曹熠道:“求熠兄弟好生诊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尽我所能罢了!”

  曹熠点头道:“珍大哥放心!”

  从瑞珠宝珠那儿借了帕子,折好垫在可卿手腕底下,两只手指轻轻按在脉上,过了一会才道:“从脉相来看,脉细直而软,状如丝线。主气血两虚,诸虚劳损。此病由思虑和疲劳过度所致,应该有一段时日了。”

  曹熠眼神变得柔和,若她是自愿的,必不会忧劳成疾。

  可卿面露哀伤。

  贾珍忙问道:“用什么方子可治?”

  随即一拍额头,迭声唤人预备纸笔。

  可是底下没人答应。瑞珠宝珠守着可卿,银蝶还懵着呢。

  贾珍呵斥道:“人都死光了?”转身走出亭子招呼人。

  尤氏眉头紧皱,拉着银蝶在一边细细交代。

  眼见贾珍尤氏走开,可卿抓住曹熠的手,低声哀求道:“叔叔救我!”

  曹熠讶异的看着她,指了指贾珍。

  可卿眼神灰暗,想起公公的步步紧逼,丈夫的不管不顾,黯然道:“他……我是不会从的。”

  曹熠安慰道:“这病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

  可卿似乎在喃喃自语,“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曹熠还要再问时,贾珍返回亭子,笑道:“若果能治好可……嗯,她的病,为兄自有重谢!”

  今天要不是有他在场,那婆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

  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想着今后就能和可卿亲亲密密,心情极为舒畅!

  曹熠切完脉,笑道:“不过举手之劳。珍大哥若要感谢,等会儿预备些玩意儿就是!”

  “好说,好说!”贾珍闻弦歌而知雅意,“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洋洋得意,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旁边尤氏脸上挂着笑,“今儿是熠哥儿复爵的官儿的日子,我也要敬你两杯,到时候可不准推脱!”

  眉眼中含着异样的情绪,可惜贾珍一直注视着可卿,根本没留意尤氏的风情。

  尤氏愤恨不已,转头见曹熠笑盈盈的在自己身上打量,羞恼的白了他一眼,“咱们家有的是好酒,熠哥儿可不要醉了才是!”

  曹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尤氏身边,笑道:“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若知己相伴,千杯不醉,若美人相伴,一杯便醉!”

  尤氏啐道,“什么歪理儿!”臊的脸红,忙低下头去。

  贾珍却赞道:“熠哥儿说的正是至理。”

  捋着颌下三柳髭须,一副深得我心的模样,想到得意处,哈哈大笑。

  不多时,贾蓉一路小跑过来,进了亭子,还没站稳,贾珍便呵斥道:“又跑哪里去了?叫你拿的纸笔呢?”

  贾蓉手里捧着东西,满脸笑容的对曹熠道:“熠二叔,您受累。”

  麻利的摆好纸笔,亲自在一边儿磨墨。

  从他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瞧过可卿一眼,就仿佛她不存在。

  可卿已经习惯了他在父亲面前对自己置若罔闻的态度。

  可他不是最应该保护自己吗?

  眼泪无声流下,也许这就是自己该得的命吧。

  一颗心渐渐死了。

  曹熠都看在眼里,一边写一边道:“我先开一剂八宝坤顺丸调理着。”

  将写好的方子交给贾蓉。

  贾珍迫不及待的撵他出去,“还不抓药?”

  曹熠却笑着嘱咐贾蓉道:“你媳妇儿身子虚弱,本是心里的病,听不得一丝噪音,吃药倒在其次。若听我的,赶紧收拾一间房间养着,平日谁也不要打搅,安安静静的歇一阵儿,兴许就好起来了。若不听我的,只怕病情加重,到时候药石无用,可就晚了。”

  贾珍急道:“果真如此严重?”

  显得比贾蓉还关心。

  曹熠有意无意的道:“珍大哥,小弟不敢胡诌。凡事需得保重身子才能图长远。这些日子就不要她操心府上的事儿了。”

  贾珍狐疑的背着手,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的可卿,沉吟半晌。

  他也曾听的太医讲解病理,或者自己关心太急,她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反而怏怏伤了身子,这就不是自己本意了。

  且让她修养些日子,逼得太紧反而不美,自有长长远远的时候。

  于是点头道:“熠兄弟说的是!”

  立刻将贾蓉撵走,“还不照你熠二叔说的照做?还等着我吩咐你?”

  贾蓉挨了一下打,立刻跑远了。

  尤氏只道曹熠帮自己坏他们的事儿,心里涌起丝丝感激,当即对可卿笑道:“你只管安心修养,府里的事儿我照看着。另叫几个老成稳重的婆子媳妇儿一起侍候。”

  贾珍这会儿觉得作茧自缚,又不好当着曹熠的面反悔,看向尤氏的眼色更加厌恶。

  若非她作梗,可卿怎么会忧劳成疾?

  冷哼一声。

  尤氏颤一下,不敢看贾珍。

  若非曹熠在这儿,她绝不肯违逆贾珍的任何决定。

  是曹熠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头一次没有附和贾珍。

  但凡他要点脸,也不至于支开这么多人进秦氏屋子。

  我不吵不闹,你自己不检点,让人瞧出来,可怪不到我。

  可卿一直低着头,知道曹熠是在帮她。

  哪怕只有短短几天,她也知足了。

  自她嫁入宁府,表面上风光,底下人人奉承,其实除了身边的两个丫头,没人瞧得起。

  她们眼中都是鄙夷,背地里讥笑自己小门小户出身,甚至来历不明,是他爹从养生堂抱养了她。

  当她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候,只有熠二叔帮她。二人不过初识就为自己排忧解难,反倒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却不肯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哀大莫过于心死。

  尤氏搀着可卿离开,可卿感激的看了曹熠一眼,方才款款离开。

  对她来说,一间小小的房子不重要,没有贾珍很重要。

  亭子里只剩下曹熠贾珍两人。

  贾珍想了想,斟酌着道:“刚才的事儿,让熠兄弟见笑了。”

  曹熠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为难道:“珍大哥,我觉得银蝶那丫头和我很投缘,能不能割爱让给我?”

  贾珍一愣,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难得熠兄弟张口,我这做兄长的又怎么舍不得,一个丫鬟哪里又比得上你我兄弟的情义。这个容易。她是府里的家生子,明儿我就让人将身契转给你。只是你需和你嫂子自个儿去说。”

  曹熠能提要求,自然是答应守口如瓶了。

  两人看似你好我好满口兄弟仁义,心里都心照不宣的算计着。

  自己知道了这些事,真的是一个银蝶就能让贾珍结束?不过是暂缓收兵罢了,满脸春风的曹熠这样念着。

  过些日子等可卿身子利落了,让她知道我的心,我再慢慢收拾你,贾珍一边引着曹熠往天香楼而去一边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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