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装，谁不会。
回到酒店后季溪先洗了一个澡，刚出来袁国莉就跑来跟她汇报说看到简秘书把Anlisa安排到酒店六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季溪不以为然。
"不觉得奇怪吗？Anlisa过来应该住到顾总房间去呀。"
"也许……房卡在顾总那里。"
袁国莉看着季溪，像看个白痴。
"你见过那个老板自己拿房卡？再说了Anlisa过来又有简秘书跟着，酒店拿备用卡开门就行了。"
"所以？"袁国莉跟她说这些的真正目的何在。
"所以我猜测那个Anlisa跟我们老板在闹别扭。"
"闹别扭？"
"你想想呀，顾总工作忙平时肯定没什么时间陪女朋友，在外地开会又让女朋友自己过来，有点小脾气的女人都会不高兴。自己开间房就是在变相地告诉我们顾总，让他好好哄哄她。"
"这才是高明的手段。"袁国莉叹了口气，"能搞定我们顾总的女人果然不简单，换成其它女人，那敢在我们顾总面前生气，顾总招招手就会摇着尾巴过去。"
季溪笑了笑，曾经她就是袁国莉口中的其它女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两个人正聊着。辛秘书在新员工团建活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袁国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告诉季溪，"辛秘书通知我们今天的晚餐地点改了，不在酒店改到外面的观景平台。"
下午拓展的时候季溪他们见过那个观景平台，木质平台一直延伸到海面，现代化的设计很有时尚感，据说那是这家酒店最豪华的餐厅。
怎么会突然换地方吃饭，还是这么高级的地方？
正纳闷，辛秘书的第二条信息又来了。
【今天是Anlisa小姐的生日，顾总订了这家酒店最豪华的餐厅给Anlisa小姐庆祝生日，我们能受到邀请简直太幸运了，大家一定要盛装出席。】
"要盛装出席。"袁国莉看着季溪怔了两秒，"你有盛装吗？"
"Anlisa小姐过生日我们还能盛装成什么样，随便穿条裙子吧。"季溪说着掀开自己的行李箱。
很不幸，她没有带裙子来。
只有一件睡衣是条裙子。
她把行李箱盖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帽衫跟牛仔裤，"这是新买的应该也算是盛装。"
"还配上你的旅游鞋？"袁国莉摇头砸嘴。
季溪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鞋子，"我就这一双，不穿它只能穿酒店的拖鞋。"
所以没得选，这就是她的盛装。
"我帮你问问，看别人有没有带多的衣服来。"袁国莉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啪啪啪就把信息发了过去。
没人回复，大家可能都去准备自己的盛装了。
季溪自己是没当回事，顾夜恒跟Anlisa过生日，她们这帮人也就是一群背景板，盛装不盛装的根本就没人在乎。
只是说穿正规一点算是对顾夜恒这个老板的尊重。
她去拿自己的旅游鞋，这时叶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到我房间一趟。"
"现在？"
"嗯。"
季溪看了一眼只带了两套衣服却在思考该穿那一套衣服的袁国莉。
"我下去一趟。"
"有人肯借衣服你？"
"两天一夜的行程，谁会带多的衣服。"季溪让袁国莉不要想了，"你随便穿套得了。"
季溪去了叶枫的房间，只敲了一下对方就开了门。
"你先等一下。"他把她拉进房间，然后拿过两条领带让季溪选，"你觉得那条好看？"
呃？
他喊她下来就是为了让她帮他挑领带。
"这个……"
"你可是时尚资讯分析员，别跟我说你不太懂。"
"这得看西服外套是什么颜色。"
叶枫把西服外套拿给她看，"我就带了两套。"
季溪指了指那条暗纹蓝丝领带然后又指了指那件烟灰色外套，"你试着搭一下吧。"
叶枫放下外套。拿起季溪选中的那条领带戴在脖子上，他正准备系目光落到了季溪身上。
"你帮我。"
他走到季溪身边。
季溪朝后退了一步，"这个我不太擅长，是真不太擅长，我没帮人系过领带。"
这是真的，跟了顾夜恒两年，季溪从来都没有在顾夜恒穿衣服时帮他整理过，那怕是帮他平一下衣肩。
"不擅长就学呀，我教你。"叶枫拉过季溪的手强制地让她帮他系。
他教的很认真，季溪只好学。
最后，终于完成。
"我要纪念一下。"叶枫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自拍照，然后笑着发了一个朋友圈。
他把发的朋友圈亮给季溪看。
【小姑娘给我打的领带，喜欢】
季溪，"……"
这个叶枫学长简直太会给人制造甜蜜的负担了。
"我回房间了。"季溪想走。
叶枫拉住她。
"等一下，我有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叶枫从行李柜上拿过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季溪打开，是一条项链。
"下午你们拓展的时候我无所事事地四处逛了逛，觉得这款项链很适合你就买了，你可不许说不喜欢，我会伤心的。"
"学长！"
"不要有负担，这是一份道歉的礼物。"
"道歉？"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叶枫笑着说道，"下午我一个人逛街的时候反思了一下我自己，我觉得我对你做的有些过份，我喜欢你却总是想控制你，想让你眼里只有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所有，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季溪低下了头。
"对不起！"叶枫拉过季溪的手。
"学长，你不要跟我道歉，你道歉我更有负担。"
"有什么负担？"
"你这样让我都不敢伤害你。"
"你还想伤害我？"叶枫歪着头嘟起嘴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季溪知道他这是在逗她。
她笑了。
叶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就对了，等一下参加Anlisa小姐的生日宴的时候也要保持着这种微笑。"
"嗯。"
"你要记得，你身边也有一个想要爱你的男人，Anlisa有顾先生，你有我。"
"顾先生跟Anlisa交往并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所以你跟谁交往不需要征求他同意，人跟人是平等的。"
"记住了吗？"
"嗯。"
"洗脑成功，你可以上去了。"叶枫拍了拍季溪的头，让她出去。
季溪眨巴眨巴大眼睛。
"快出去吧，我都被自己说感动了，你再不出去我就要亲你了。"
季溪连忙跑出去。
叶枫看着关上的房间，哑然失笑，"还真的走了，也不会撒个娇让我帮她戴个项链什么的，真是……还得慢慢教！"
季溪回到房间，袁国莉已经换好了衣服，她看着季溪空着手回来，问，"你不是下去借衣服？"
"我借到了。"
袁国莉上下打量着她。
季溪指了指自己的脸，"笑容、笑容，真诚的微笑就是祝福Anlisa小姐生日的最好盛装。"
"你这下去跟谁见了一面，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哲学起来。"
"人间教练。"季溪走进卫生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首饰盒，她看着那条项链，笑了。
季溪跟袁国莉到观景平台时人到的差不多了，Anlisa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件褛空晚礼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发全数盘在脑后很有一点女王的气度。
只是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顾夜恒而是顾谨森。
在头饰店跟季溪与袁国莉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桃花眼男人。
袁国莉上次就对这个顾谨森用尽了赞美之词，这次见他也在，摸摸索索就想过去搭讪。
季溪制止了她。
"别凑那么近，我们就坐在最后面。"
"干嘛要坐最后面，坐过去看帅哥不好吗？"
季溪不愿意。
袁国莉开始翻白眼，"今天Anlisa小姐的生日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没看其它人一个个的都磨拳擦掌。大家都想在顾先生面前刷个脸熟。"
"我不需要。"
袁国莉嘿嘿一笑，"对，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我需要。"
袁国莉拉着季溪往Anlisa面前挤。
"Anlisa小姐生日快乐！"袁国莉打着招呼。
Anlisa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目光平移落到了季溪身上。
季溪也连忙问候，"生日快乐！"
"你的发夹呢？"旁边的顾谨森突然问。
季溪愣了一下。
顾谨森指了指自己的头。"那天一起买的，你没有戴吗？"
"啊，是呀！"季溪抬眸看了Anlisa头上的发夹一眼，"谨森先生那天买的是送给Anlisa小姐的礼物？"
"嗯。"顾谨森点头微笑，目光在Anlisa身上和季溪身上来回游走，"我怎么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
"你说谁呀？"Anlisa看向顾谨森，她知道顾谨森说的是她跟季溪。这么问只是表示她的不悦。
顾谨森却并不管她这一套，依然我行我素地回答道，"你跟季溪小姐，乍一看还以为你们是两姐妹。"
季溪，"……"这是她听过的最不合适宜的笑话。
"我觉得不太像。"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季溪没回头就知道是叶枫来了。
他走到Anlisa面前，先把手上的一束鲜花送了过去，"生日快乐！"
"谢谢。"Anlisa笑着接了过来，像征性地闻了闻。
叶枫这才又说道，"Anlisa小姐怎么会跟季溪长得像，如果硬说像的话，就是两个人都很漂亮。"
"说的也对，可能是我觉得天底下漂亮的女生都长一样。"顾谨森把话圆了回来。
话虽然圆了回来，但季溪还是看到Anlisa那扯起的嘴角处散发的冷笑。
她拉着袁国莉退到最后面。
"等一下你想混脸熟自己去混，别再拉着我去了。"季溪小声警告袁国莉。
袁国莉连忙点头，"是我想得太单纯，我怎么忘记了漂亮女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算了，我们就在最后面待着。"
一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攀谈的队形变化了好几波。
最后还是叶枫问Anlisa，"顾先生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吗？"
"不知道。"Anlisa脸色有些难看，目光朝平台外面望去。
季溪这才发现简秘书也一直不在。简秘书去接顾夜恒了吗。
她想到自己的发夹。
一想到发夹她就理解不透顾夜恒这个人，既然在他房间发现了她的发夹，他为什么不直接处理掉。
扔进垃圾桶也就是一扬手的功夫。
或者他可以交给简秘书处理，为什么要放进他的口袋里。
他想干什么？
"你以为我在乎Anlisa吗？"
他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他不在乎为什么两年来让她喷属于Anlisa味道的香水，他不在乎为什么四年之后又重新让她成为他的女朋友。
此刻季溪意识到她完全不了解顾夜恒这个人。
当然，她也没机会了解。
想到等一下顾夜恒过来为Anlisa庆生。季溪觉得处理发夹这件事是当务之急。
她拿出手机偷偷地给简秘书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哪？"
"回酒店的路上。"
太好了。
"等一下顾夜恒过来时如果他把外套脱了给你，你能不能把我的发夹从他口袋里拿出来。"
"不能。"
呃？
季溪愣了一下，简秘书拒绝的未免也无情了吧，完全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她。
季溪叹了口气，现在简秘书这个外援看来也要放弃她了。
实在不行，她自己去偷。
反正这个发夹怎么都不能让Anlisa发现，倒不是她怕Anlisa，只是觉得事过境迁她不想再为无中生有的事情跟顾夜恒的正牌女友针锋相对。
也不想节外生枝。
十分钟后，顾夜恒终于到了现场。
Anlisa连忙奔过去笑靥如花地娇嗔道，"你怎么这么晚？"
"不好意思。"顾夜恒拥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从简秘书手里拿过一个盒子递给Anlisa，"生日快乐！"
Anlisa夸张地用手捂住嘴，惊呼道，"你又准备了礼物？花跟蛋糕我已经收到了。"
"看看喜不喜欢！"
Anlisa打开。再次惊呼，"好漂亮！"
有几个好奇的人围了过去，同时也惊呼，"哦，真的好漂亮。"
Anlisa伸手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条项链。
季溪隔得远，也能感受到那条项链吊坠的钻石很大。闪闪发光。
"谢谢！"Anlisa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她上前给了顾夜恒一个吻。
旁若无人。
季溪觉得今天这场生日宴他们这帮人比背景板强一点，算是群演吧。
接下来不知道是谁带着头，大家开始鼓掌。
季溪也跟着鼓掌。
紧接着一支乐队鱼贯而入，他们坐在角落里开始演奏，优扬的音乐声响起，餐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浪漫起来。
星耀的新人们被资本家的这种派场给震撼住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这也太美好了吧的表情。
包括辛秘书。
他在群里给大家发消息：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盛装出席了吧，这种场合不穿晚礼服都不好意思站起来。
季溪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第一个给辛秘书点了一个赞。
重要人物已经到场，接下来宾客入座。
顾夜恒跟Anlisa自然坐在首席的位置上，顾谨森跟顾安心是顾家人，坐在顾夜恒跟Anlisa旁边也是理所当然。
接下来自然是简秘书跟叶枫。
叶枫坐下后辛秘书想要坐在他旁边，叶枫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辛秘书马上会意。绕到人群后面把季溪给拉了过来，然后按到叶枫旁边的位置上。
季溪歪着头看着辛秘书。
"你是顾总资助过的学生，你不坐这谁敢坐？"
原来轮亲疏她还算顾夜恒的亲人？
她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笑了。
一抬头就看到顾夜恒正默默地盯着她。
她不着痕迹地白了他一眼，眼白刚瞟过去就看到对面的简秘书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他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警告她不要翻白眼还是要告诉她不要坐在叶枫旁边。
季溪选择后者，她准备站起来。
叶枫却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
季溪不敢有大动作。但是她的目光还是瞟向叶枫。
叶枫神态自若地跟顾夜恒聊着天，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季溪半起的身子只好又坐下。
他这才松开。
余下的人自行坐下，服务人员开始上酒上菜。
季溪发现今天的生日晚宴吃的是西餐。
她还没吃过西餐。
看来参加这个生日宴也算是有收获，起码能吃到她平日里吃不起的东西。
她脸上挂上了笑意，以至于服务人员要跟她倒酒时，她还十分主动地拿起了自己的高脚杯。
"你还是喝果汁吧！"叶枫把她拿起来的高脚杯拿了过去，示意后面的服务人员给她倒果汁。
"红酒我还是可以喝一点的。"季溪要求，这么高逼格的宴会，顾夜恒点的酒自然也是价格不菲，不喝白不喝。
叶枫没有听从，他把倒满果汁的高脚杯放到了季溪面前，一副你给我老实听话的样子。
季溪也就不再说话了。
顾夜恒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往后推了推，目光落到叶枫身上，他问道，"叶经理这么体恤手下的员工？"
"不是体恤，是我知道她的酒量，今天是Anlisa小姐的生日宴会，我担心她喝多了失态。"
"哦，你跟她喝过酒？"
"这倒没有，不过我看到过她喝醉酒的样子，两三个月前吧，她一个人醉醺醺地从玉府出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哭。"
季溪，"……"他说这些干什么。
顾安心也有同样的疑问，叶枫为什么要主动提玉府的事情。
不过顾安心也意识到一点，叶枫知道季溪跟她哥顾夜恒的关系，不仅知道他还很早就认识了季溪。
顾夜恒倒是平静如水，他问季溪，"季溪小姐为什么会哭？"
"我……我在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季溪看向顾夜恒。"这个话题今天不太适合说，倒是顾先生，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你跟Anlisa小姐的爱情故事。"
"嗯，这个我也有兴趣听。"叶枫看向顾夜恒，一脸期待。
辛秘书果然是一个捧场王，待叶枫说完他号召所有人，"大家鼓掌！"
餐厅里又响起了掌声。
连简秘书都被迫鼓起掌来。
顾夜恒盯着季溪脸色变了三变。不过他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最后脸上转换出了笑意，侧过身看着身边的Anlisa。
"Anlisa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朋友，六年前Anlisa跟随自己的父亲到帝都来，我对她一见钟情。"
"哇！"下面的人配合着发出艳羡之声。
顾夜恒再次看向Anlisa，他的目光中有深情有爱恋，"那个时候的Anlisa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Anlisa扑到他的怀里伸出手捶了他一下，娇嗔着说了一声讨厌。
"我现在不是小姑娘吗？"
顾夜恒笑了笑。
"鼓掌！"这次提议的是季溪。她带头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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