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臣确有一想讨要的人
靖轩十八年四月二十,一路快马加鞭未下鞍,圣京城的信送到了韩明哲手中。
“谁写的信?”
“太子殿下的来信。”
韩明哲不识太多字,便由军师念于他听:
南疆叛乱久不平,朝中人心惶惶。望将军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朝廷援军两万余人,不日后便会达南疆。遣军至阵前,协力讨逆,共进退。
此外,孤另有一喜事。太子妃于三月二十七,诞下皇太孙得禧,特告知将军,望将士们皆与孤同喜。
给将军的信上,写太子家事,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且不合规矩。
军师心里犯了嘀咕,一向稳重知节的太子,如今怎么会有此等不妥之举?
听罢,韩明哲背过身去,湿了眼眶。这日,在南疆漫天风沙的夜里,韩明哲舞了一夜的剑。
而后一月有余,军队始占上风,将敌军逼退至天月江流域。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韩明哲带着一干人等,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横冲直撞的进了敌军本营,斩杀数十个大将。但是由于以少敌多,本难以全身而退。
千钧一发之际,天上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下,河面迅速上涨,敌军几万士兵不习水性,纷纷落入水中。
韩明哲见状,带领士兵趁机突袭,火烧军船长,灭其主力。
作战之时,护国将军韩明哲首当其冲,连续斩杀数十人,其余士兵见韩明哲如此英勇无畏,军中士气顿时大振,成功击溃敌军。
而后战役中,韩明哲生擒小将魏成。因而韩明哲得以从魏成嘴里了解到,敌军主帅任符,好大喜功,求胜心切。
遂以骄兵之计,引蛇出洞诱之。
故意派出小股军队迎战任符,然后佯装不敌,仓皇撤退,沿途丢满牛羊骆驼。
任符不知是计,抛却辎重轻骑追击,便得以斩杀任符。
轻兵奇袭乌巢,烧其辎重。先发制人、出其不意、火攻破敌,敌军军心动摇,内部分裂,主力被击溃。
靖轩十九年八月初九,大获全胜,叛军节节败退,南疆叛乱平息,军队休整。
靖轩十九年八月二十,动身启程返圣京城。
靖轩十九年九月十二,军队行至圣京城。
南疆叛乱平定之战,粗略记载为历时一年零四月。
凯旋而归,黎民百姓夹道相迎,更有甚者, 喜极而泣。
入城必经道路两旁张灯结彩,似是节日的气氛。沿途的店铺外设有香案,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都在道路两旁列队迎接。
好似,迎帝王至此。
皇帝设宴款待众将士,又赐护国将军韩明哲昭阳殿夜宴,以庆平定南疆叛乱有功。
“护国将军骁勇善战,朕在位期间,能得韩家父子两辈人效力,国之边境外患可无忧矣。”
“臣等定不负陛下期望。”
“不知,护国将军想要向朕讨要什么恩赐呢?尽管提来。”
“臣确有一想讨要的人,只是恐不妥当。”
“哦?那朕猜,护国将军想讨要的,应当是一位女子吧?”
韩明哲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如今二十有三,却还未成家立业,想必应当也是该着急了。
皇帝还记得,先前也曾为韩明哲赐过婚的。那人是许昇之二女,也是如今的太子妃。
不过往事不宜再提,大不了再赐韩明哲一门更好的姻缘便是了。
“正是,不过此女子非寻常人也。”
皇帝还未开口询问,一旁坐着的徐绍宸倒是先说话了。
“韩将军此去南疆,军功赫赫。如今回京又风头正盛,有些卑劣小人难免妒忌。韩将军这一言一行,也皆会影响到世人对韩将军的看法。”
韩明哲虽然并不至于功高震主,但徐绍宸就是要以天下人的看法为要挟,提醒韩明哲不要乱说话。
“殿下此言何意?”
其实韩明哲还没说什么,但徐绍宸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韩将军讨要什么恩赐,可要想清楚些。别太不妥当了,否则会落人口舌,遭人嫉恨。”
徐绍宸神情凝重,此言又不善。看似是为韩明哲考虑,实则为威胁。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臣定当谨记于心。”
皇帝自然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收回落在面前两人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臣其实是为吾母讨要一位女子,吾母之姊,有女,名唤曲青云。以其家败,不得已入为宫女。故臣欲求陛下之一份恩,准曲青云早日出宫,臣亦是为吾母了一桩心事。”
原来是求一个宫女早些出宫的恩典,不过一个宫女,如何算得上是什么‘并非寻常人也’?
这套说辞,或许皇帝会信,但徐绍宸绝对不会信韩明哲方才要说的,就是这个。
“此等小事,如何算得上是朕对护国将军的恩典?韩将军还有旁的东西要讨要的吗?”
“除此之外,臣并未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要讨要的恩赐。”
说这话时,韩明哲有意无意的朝徐绍宸那边看过去。
“既是如此,那韩将军便先好好想想。三日后上朝,朕再问你。”
“多谢陛下恩典。”
宴会结束后,要论功赏赐有功者的父母妻子家属。对死难将士之家属,朝廷每年皆会派使者慰问,以示皇恩浩荡,不忘忠贤。
徐绍宸同韩明哲一起走出昭阳殿,面上皆和气如常。
“韩将军此去南疆作战,想必定是多艰吧?”
徐绍宸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脸,若是叫许重熙瞧见了,也定是要不顾一切同他吵闹的。
想到这儿,徐绍宸脸上的笑意都渐渐褪去,和气的样子竟是装都装不出来了。
“是多艰险,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封封书信,臣怕是早已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
每每收到圣京城来的书信,韩明哲便有好几日性情古怪。作战时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不作战时不吃不喝,手持长剑于风沙中舞动,时而骤如雷落叶纷崩。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韩明哲舞剑,夹杂着怨气和怒火。一招一式间,皆带着煞气,无人敢靠近。
众人皆言,南疆叛乱久久未平,韩将军是被朝廷步步紧逼,才会这般。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韩将军勇猛如虎,即便没有孤的指挥和朝廷的增援,也定会势如破竹、大获全胜、平安归来的。”
韩明哲神色如常,并不接话。
待走至承天门,徐绍宸辞别韩明哲:“孤就只能送你至此了,韩将军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臣会于两日后在韩府设宴,犒劳将士们,望太子殿下届时莅临寒舍。”
“吾儿正是闹人的年纪,离不开孤。不如在东宫设宴,为韩将军接风洗尘好了。”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明哲抬眸,同徐绍宸眼神交汇片刻,朝头也不回的出了承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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