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涂山红红身上一阵白光亮起，将光幕画面再次拖回了过去。
一间乱七八糟的房间里，看起来像是涂山的哪间藏书阁或是档案室，蒙着面但并没有什么用的东方月初蹲在一把翻倒的椅子上捧着一本书念念有词。
王二柱洒百花种，于盛放际表白，成。
东方月初捧着书嘿嘿嘿的笑了，就在他越笑越嚣张时，涂山容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身后，幽幽的，“东方月初，谁让你来这的？”
“东方月初？那是谁？”东方月初故作无辜，“不过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挺英俊的……”
话还没讲完，涂山容容的掌风已近后脑，“少来，别以为我没认出你的呆毛！”
东方月初一个翻滚躲到对面，笑嘻嘻的嘴甜卖乖，“不愧是冰雪聪明的容容姐！”
“这套也没用。”涂山容容微笑，“私入档案库罚款五百块哦。”
东方月初初显财迷本色，众人纷纷感叹看来白月初的财迷有一半是传承自灵魂了，此事暂且不提，东方月初正仰着头眨巴着眼睛，“容容姐，我对你的崇拜如滔滔江水！”
然而涂山容容闯荡涂山多年，会卖萌的小狐狸早看多了，铁石心肠的拒绝后，很快又话锋一转，“不过，如果告诉我原因的话，我可以考虑不罚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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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灵精撒娇的时候跟你一模一样。”
东方淮竹轻笑了一声，一指戳在鼓着腮帮子假装眼眶窝泪的妹妹眉间，东方家主也放松了眉头，翘起嘴角抚了几下胡子。
王权霸业联想到了什么心有所动，眼珠微微往东方淮竹的方向转了转。
噫，有点想看！
不成想与东方淮竹撞了个正着，东方淮竹愣了一下，微笑着用口型无声道。
“不行哦！”
王权霸业失落的扭过头。
涂山容容八风不动，她现在正生气着，从这前后语境很容易猜到这小子这是打算跟姐姐表白，这是撬墙角宣言，现实中还未与东方月初相识相处多年过的涂山容容与涂山雅雅姐妹俩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光幕里的涂山容容！
必须罚钱。
五百不够，五千！
罚光他的小金库，看他哪来的钱卖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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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里的涂山容容看起来与东方月初关系也不错，一脸八卦的打听。
东方月初冒着冷汗偏过头。
“给我说！”
东方月初继续转头试图挣扎一下，“人家会害羞的。”
“说！”
涂山容容有些不耐烦，周围的气场都阴暗下来，东方月初眼睛左右转了转，最后似是下了狠心，嘴一张一合，随后便传来了涂山容容的平地一声吼。
“什么，你要向姐姐表白！”
东方月初被喊破了反而镇定下来，咳了一声直起腰背过身，“被你这么大声的说出去，人家还真是羞涩啊！”
“哼！你半点羞涩的感觉都没有好吧！”涂山容容也冷静下来，“不过这几年，你天天给姐姐送便当，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欸，有这么明显吗？”东方月初回过头，眼神明亮的反问，“不过这么说，都这么明显了妖仙姐姐也没有拒绝，胜算岂不是很大？所以告诉我吧，明天妖仙姐姐去哪里呢？”
涂山容容明白东方月初的心情了，但还是没搞懂他为什么非得明天表白。
“那当然是因为明天是，七夕啊～”
东方月初一手按在胸口，激动的脑内画面透过光幕播放给在场所有人。
“正是适合上演浪漫喜剧的好日子，而且我还去最好的月老庙里求过签，我明天红鸾星大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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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月初内心世界还挺丰富啊！”
“哇！我们这是要见证他们爱情开始的时刻了？”
“七夕表白，挑的日子不错，小月初这孩子情商不错啊，比你们强多了！”
“好事多磨，此事不一定顺利啊。”
“没错，若是顺利发展了，也就没有刚刚他们续缘之际才吐露心声的那一幕了！”
“啊啊啊，不要打破我的脑补啊，我连表白到恋爱到成亲的画面都想象出来了啊！”
“少做梦，多看书！”
“要你管！！！”
涂山红红垂下头，很快又昂了起来，她直直的盯着光幕，强迫自己去认真观看接下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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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兴致勃勃的东方月初，涂山容容的情绪不自然的沉寂了下去，东方月初直觉间感觉到了什么，“容容姐，你别走啊，给点提示好不好啊，此乃小生终生大事啊！”
“容容姐！”
“涂山外围，双生峰。”涂山容容的声音远远传来，“峰谷那儿有点特别，你不妨去看看，记住，我什么都没告诉过你。”
东方月初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开心起来，竖起两根手指，果然从容容姐这儿下手是对的。
接下来是东方月初的声音。
“每年七夕这天，妖仙姐姐都会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待上整整一天，所以今天……”东方月初讲到这里轻咳了一声，“总之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依计行事就好！”
“嗯嗯，只要大仙你飞花为号，我们就让已经埋伏在整座山上的花精将所有花全部盛开。”
东方月初面前回话的是几个只有人巴掌大的小不点花精，叼着朵花哈哈笑道。
“哈哈，做得好，下次请你们喝茶。”
“不用了，只要大仙你下次少去我们那儿惹事就好！”
几只小花精扑腾着翅膀，扭头就飞出了东方月初的视线，东方月初依旧兴奋着，“这回我一定要给妖仙姐姐一个大惊喜！”
扭过头，一身白衣的涂山红红已在近前。
他狼狈的滚进草丛，一手按住自己支在头顶的两根呆毛，看涂山红红走过才敢喘气，不过一向感觉敏锐的妖仙姐姐却并未及时发现他的存在。
还有那身白衣。
容容姐之前的态度，还有妖仙姐姐此刻的异常，东方月初隐隐觉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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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之王不会是在给那小道士带孝吧！”
“有可能，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
“不过这日子是不是……”
“小道士不会是七夕那天死的吧！”
“那也太惨了！”
涂山红红看到一身白衣的自己，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这是她抹不掉的罪孽，永远过不去的噩梦。
涂山容容拉住想说话的涂山雅雅，一起将手包在了姐姐手上，涂山红红的手冰凉，她自己却觉得极滚烫。
如果她能再冷静一些。
如果她再早些强大起来。
如果……
然而时光无法逆转，死去之人无法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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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气氛沉重，光幕里轻松起来，东方月初自顾自的想象把事实歪到了另一条线上，以为涂山红红特意打扮，戴着食盒是来和其他人学会。
东方月初脚步轻快，一溜烟的跟了上去。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即将掀起狂潮的海面。
他跟着涂山红红走进一个山洞，与外表看上去不同，这是一处冰洞，里面寒气逼人，他远远的跟着，看到涂山红红跪在了一个躺倒的小孩子的身前。
洞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所以那孩子已经死了。
“一年不见，你还好吗？”涂山红红安静的看着那孩子的尸体，“我好想你啊！”
……
画面一转来到涂山城前。
巨大的湖面上，一艘大船对着涂山城缓缓驶来，上面载满了妄图借踏破涂山成名的散修们，他们不知从哪得来了涂山狐妖不杀人的小道消息，满心的算计。
算计着杀掉这群心慈手软的妖怪，抢光他们的宝物，踩着他们的尸体成名。
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截木头，东方月初坐在上面，他叼着一串糖葫芦，格外安静，脑中满是刚刚的画面。
涂山红红跪在那里，她饮尽一杯酒，回忆往事。
“小道士你坚持住！”
“都是容容不好，要是和翠姐姐学习治疗法术便好了！”
她和妹妹无力的哭喊，想要留住那条无辜的生命，小道士艰难的微笑。
“不必难过，我知道让妖怪相信人类有多么困难，胡乱相信人类，可是会丢掉性命的，就像我的好朋友一样，但我相信人和妖一定有能和谐相处的一天，因为你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感情。”
东方月初牢牢记得妖仙姐姐那时的脸。
妖仙姐姐微微仰起头，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眼神，“这么多年你当时说的话依旧留在我心里，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他沉默的坐在湖中央，嘴里依旧叼着那朵花，轻描淡写的接下那散修的全力一棍，用的是狐念之术。
因此被误认为妖，那群散修因此解开了什么束缚一般群攻上来，有人对他扔去一个纯质阳炎的火把，道是这火是多年前从金人凤那里买到的火种。
对妖，便可肆意围杀，不顾道义。
“是妖的话，便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随便杀死。”东方月初单手抓住了那火，暴躁的将其放大了热量摔进湖中，巨大的水蒸气将那船掀飞出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老子的七夕才过的如此悲催啊！”
“涂山的产业我已交给容容打理了，因为我的心中除了你的梦想，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事业，生活，都觉得不重要了，更别说爱上别人！”
他依旧能清楚的回忆起妖仙姐姐的悲伤。
东方月初第二次哭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鲜红的玫瑰随风而逝，远方的花精不知情，捕捉到此，开始执行之前的指令。
一瞬花开，处处动人，此刻的涂山美的画一般。
东方月初垂着头，泪依旧未止住，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这帮花精，我要把你们……”
话未尽，又咽了回去，尽管无人也怕透出半分脆弱。
远远的，涂山红红望着他。
“所以，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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