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所以，那个告诉南国公主转世之法的是小月初。”
“小月初明明知道，这有可能会耽误他的转生，他为什么？”
“他的灵魂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声音有些哽咽。
对于屋内一众来说，那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出现之时，心底便隐隐作痛，或许是悲伤，或许是遗憾，他们见证了这孩子的一生。
幼时便与父母死别，随后便是颠沛流离被无数人追杀，好不容易在涂山寻得一片安稳，所爱的女子心中却已被大义填满，没有半分留给爱情的余地。
为了实现她的梦想离开涂山，他的第二个家，重回那个人心可怕的人间。
为了那个美丽的仿佛一戳就破的梦想，他坐上了道盟盟主的位置，他细心呵护着将它带入现实，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被打破时却简单的过分。
似是而非的几句话，不能确认真伪的几件嫁祸，仇恨的火苗便化作滔天大火，这熊熊的火苗赔上道妖两方首座的命才熄灭。
他们的理想却覆灭了自己。
或者说他们投身于自己的理想。
东方月初死时，也不过少年，郎才绝艳，殉道于最灿烂时，所以才如此让人心痛。
让无数人过了许多年，依旧怀念。
扪心自问，他们如小月初这般经历，就算不怨天尤人满心仇恨，大概也是阴沉冷漠，不会如小月初这般明朗可爱。
小月初可贵之处，不只天赋。
更贵在心性。
许久的沉默过后，东方秦兰捂住脸栽进父亲怀里，东方家主则是看向半空中大言不惭，偷笑打滚的东方月初，忍不住的笑骂，“这小子，好厚的脸皮！”
东方淮竹眼里也有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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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划过一滴冷汗，并不接话。
东方月初便也收起了不正经模样，身影模糊，也依然能看见那双一如从前的眼睛，“然后，调侃过了，也该打个招呼。”
只见他直身抱拳，对三少爷微微一笑，“多年不见了，东家。”
三少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暧昧的笑音，“既然你还记得我是东家，那你应该知道，你已经纳入了我们计划的一环，无比重要，所以不准备为我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吗？”
东方月初放下手，狡黠笑道，“东家法力无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又怎需我解释呢？”
“你少来，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是终不及你们涂山。”
“嗯，好吧，你也知道，因为和你们合伙我不仅参与到了超越这个世界常识的力量。”他微闭双眼，随后猛的睁开，“我的灵魂也越过了这个世界的常识。”
他许愿续缘后与其他人不同，每次转世进入一个新的□□，都会从他这个源头产生一个全新的副本，他们向不同的方向诞生出自己的意识，有独立的想法与品行，就算说是新的灵魂也不为过。
他每一世都与那个副本并存于身体之中，副本占据主导地位，他这个本源却成了潜意识一般的东西。
三少爷从地府黄泉一族那里得到的说法和东方月初结论一致。
光幕将东方月初的解释图像化，便能清楚的看出他的慢慢衰弱。
东方月初结束了刚刚的话题，突然正色抱拳，在空中单膝跪了下去，“在下在此，三谢东家大恩。”
“一谢，承蒙东家当年援手，否则以当年一盘散沙的道妖之力对抗黑狐怕只是以卵击石。”
“当年是找到我们是靠你自己，参悟力量也是靠你自己，我不过是从旁稍加提点，算不得什么。”三少爷不以为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当年若不是东家开口，我又怎知黑狐来自何方，我们真正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方月初抱拳举至头顶，“不然不说涂山可能会毁于一旦，就连着整个人间界恐也无法保全。”
“说下去。”三少爷一抬手，似乎有了兴致。
“二谢，一年前的涂山大战，那场大战意外太多，多亏东家驱神通控住虚空之泪，使之聚而不散。”说到这里东方月初带了丝笑意，“才使得妖仙姐姐，不，小苏苏，幸免于难。”
三少爷惊得站了起来，“你这残魂能运用的不过一丝灵觉，怎么可能发现我！”
东方月初顿了一下，随后似是尴尬的挥了下手，“我···猜的嘛！”
天下没有那么多巧合，虚空之泪表现异常，那自然只有全天下第二擅长操纵他的人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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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小月初竟是傲来属下！”
“小月初是傲来国计划的一环，傲来国有什么计划？之前三少爷说的大事，他出现在南国与涂山，是不是都与傲来国的大事有关？”
“小月初之所以重要，是否在于虚空之泪？”
“还有小月初的的分魂一事，我之前还以为是三少爷插手出的岔子。”
“结果居然是因为他太强了！”
“不过没想到，之前涂山那场不止傲来国二小姐出现，三少爷也隐藏在暗处，还操控虚空之泪救下了红红姐和苏苏。”
“厉害了，我的小月初。”
“但这却不是什么好事，也许因为这个，他和红红姐再也没办法在一起了。”
“小月初一定很喜欢很喜欢红红姐，才会提到她的名字，都忍不住笑起来。”
“嗯，想起来刚刚他那副炫耀什么情比金坚恩爱无双的模样，我就想笑。”
“那么喜欢红红姐的小月初，却放弃了自己复生的机会。”
“还有同样放弃了的红红姐，当时小苏苏模样的红红姐让小公主去许愿，然后倒下前那一行眼泪，掉的我心都要碎了。”
“他们两个都那么好！怎么就…”
“我想，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世，小月初大概便会魂飞魄散了。”
一片沉寂中，东方秦兰红了眼圈。
她自己还是个小姑娘，不懂太复杂的事，说是自己多了个儿子也没什么真实感，只是她觉得很难过。
不止是那份源自未来，她还不知如何去面对的亲情，更难过于他受尽磨难，却没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现实和话本子总是不同的，故事里，主角遭遇的磨难都是为了成就他的磨刀石，最后主角一定会变成世界第一的大侠，有好看的红颜知己相伴退隐江湖，还有几个聪慧的儿女，可以无拘无束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东方月初从没有。
他从未随心所欲。
……
“小月初说三少爷开口，他才知黑狐来自何方，难道它有什么特殊来历？”
“三少爷开口才知道，是圈外吧。”
提起圈外二字，屋内一众心中都升起不同的情绪，道盟小辈志比天高跃跃欲试，四大妖王与两大家主面色严肃。
对圈外生物的难缠，没有人比他们很清楚了，若黑狐真是圈外生物，他们是怎么穿过三少爷的保护圈进来的？还是说当时黑狐藏的深被一同圈了进来？
这圈里还有没有其他圈外生物？
无论是东方月初的现状，还是这猜测出来的糟糕事实，众人众妖作为观众此刻只能咽下无谓的疑问，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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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心有余悸的扶额，当年他对平丘月初能做到什么程度很感兴趣，顺手帮了一把，还试了对虚空之泪的把控力，没想到后来还有用上的机会，也算是无心插柳。
“说到那次，你不但拜托你家二姐过去镇场子，自己还偷偷摸摸的在旁边，果然东家你，其实还是不放心他吧！”东方月初突然眼睛闪亮的跳了起来兴奋道。
“闭嘴！”三少爷恼羞成怒，最后在东方月初的忍笑中叹了口气，“当年第一次遇见她，我就知道她以后会很强，不过没想到她现在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
“是啊，就算当年的我和妖仙姐姐也未必打得过现在的雅雅姐了。”东方月初摸着下巴，当年二字隐隐放重。
“三谢，为了白月初，谢东家煞费苦心制造白月初这个特殊个体，以大神通把各世灵魂副本都打入其中，为的，大概是让我真正重生吧！”东方月初再次抱拳。
“这意图再造之恩，你倒是排在最末。”三少爷轻哼一声，“自家事自己清楚吧，每一次轮转产生的副本都相当于从你这源头里剥离一部分灵魂，如今的你，就好似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怕是再转不了几世，就要彻底灰飞烟灭。”
“这在你看来，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吗？”
东方月初沉默片刻，“没错，就是这么不重要。”
三少爷把话题转回为什么他要告诉那女孩转生之术的事，东方月初笑了笑，他看向远方，“应该是他们的经历感动了我吧，比起我自己这个魂魄，我更想成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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