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谁在骗我
“楚格不是我亲妹妹,堂妹而已。”
温雨棉歪头嗤笑了声,表示无所谓。
不管是堂妹还是亲妹,都是楚家的公主,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吕颂扬当街单膝跪地,帮她揉脚腕按脚心。
酒劲上来,有点上头,温雨棉托住下颌,垂着眼,有些迷瞪。
楚冠爵看着她,“这不是正好?那种攀龙附凤的东西,早晚要变心,晚分不如早分,你敢感激我才对。”
“五年的感情了,说分就分了……”温雨棉迷蒙着眼睛抬眼看他,“那么多同甘共苦,那么多相濡以沫,抵不过一个楚晟国际大小姐的身份……我只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不会变……”
“我对你的心啊……”楚冠爵斜勾了唇笑,身子倾近她,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想亲你的这颗心,从来都没变过,哪怕……因此被你赶出温家……”
他拽着她的手臂,嘴唇不断向温雨棉的双唇靠近,温雨棉用空着的手拿起面前的杯子,抬手砸在他脑袋上。
剩下的半杯柠檬汁一半洒在楚冠爵身上,一半洒在他脸上,他抹了把脸大笑,扯了几张纸巾施施然擦脸:“你的脾气也没变,还是这么烈。”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酒劲彻底上来了,温雨棉头晕的厉害。
“棉棉,你知道吗,其实,我恨过你。”楚冠爵舒舒服服靠着柔软的椅背坐着,阳光洒落他脸上,为他出色的容颜覆上一层金粉,几分不羁,几分邪气,颠倒众生的魅力。
“知道。”温雨棉目光迷蒙,“你恨我把你推开,恨我爸将你赶走,不然你也不会衣着光鲜的回来,用你高高在上的嘴脸说出那种戳烂我五脏六腑的话。”
“没那么严重吧?”楚冠爵动动身子,“一句玩笑话,怎么这么记仇?这倒不像你了。”
“玩笑?我不就是那个玩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无所有,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你们踩在脚下,凌辱玩弄,看我走投无路,看我跪地求饶,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
楚冠爵有些惊讶。
他这才真切的感受到温雨棉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骄横跋扈,飞扬骄傲,什么事都无所谓的小公主,而像一只受过伤的刺猬,竖着利刺警惕的防备着身边的所有人。
没错,他承认,在他拿到楚家的权势,成为人上之人的那一天,他最想做的不是欢呼也不是庆功,而是想一下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亲眼看看他的风光。
他也承认,没见到她时,他是恨得牙痒,就像她所说的一样,想将她踩在脚下,凌辱玩弄,看她走投无路,跪地求饶,像亵玩尹星光一样亵玩她。
可真等踏上这片土地,见到她了,原先发狠的心思一天比一天淡了。
他舍不得。
不管他曾在心里怎样发了狠了想惩治她,和她近在咫尺了,就狠不下心了。
他摇头笑了声,“棉棉,我们几个,不管哪个真存了你所说的那种心思,你以为你此刻还能这样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吗?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有心的,我们也有,如果不是被你伤了心,你依然被我们捧在手心儿里,过着公主的日子。”
“我伤了你们的心?”温雨棉呵笑了声:“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伤了你们的心。”
“棉棉,知道那天我被打倒在地,扔出温家,躺在满地泥泞的大雨里,想的是什么吗?”楚冠爵唇角噙着讥讽的笑,“那时我想,只要你肯出来看我一眼,我就跟你回去,让我向你爸爸跪地求饶我也认,可你没有,我在大雨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你,棉棉……”
楚冠爵身子倾近她,捏住她的下颌,薄唇吐出的气息离她那样近,“在你心中,我们是什么呢?玩具?宠物?垃圾?可有可无的工具?丢了就丢了,重新捡一个回来就是了,是这样吗?是吗?”
温雨棉的胸腔内气血翻腾,气怒冲撞的脑仁疼的厉害。
西陵越曾经这样质问她,如今楚冠爵也这样来质问她!
对!
是!
她没给他们想要的。
一个想强强吻她,被她失手推落楼下。
一个闯进她的房间,被爸爸让手下打出温家。
她没给他们他们想要的,所以现在活该被他们记恨奚落。
可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那时那个人那颗心已经给了温逸寒,让她如何接受西陵越,如何接受楚冠爵?
好!
既然没办法接受他们,当年何必救他们。
既然没办法接受他们的爱,何必招惹他们,带他们回家。
既然没办法嫁他们,何必给他们关爱,给他们希望,让他们对她产生好感,喜欢上她,骗了他们的心!
好,好,好,所以到头来都是她的错。
是她错了!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只知道,这是个即使把女生轻薄调戏了,也能让女生脸红心跳,没办法发脾气的男人。
只不过很可惜,温雨棉很显然是个例外。
温雨棉气的想掀桌,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压下心里的怒气,接通手机。
“棉棉,在家吗?”顾时修的声音如春日一场细雨,一点点浇灭她心头熊熊燃烧的火。
她轻舒了口气,“没有,我在灵兰咖啡店。”
“回来吧,我买了海鲜粥,很好喝,还是热的。”
“嗯,好。”挂断电话,温雨棉已经心平气和。
君子不和狼置气。
何况还是只心狠手辣嘴巴恶毒的白眼狼!
她收起手机,看也不看楚冠爵,径自对司徒灵兰说:“灵兰,我回去了,你去忙吧,我改天再来。”
司徒灵兰点头:“路上小心。”
温雨棉转身往外走,楚冠爵看着她的背影,懒懒的说:“顾时修的电话?”
温雨棉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楚冠爵轻笑:“我们家小公主就是不同凡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抱上好大一棵树,只是你真了解他?他的底细,你又知道多少呢。”
温雨棉脚步顿了下。
她不知道多少。
她只知道他叫顾时修,有一个爱他逾命的外公,他外公的家族在京城很有势力,但始终没弄懂,那么有背景的他,为什么甘愿在倾城珠宝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总裁助理。
楚冠爵呵笑,“宝贝儿,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们几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却始终不敢动手明抢?顾时修到底有多厉害,他是不是连他的老底都兜给了你?你觉得他真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雅无害?”
温雨棉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们见面第二天,他就和你领了结婚证,你觉得他看上了你什么?我们是居心不良,但最起码除了你的脸蛋儿,我们爱的还有你的人,他呢?除了你的脸蛋儿身材你年轻的身体,你觉得他还能看上你什么?你觉得他温柔体贴,雍容贵气是吧?你如果现在还有智商这种东西,就该去京城高干圈儿打听打听顾时修的名字……”楚冠爵缓缓走过去,撩拨了下她的头发,“宝贝儿,看好自己的心,不然等哪天他玩儿够了,你会发现,他手起刀落时,比谁都狠!”
温雨棉僵立了会儿,头也不回的离去。
顾时修给温雨棉打完电话,拎着粥走进客厅。
谢云璟坐在沙发上抓着一瓶红酒牛饮,12°的红酒仰着脖子像白开水一样往嘴巴里灌。
顾时修在他身前停住脚步,凉飕飕的看着他。
他将酒瓶往背后一藏,赔笑:“修哥,回来了。”
顾时修微微弯腰,将粥放在茶几上,“怎么了?”
谢云璟五官皱成一团,烦躁的抓抓头发,“别提了,上回和狐狸他们去昌黎玩儿,见那儿的酒庄真不错,头脑一热给自己弄了个最大的……”
他将藏在背后的红酒掏出来,愁眉苦脸的灌了一口,用指节使劲儿敲了敲瓶身,“尼玛被它坑死了,那哪儿是什么酒庄,简直就是无底洞,三天两头问我要钱,张嘴就是几百万,以为我是印钞机呢?”
顾时修在他身边坐下,松了松领口,“酒庄十年前都是投资,十年后才会盈利,这是常识,你没做市场调研?”
“调什么研?修哥,你没看昌黎那地儿多美!人间天堂一样,站在一大片葡萄地边上,一眼看不到尽头。”谢云璟眉飞色舞,眼睛贼亮,“站那块儿才觉得自己是地主,景城最大的地产开发商算什么?弱爆了!你是没看见,你要是看见肯定也得头脑发热,像我一样先弄它一个再说!”
“嗯,我可以随便弄。”顾时修极淡定的飞刀:“因为我比你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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