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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点一点打碎了


嘴里吐槽着,人还是去后面给温雨棉做饼干了。

        温雨棉将她端过来的一小碟饼干都喂进肚儿里,心情很好。

        司徒灵兰的亲近和热情,像重重乌云后突然照出来的一线阳光,让她觉得光明温暖,觉得这世上不只有尔虞我诈,黑暗肮脏,也有干净简单的人。

        她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过着简单平淡,他们想要的日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轰轰烈烈,但平静而真实,让人觉得温暖又心安。

        弄好一部分设计图,拿着司徒灵兰帮她晾好的饼干,她离开了司徒灵兰的咖啡店。

        路过报刊亭的时候,她停车下去买时尚杂志。

        做这一行的,要时刻了解时尚圈的动向,不然一不小心就会OUT了。

        她每个月固定买的杂志是《潮流》和《佳人》,有时看到其他封面吸引人的也会顺便败几本,她正在一堆杂志里翻找《潮流》和《佳人》,猛的被一本八卦杂志吸引住。

        她一下将杂志抓起,死死盯着杂志封面上的人。

        不但盯着杂志封面上的人,还有那人脖子上所戴的项链!

        那人,是季诗曼。

        而那项链,是她妈妈留给她,被她在缺钱时当掉,却被温逸寒耍诈骗走的那条!

        温雨棉死死盯着杂志,一瞬间,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这算什么?

        挑衅吗?

        对她那么重要,那么有意义的东西,温逸寒居然把它送给了她的妹妹!

        温雨棉浑身冰凉,盯着杂志的眼却在冒火,死死抓紧手中的杂志,如同掐着温逸寒的脖子。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不肯收手?

        他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他毁的她还不够吗?

        她和他妹妹闹成那样,他却把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了他的妹妹,让他的妹妹戴着它上杂志封面,他这样做,可有想过她的心情?

        为什么。

        就算不再爱了,看在曾经爱过的情分上,放她一条生路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这样一刀又一刀的砍她!

        她随手抽了一张钞票扔给老板,忘了找《潮流》和《佳人》的事,抓着那本八卦杂志上了车,脚下猛踩油门,一口气冲到了季氏公司的大门外。

        得知季诗曼突然一夜爆红,成了炙手可热的华人女星她很意外。

        短短几个月而已,季诗曼出了几首单曲,神奇的在演艺圈爆红,关于她的新闻采访八卦娱乐铺天盖地,温雨棉想不知道都难。

        看到季诗曼活的这样耀眼风光,她心里自然不好受,但她坚守着当初她对温逸寒的诺言。

        她曾对温逸寒说过,只要他将明阳安然无恙的送回她的身边,她不会追究季诗曼绑架明阳威胁她暴打她的事。

        虽然她只是个女孩儿,但温雄的教育让她从小就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她说出的话,从不食言。

        所以季诗曼的风光,她只是冷冷看着,心里会有不舒服,但顶多避着不看,她什么都没做过。

        可她不挡人家的阳关道,人家却连她的独木桥都不肯放过,狠狠的朝她扎了一刀又一刀。

        她走进公司,引来很多员工的注目。

        这次她连让前台通报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朝贵宾通道的方向走去。

        公司前台往前走了两步想拦,想了下又没敢,退回去赶紧给柯朗打电话。

        温雨棉走出温逸寒所在楼层的电梯时,柯朗已经站在电梯外候着。

        “温逸寒呢?”温雨棉又堵心又气愤,连每次刻意要讥讽的叫温逸寒为季逸寒都忘记了。

        “少爷正在会议室开会,棉棉小姐稍等一下,我……”

        温雨棉不等他把话说完,猛的拨开他,朝会议室冲去。

        柯朗和温逸寒几乎形影不离,既然柯朗在这边,就说明温逸寒在这个楼层的小会议室,没在楼下的大会议室。

        她径直朝小会议室冲去,柯朗在后面紧追不舍,“棉棉小姐……棉棉小姐……”

        他伸手想拽住温雨棉,明明指尖距离温雨棉的衣袖只有几厘米,却怎么也落不下去,眼睁睁看着温雨棉猛的推门,冲进小会议室。

        小会议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在座的都是温氏集团的高层,有几个跟着温雄打天下的元老,但大部分都是温逸寒一手提拔起来的新人。

        温逸寒早就在公司里安插自己的心腹了,但那时温雄和温雨棉都信任他,都只当是他为了公司的发展,从没想过他会有私心,结果一夕之间温氏便易主,温雄入院,温雨棉流落街头。

        温雨棉一眼看到温逸寒坐在以前她父亲所坐的位置上,而她的父亲却因为他的背叛,人事不知的躺在医院,那种感觉不亚于被一只毒箭猛的刺入心脏,冰寒入骨的疼。

        捏在手中的杂志几乎被她抓烂,坐在离她最近位置上的一个发福的老人又惊又喜的叫了声:“棉棉,你怎么来了?”

        温雨棉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一位当年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因为儿子在政府职位不低,温逸寒整顿公司大换血时,没敢动他。

        他和温雄感情很好,虽然公司易主,回天乏术,但他平时没少给温逸寒使绊子,找不痛快,碍着他有个能干的儿子,温逸寒也不敢真把他怎样,只能见招拆招的和他打太极。

        在自己流落街头时,这位世伯曾经提出要帮助她,但温逸寒当时以找人败坏这位世伯的儿子名声威胁她。

        这位世伯的儿子是很能干,但是做官的,也怕绯闻怕丑闻,把温逸寒逼急了,弄些下三滥的招数,即使是空穴来风,也会对世伯儿子的仕途造成影响。

        温雨棉不愿再有任何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迫不得已和以前所有的亲人朋友划清了界限,包括这位世伯。

        见到对自己满眼关切眉目慈祥的长辈,温雨棉想起还躺在医院的爸爸,红了眼眶,叫了声:“沈伯伯。”

        沈匡正站起,“棉棉怎么来了?有事?”

        温雨棉看向对面的温逸寒:“我找他。”

        沈匡正见温雨棉面色不善,即使努力压制,眼中仍能看出刻骨恨意,紧皱双眉,“他又逼你了?”

        温雨棉不愿牵涉无辜的人到她与温逸寒的恩怨中,勉强笑笑,“伯伯,我没事,你们先出去下吧,我有事要和他谈。”

        沈匡正回头看了温逸寒一眼,冷哼了声扭头朝外面走了,还有几位公司的老人和温雨棉打过招呼,也起身离开,会议室里剩下的,都是温逸寒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温雨棉眼含讥诮,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滑过,那些人躲着她的目光,脸色尴尬。

        “你们都出去。”温逸寒终于下令。

        那些人如释重负,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温逸寒走到温雨棉的面前,“棉棉,找我有事?”

        “温逸寒,如果我现在手里有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捅死你!”温雨棉啪的一声将手中杂志拍在他脸上,“你告诉我,你怎么能这么狠?你告诉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往我心口上插刀,还能这样假惺惺的问我有没有事?你不就是盼着我有事才做这些事吗!”

        温逸寒对温雨棉话中的意思不解,但他知道问题肯定出在那本杂志上,俯身将杂志捡起,只看了一眼,呼吸立刻窒住。

        项链?

        温雨棉的项链,怎么会戴在季诗曼的脖子上?

        他费尽心机将温雨棉母亲留给温雨棉的项链弄到手,原指望温雨棉会因为这条项链回到他身边。

        那是温雨棉身上仅剩的唯一一件母亲的遗物,而且是她母亲的陪嫁,是她母亲的传家宝,价值连城,他存了奢望,奢望这条项链可以威胁到她,让她回到他身边。

        可奢望终究是奢望,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她根本不为所动,不但没回到他身边,连打电话过问一下都没有。

        其实……不一样非要回到他身边,哪怕她愿意陪他吃一次饭,散散步,甚至说几句乞求的话,他就会将项链双手奉还。

        可是她没有,而项链,他留在手中也舍不得给她。

        好像有她最重要的东西握在手中,他和她之间就还有斩不断的牵连,她早晚还会回到他的身边。

        那条项链一直在他办公桌的抽屉放着,忙到累时,他就会拿出来看一会儿,会回忆起他与她之间许多甜蜜的往事。

        项链前几天还在,大前天的时候他去香港谈合作,昨天晚上才回来,还没见过那条项链,是这期间项链被他妹妹季诗曼偷偷拿走了吗?

        压住心里的震怒,他用平静的语气向温雨棉说:“棉棉,你别激动,我并不知道项链被诗曼拿走了,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拿回来。”

        “温逸寒,在你心里,我是有多傻,还会信你的话?”温雨棉呵笑了声,又是讥讽又是自嘲,“你让她戴上我的项链这样堂而皇之的登上封面,不就是啪啪打我的脸,嘲笑我无能吗?”

        “棉棉,你听我解释……”

        “不要再说了!”温雨棉恨恨打断他的话,“温逸寒!我恨你!我恨你!你最好祈祷我爸能醒来,他要是有事,拼着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一字一字又冷又狠的说完,转身往外走,被温逸寒一把抓住手臂,“棉棉,你听我解释,项链是诗曼自己拿走,不是我交给诗曼,我一向会帮你拿回来,一定会还给你,你相信我!”

        “放开我!你放开我!”温雨棉用力挣扎。

        她有过奢望,有过幻想。

        虽然温逸寒毁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可内心深处总忘不了他们在一起时那些开心的日子,那些甜蜜的回忆。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温逸寒还是念着他的,毕竟他没真的把她逼上绝路。

        如果他对她毫无情谊,有千种万种办法让她死的落魄凄惨,毫无尊严。

        可他没有。

        尽管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其实她心底深处还有那么几分的沾沾自喜。

        看,他对我还是有情谊的。

        看,他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在乎我的。

        可就是那么点奢望,那么点幻想,也被他一次又一次一点一点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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