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对
门派相争正式拉开了帷幕，从秘籍的争夺转向人身攻击。新然感叹，果然系统给与的道具每次都不是不无道理的，这把没有任何攻击力的三级道具灵剑，就算刺穿了玩家也不会致死。正好能完成任务又不让玩家受重伤，从一开始就把第二条路放在了玩家面前。
但是除了灵剑之外的道具就难说了。
玩家不受重伤的后续就是，治疗，同门派的人只要救治一下，便算任务失效，进度下降。所以只能不断地“杀”，难免有一些激进的玩家下狠手，用有杀伤力的攻击性道具来完成任务。
看着混乱无序的场面，如果这些玩家真会法术之类的，大概要把这里掀翻过来。但是拥有道具的效果也差不多，新然在远处的亭台静静注视，胜负大概今天就能见分晓了。
她不在乎谁输谁赢，以这种方式。低垂眼眸，她想，如果不是秘籍被毁，大家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而消失的主角白胜正在城外茶水铺，面前摆着一本小册子，闭目养神。
而陈列......
身披隐身衣站在望仙楼顶，看着这出戏愈演愈烈。
站在高处，切身体会到低压的空气，沉闷，潮湿，烟尘味。陈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太好闻，睁开眼睛，意料之中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他掀开隐身衣，衣服随风远去。陈列面容平和，微微一笑：“谢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谢森却没有回答他，反问：“早上怎么走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陈列把目光移向别处，也不回答他。于是谢森就站到与他同一侧，两人一齐看着望仙楼所发生的一切，也看到了下面的王乔。他和那位红衣大哥正争执不休，遇上白九鹤的人，一个要跑，一个要打。最终双方还是打起来了。
陈列突然出声：“谢森。”
“嗯。”
“你和王乔快点离开这里。”
“为什么？”
“这里很危险。”
“那我们一起走。”
陈列摇摇头，长叹了口气。谢森继续说：“秘籍......是你毁的吗？”
“谢森啊，为什么不走呢，我还挺喜欢你的。”陈列促然收起了笑容，在弯刃刺入谢森身体前，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秘籍没有被毁。”
弯刃是先前两人一起捡到的那把，很短，两人距离很近。
“呃......”谢森还来不及出声就痛苦的弯下腰，紧紧握住陈列的手。陈列松开刀，捂住了他的嘴，搂着他回到望仙楼里。
面屏上的任务进度没有显示，陈列早已猜到，不多做停留，把人往地上一扔，就要离开。可谢森手快，他紧紧抓住陈列的手，鲜血流了很多，持续的伤害让谢森感觉那把弯刃好像持续不断的扎在自己身上，他说不出任何话。而实际上弯刃已经离开他的身体，陈列弯下腰，打量着谢森。他问：“很疼吗？”
谢森抬起头来看他，紧紧咬着牙，额上出了薄汗。陈列出手得太突然，即便他做好了防备，还是大意了。
“看来是很疼”陈列像看不见他的痛苦，把玩起弯刃，“你都说不出话了。”
“你......”等习惯了之后，谢森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陈列被他抓得紧，右手动弹不得，他也没耐心听谢森说下去，他威胁道：“放手。”
现在的陈列与之前那个在茶铺里和他聊天的那个简直不是同一个人，谢森知道转变的原因，他依然抓着陈列的手，他坐起身，一只手捂着伤口，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但是你先冷静一下，你真的要......”
被血糊了青衣，陈列有些恼，想甩开谢森，但他的力气实在是大，现在还有力气拖着自己。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么？我再说最后一次，放手。”
两人较着劲，谢森不放手，陈列又不能真的再给他一刀。他举起刀威胁：“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两人僵持不下，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天色变得昏暗，望仙楼的灯火已自动续上。谢森继续劝着陈列：“你不会杀掉我的，也不是真的想杀了他们，你只是想帮白胜完成任务而已，对吧？”
陈列冷哼一声，不予置否。
谢森调整了一下位置，深深吐出一口气，血腥味的。不管陈列也没有在听，谢森继续说着：“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让我们听到系统发出的假消息的，但是为了白胜获胜，你......以身犯险，也要帮他统一修真界，我没猜错吧。同时，也为了你自己。”
陈列眯起了眼睛，弯刃已经抵上了谢森的喉结，只要用点力，谢森不死也重伤，下个游戏世界就不会再有他的身影。
冰凉的触感也阻止不了谢森的话：“你自己不爽，想毁了这个世界是不是？”
陈列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猜对了，那又怎么样，你能阻止我吗？”弯刃刺入皮肤，鲜红的液体直流，谢森往后仰了仰头，腹部的刀口随着弯刃的见血又开始作乱。
“我不知道怎么阻止你，你要我怎么做？”谢森脸色开始发白，冷汗直流，再不接受治疗，就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失血过多而亡。
“啧，真麻烦，你是什么超级英雄吗？挺执着啊，你有能耐就站起来啊，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陈列化身反派，语气森然：“我随时能杀了你，你要是死在这个世界，也别想在现实世界里活了。”
“我知道......”谢森不再往后退，他也没了力气，即使这样他也没放开陈列的手。脖颈传来更深的刺痛，他闭上眼睛。
然而，弯刃不再深入，腹部伤口处传来液体流过的凉意，疼痛稍缓，他睁开了眼睛。
只见陈列把弯刃扔在一边，左手出现一瓶瓷白的药瓶，往谢森伤口处倾倒。
“你......”谢森一颗心放回胸膛，人还有点虚弱。
“可以放手了吗？”陈列感觉到他的视线，头也不抬，淡淡开口。
“那你不会......再想杀了所有人吧？”
“......难说”
“......那我还是不放手了”
“你在演偶像剧吗？你抓得我很痛。”
你还刺了我一刀呢，我也很痛。谢森神色痛苦，在烛火的映照下露出难忍，不像很痛苦，有点无奈也有点不忍。
你在不忍什么？可怜我？陈列觉得挺有意思，他盯着紧闭双眼，紧紧抓着自己的谢森，说：“想要我不发疯的话，也可以......”
“嗯？”谢森慢慢睁开了眼睛，等着他说下一句。
“下一个游戏世界，找到我，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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