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乐园
这一个月折腾的凌羽身心俱疲，学渣凌羽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样。
看到路西从远处扛着东西回来都得打一哆嗦。
四处收集钢板木材的路西一回到家，看到凌羽开口就问你记了多少个词？
这句话简直是魔鬼。
因为下一句就是你背给我听听。
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老师”上课抽背，而是“老师”跟你住在一个家里。
凌羽第一次展现了自己强大的学习动力，做饭背，上厕所背，睡觉前背，天天背夜夜背。
我要是当年初中搁这么努力我还怕读不了书？
凌羽细想，我就是考上了也没钱不上啊。
得！
这么多年了还要重新体验一下学习生活。
用我师傅的话说就是：屁股不能安静的待在板凳上一分钟，天生就是个做厨师的料子。
遇到师傅那时候我刚成年。
因为长得小有姿色在一家地下贝者厂工作，专职发牌。
我在那里干了接近三年，我见过太多的贪婪的人，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狠不得将家产全部奉上就为了再来一次根本不可能的赢局。
我在上面冷漠的看着。
本来应该是稀疏平常的画面，但是这一次我却动容了，我无比感谢当时动容的自己。
那个贝者棍在那里痛哭流涕，说自己老婆快生产了没钱去医院来赌一把。
我在心里不停冷笑：“怕不是为了老婆生孩子过来吧。”
这个时候那个大肚临盆的妇女过来，看着自己丈夫又一次来到这里，她每一次都能在这里逮到这个男人。
尖叫的撕打声孕妇的哀嚎声
“好痛快生了”
“我说你这个男的快带你老婆去医院啊”
“去什么去！哪有钱去最后一把，赢了再去。”
“快打120”
“谁敢打？这里是地下贝者厂，捅出去大家都得完蛋。”
后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
这些赌棍，浑然不管那边已经痛快昏过去的孕妇。
我跟那个孕妇视线对齐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的母亲。
那个从我记事起就没怎么笑过的女人。
最后一次笑容是她临死前对我着灿烂一笑。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勇气了。”
前脚贝者棍父亲刚出门。
后脚母亲就从10楼上一跃而下砸在了地面上。
一瞬间的失神，手轻微的转了一个方向。
“我赢了哈哈哈我赢了哈哈哈”
“这把手气太臭了！再来再来！”
“你赢了赶紧带你老婆去医院啊。”
这句话才把那边高兴得近乎癫狂的男子，神拉了回来，赶紧带着自己已经昏迷的老婆出去了。
凌羽看了刚刚从楼上下来准备平息事情的经理。
后背直冒冷汗。
果然他把自己单独叫了过去。
如我想象的一般，他看出来我帮了那个男人。毕竟一个混在这里混到经理的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被打了一顿，之前赚的钱全部被拿走了，因为我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像一只丧家狗一样被丢了出去。
那天h城的冷的冻死人，雪下得正紧。
浑身是伤颤抖的扶着墙挣扎的站了起来。
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个孕妇的哭声贝者棍的笑声，父亲的殴打声，母亲绝望的尖叫声，同学们的嘲讽声混成一片。
“你是个没人要的东西。”
“你父亲是个贝者棍，所以你也是个坏东西，我们不跟你玩儿。”
“离他远点”
“离他远点”
头痛得炸裂，像是有人拿锤子用力敲头颅一般。
寒风呼啸，眼睛被吹来的雪给蒙上了一层，路边行人已经绝迹。
这个时候
一股鸡肉的香味混杂着冰雪的清冽味道，冲击着我被冻得麻木的鼻子。
我又痛又饿虚弱靠在墙角。
在转角处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老头手里油纸口袋里散发出了鸡肉的香味儿。
我勾起唇角自嘲
“我本来就是个坏东西。”
我朝着那个瘦弱的老头而去。
但是却没想到遇到了毕生最尊敬的人——我的师傅。
我步入深渊只差一步，我师傅一把将我拽了出来。
之后虽然逃离了深渊，但也在收集深渊的罪证，等到合适的机会，一举将深渊拖到阳光底下暴晒。
刚在门口看到路西，下意识躲跑到了房间里，凌羽一脸虚脱趴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凌羽用仅仅用学习过的单词，居然看明白了书架上一些书的名字。
比如那本《霸道路西法爱上我》通俗易懂凌羽一眼就看见了。
之前看不懂名字，那本书用牛皮纸质感包装如此精美还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书。
结果！结果！居然是本小说。
但是其他的我就不敢肯定了。
《地狱tpka》啥的还有《地狱nдehtnфnkaцna6nke大全》这是什么东西！
拆开认识，组合在一起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将《霸道路西法爱上我》这本书拿了下来翻开，一看语句非常的简单没有特别难的句子，边猜边看居然能看懂个七七八八。
此时扛着工具回来的路西刚还看到凌羽坐在外面，一看到我跑得狸兔还快。
将工具放下，此时院落里一艘小木船已经制作一半了，俩头往上翘，路西过去根据自己所学习的东西，将黑色的玄铁石头就这么轻轻放才船头的小槽子里。
刚“躺尸”的小木船已经晃悠悠的飞了起来，飞着距离地面也就30厘米的样子就不动了，路西点点头满意看着，毕竟还是第一次用理论来做实操没想到做得还挺不错。
路西估摸着还有还有一个星期的样子就能制作好了，此时旁边惊叹的声音响起。
凌羽在窗边看到了那个停在院子里的代步工具居然飘了起来，赶紧过去凑热闹。
“路西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这句话的熟练程度让路西很欣慰至少没有白交，他纵容得点点头。
凌羽不知道从哪里翻来的板凳，踩着一翻就上去了。
小木船轻微晃动了一下，就停止了。
从外面看感觉没有多大，但是往里面走倒是非常宽阔，船的后面被封口了不至于让风灌入进来。
至于怎么做到的这几天路西给他突击补习了一些常识比如这个就是用星符制作出来的，但是会这个人特别少。
因为光是识字就扫除了三分之一的恶魔，再加上星符高达上万个光记也能扫除三分之一，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大多数倒在了将合适的东西进行不同搭配。
而此时凌羽看不懂的星符画在了小木船的船壁上面，黑色的线条，古老的符咒刻画在上面，符咒随着用笔转折不断产生粗细的变化，不诡异反而透露出狂放的美感。
参观完毕的凌羽默默下了船对路西说道：“这是我们代步共具？”
路西：“是的这是云船，地狱通用的代步工具。”
这个句子一长，凌羽就听得云里雾里。
路西继续将词慢慢的一个一个的说出口。
这一次语速减慢凌羽慢慢的听懂了。
凌羽点点头：“云船，还真是奇怪的名字。”
此时路西的视线聚集到了凌羽右手拿着的书本上，一瞬间眉头紧皱。
凌羽看到路西视线炽热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凌羽悟了：“你要看吗？”
路西将视线收回默默的说了一句：“今天学得词怎么样了。”
现在轮到了凌羽一脸丧气。
今晚凌羽已经沉迷这本狗血书籍无法自拔，坐在床边津津有味的看着。
凌羽一边吐槽一边看。
“好狗血好渣。”
“我去，路西法还带捅女主的”
“女主好圣母，这路西法真不是恶魔啊！左拥右抱，吃着锅里看着碗里。”
此时真！路西法的路西坐在书桌前，冷静的画图纸，凌羽越说路西眉头皱得越紧。
直到一声惊呼，手一抖就把图纸画歪了。
路西看过去，凌羽在哪里直呼受不了受不了。
受不了，为啥还要看？
路西疑惑：现在人类都喜欢这么虐自己吗？
凌羽表示还真不是我受虐倾向而是实在是太无聊了，在现代还能玩儿个手机刷个短视频，而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打发空闲时间，就算难看也捏着鼻子看呗。
有些极限制的画面简直香丰色，看到后面越来困，眼皮越来越重。
“啪！”书本掉在了地上，凌羽靠着床沿就睡着了。
这一声响惊动了那边工作的路西，路西看了眼凌羽再看了眼地上的书。
走过去将书本放在床边，把凌羽身体摆放好又继续回去工作了，这一次路西特意将声音放轻不至于吵醒人的程度。
临行前的一天。
路西跟凌羽便开始忙碌起来，要将屋内各种物件放到云船内。
看了眼整个院子放的东西，凌羽就心焦，这么多东西小木船放得下嘛？
看到路西准备把书柜给搬出来，凌羽赶紧开口：“路西书柜就别带了占地方，就几本书放书桌上也是一样。”
这句话打消了路西准备将书柜搬走的想法。
凌羽将东西赶快分门别类，要的不要的，以后应该可以买到，全部罗列了出来。
路西出来看到凌羽忙碌的身影：“需要我帮忙吗？”
凌羽摇头：“锅里东西好了，你把他拿出来吧，剩下的交给我。”
这才一个多月相处，互相熟悉的一人一恶魔倒是没觉得这种场景有啥问题，毕竟他们最开始遇到对方时恨不得掐死。
将东西归门别类放在云船上，凌羽叫着路西出来看怎么样。
此时云船不再是最开始的半成品，最先出现的是一扇漂亮的小门，门上方左右俩边的灯罩在发着微弱的淡黄色的光芒，推开左手边便是小厨房，右边餐桌放着仅够二人使用的凳子。
再笔直往里走一块洗得快发白的淡青色布隔绝了视线，从中分开里面是小型的卧室书桌靠近迷你小窗子，而里面唯一大的就是床还是俩张床，俩张床中间隔着三个拳头大小的缝隙。
这么点缝隙为什么不合拢？
俩个钢铁直男睡同张床，凌羽路西一人一恶魔纷纷表示拒绝。
要不是空间只有这么点儿，这个缝隙还要拉大。
参观完毕的路西凌羽从云船上下来，今天是最后一顿在这里吃饭，凌羽除了在搬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在厨房做饭了。
“咕噜咕噜”一个东西滚到了凌羽的脚下，凌羽拿起来：“啊！”的惊叫出口。
走在前面的路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凌羽：“怎么了？”
凌羽指着这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路西看着这个白色略带微黄，中间有绿色的芽儿，他在脑内不停搜索得到的结果：“地狱没有这个东西。”
凌羽摇头：“这不是地狱东西，是我那个世界东西，我看应该是一个种子。”凌羽捏了捏有一点软了。
继续说道：“我得把它种在这里。”因为上面长了些黄色的斑点再不种怕是得烂掉了。
但是路西思索着开口：“地狱第七层种不活任何东西，如果是种子的话建议去第六层种。”
凌羽问道：“第六层我们去需要多久。”
路西肯定说道：“三个月。”
凌羽摇头：“不行三个月铁定烂了。”
说完这句反驳的话路西转背就走了，凌羽看着远去的路西。
“我这是惹他生气了吗？”
生气我也要种，找好一个地方，就准备开挖。
这个时候路西过来了，凌羽看着路西说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路西：“我只是回去拿水，你们人类的种子需要水分跟阳光，但是第七层都没有。”
看着路西在旁边帮忙，凌羽好笑说道：“我活了25年最清闲的时候居然是在地狱”搁谁，谁信啊。
“路西你呢？”
路西沉默了，他活了几万年，在天堂忙着管理，在地狱也得管理，好不容易做一回自己就堕天了，要不就沉睡了。
路西没有说话但是点头也表明了态度。
凌羽感叹：“这个地方真像避世的乐园，但是也不对。”
二人对视，路西懂凌羽未尽之言。
路西：“人间的乐园地上撒满金子珍珠玛瑙，各种树木奇异的花朵长在那片土地上，河水在乐园中淙淙流淌。”（注）
凌羽知道这里可能就是希伯来神话，但是没想到身为恶魔的路西居然也知道伊甸园。
凌羽说道：“你去过伊甸园？”
伊甸园是上帝建造不假，但是里面的东西是经过我批准才放进去的。
路西摇头：“没去过，听说过。”
凌羽看了眼周围荒芜的地表，岩浆在地面蜿蜒流着，没有阳光，只有枯树。
凌羽继续说道：“其实认识你我很开心的路西。”
路西没有回答。
凌羽：“我想把他叫什么都没有的乐园。但是我嫌弃它名字太难听了。”
路西看着种子种好了就站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其实跟路西相处这么久，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路西讨厌自己，不！准确的来说是透过我讨厌我看不到的东西。
凌羽看着路西的背影自嘲：“看来什么都没有的乐园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句话到是让路西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凌羽认真的说道：“叫失乐园吧，里面有你也有我。”
回过头心里想着凌羽那吃惊的眼神。
路西意外的心情非常好。
凌羽鼓掌：“不愧是文化人，一个失字就可以代表六个字了，不过说真的。”凌羽赶快凑过去。
凌羽看着路西的侧脸：“你真这么认为？很高兴认识你路西，我是凌羽。”
路西站定回过去握住凌羽的手轻微晃动：“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路西。”
时隔一个多月，他们二人最终才。
互相认真的介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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