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者
“你说的没错,‘植入’的确跟我的异能有关系,所以我没办法卖出这个技术”陆和衍双手交叉,放在下巴。
楚淮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然后问道:“我可以请问你的异能吗?“
陆和衍皱起眉头。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讲,但作为交换,我也会跟你讲我的异能。”
诺尔斯商会长的异能情报,不知道多少人愿意砸重金去获取,他的异能简直是所有情报商的头号猎物,每次情报员看到他都双眼放光,恨不得他把异能用在自己身上。
对他的异能,到现在仍然一无所获,他非常谨慎,而且使用过程也没有痕迹,目前猜测是精神系,与他有过交易的人,也说不出来自己是否有中了他的异能。
陆和衍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我讲了,你真的会跟我讲你的?”
陆和衍不觉得这个交易有任何利益可图,毕竟以价值来说,获利的明显是他。
楚淮说:“当然,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
陆和衍不解:“我不懂,为什么?”
楚淮将书阖了起来,放到桌子上:“虽然我是个商人,但并不是所有都能用利益来衡量,像是好奇心,只不过是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异能,所以才提出这个交易。”
陆和衍似懂非懂,衡量了一番:“我的异能是贩梦,我能赋予载体接近活人的感情和行为,也包括拟真的身体,能有心跳,有体温,有痛觉,有情绪,但…这一切的要求都建立在载体能承受的条件下,假如只是个玩具熊,自然没办法做出精确的动作和表情,而一个‘梦’只能持续十年,十年过后‘梦’便会结束。”
楚淮挑眉:“这异能倒是很有趣,简直为机械师量身订做的异能。但若以十年为限期,他们还是会再来找你吧。”
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人永远都不满足。曾经到手过的幸福,怎么可能再让他有离开的可能,根本放不了手。
陆和衍沉默,而后不合时宜的笑了一下:“对,但我一个顾客只贩售一次。”
他在楚淮的目光中继续说:“如果每过十年他们就来买一次,这跟贩毒没两样,是犯罪,我确实能靠异能赚取暴利,但这是不道德的。他们戒不掉甜美的梦境,依靠著我的异能,爱人、友人、亲人似乎可以一直待在他们身边,能伴著他们直至死亡。”
“但……我只是个贩梦者,给人们一场以十年为期的梦,梦结束时,就该醒了,一直沉浸在过去,便没办法走入未来。这会使他们无法清醒,越陷越深。”
他曾经也很犹豫,如果梦能让所有人都幸福,那多制造一些也没什么坏处。直到有一次,有个顾客抱著已经没了感情,只剩冰冷躯体的机器人回来,哭著求他再卖他一次梦,他可以为此倾家当产,只要能再给他十年。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眼前人哭得撕心裂肺,并没有因此得到幸福。他意识到,如果不能接受死亡,那无论做多久的梦,都还是痛苦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陆和衍心里清楚,他不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他既懦弱,也没有能力,只是个普通的市井小民,做著力所能及的事,不要求大富大贵,不违背道德和法律,不让任何人受伤,这就够了。
只要能秉持著自己的初衷,就够了。
楚淮垂眸轻声的说:“你真的很优秀”
优秀到我难以企及的地步。
“那你的呢?”陆和衍身体前倾,眼睛亮亮的看著他,仿佛前面的对话没有存在过。
楚淮看著他,不自觉笑了,很想去伸手摸一把:“我的异能是‘蛊’,我能对别人的心里种下对一个东西的念头,蛊会随著欲望膨胀,直到失控。“
”假如有一个人他喜欢钱,我以钱为条件种蛊进去,随著一个交易的进行,他对金钱的欲望越来越大,到最后会不顾一切的签约,因为到了那个地步,他就已经失去理智,进入我的掌控之中,而我的目标也达成了。”
“但如果不幸的,他最想要的东西不是钱,我一天之内就没办法再对他用了”楚淮耸肩,无奈的摇头。
乍听之下是个十分可怕的异能,增长欲望直到他人失心疯。
但事前成功的条件是,先预测一个人的欲望,再对症下药,事前的情报、谈判过程的心里博弈,加上许多不确定因素,让这个异能的成功率直线下滑。
这个异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好,需要有一定的能力。从细节不难看出,他真的很厉害。
两人最后又敲定了一些合作的细节,才结束今天的会谈。
在楚淮转身走出工作室时,陆和衍将双手撑著下巴,突然开口:“你就不怕我把你异能讲出去吗?这个情报可是非常昂贵啊”
陆和衍歪著头,面带笑意,轻声说:“那么信任我?毕竟你把我的传出去,价值远远不大于我把你的泄漏出去。”
“不,这不是信任”楚淮转身拉近与陆和衍的距离,撑著桌子,俯视著他,带著笑意说:“只是因为喜欢,才跟你讲。”
“喜欢?”陆和衍不解的望著他。
楚淮没有回复,只是一如往常的笑著,将没有任何皱折的外套领口整理好:“期待我们的下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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