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决战（5）
凯撒可以依靠体魄和精神对抗一支电击箭，但无法同时对抗两支。
从脚底开始，凯撒正迅速的丧失身体的控制权，等到他听到声响反应过来时，腰部以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他沉住气，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毕竟不是专业弓手射出的电击箭，箭头也没能击穿护甲，嵌进皮肉中，还隔着一层厚厚的鞋底，持续时间必然不会太久。
最多限制自己一秒钟，凯撒很快做出了这个判断。
但高文需要的时间比这更短。
在凯撒前冲时，如果高文摆出的是防御姿态，那万事皆休，一切免谈。如果高文摆出的是进攻姿态，那勉强可以占一点便宜，但最多也就赢个一招半式。但高文没有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他没有摆什么姿态，而是远比这更激进，他直接发起了攻击——甚至还在在凯撒触电之前。
场边能看懂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如果刨去考官，那就更没剩下几个了。剩下的人甚至连先后顺序都看不清楚，他们只惊讶于高文反击速度之快，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快。
凯撒的两个同伴肯定是看懂了，林奇想要凑到休姆耳边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战局就让他闭了嘴。
寻光者接触到了凯撒的左手剑，因为凯撒腰部麻痹，发不出力来，因此高文顺利的赢得了对抗，挑开了对手的剑。再向前一步，凯撒已进入了他的最佳攻击距离，咽喉和心口都在剑锋笼罩之下。但高文没有出剑，而是降低了重心，调整了面向，双手交叉放在头前，这是一个防御姿态。
在场的大多数人水平太差，属于外行，欣赏不到这场决斗的精髓，只能看看热闹，他们甚至连这个攻击转防御的过程都看不到，自然不可能提出任何疑问。但场间是有内行的，他们有疑问，但下一秒就得到了回答。
对于凯撒而言，他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器：铁剑与铁嗓。
战吼是一门古老的技艺，也是巨人的看家本领之一。在那个巨人和巨龙的年代，陆地上的霸主从不畏惧天空的主宰，巨人只需要全力吼叫，产生的音浪足以震坏巨龙耳后用来维持平衡的生物结构。失去了平衡感，巨龙就只能趴在地面上与巨人肉搏。
虽然无比强大，但能掌握战吼这门技艺的人并不多，原因也十分简单：练习它需要一副好嗓子。
这里的“好”字定义很严苛，按照高文前世的标准，至少得用真声唱到高音c才行，基本是一流男高音水准。后天练习有一定的效果，但主要还是得靠天赋。
凯撒就是这样一位受到眷顾的男高音。
当腰部以下丧失知觉，又被对手欺进身前时，凯撒并非无牌可打，他没能看清对手的动作，条件反射一般，张开喉咙，开始鼓动自己的声带，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献唱”。
战吼不是歌剧，没有任何韵律上的美感可言。狂暴的音浪以凯撒为中心向外扩散，别提地面的积雪，甚至那些凸起的石块都在音浪的冲刷下被撕裂成碎屑。
高文难以抵御这强大的冲击波，像迎面吹来了一股飓风，轻易的将他掀起，向后吹去。好在他早做了准备，保护了要害，在空中像一片飘萍一样翻滚了几圈，撞在了一层透明防护罩上。他喉头一甜，有鲜血涌出，高文用力将它咽了回去。与凯撒的战斗既要比力量，也要比意志，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
那层防护罩是考官出手设立的，现在在雪山山顶，一声战吼很有可能会引起雪崩。如果大自然发怒，这里的人全都像羊羔一样弱小。
斥敌怒嚎，一能级的战吼技能，帮助凯撒瞬间扭转了劣势。但他也用掉了最后一颗灵晶，后面就再也没有别的招式可用了。但与此同时，他也再次获得了+1/+1，变得更加强大。这也是属于主角的特质：绝境，往往才是开始。
林奇刚刚一直侧着脑袋想要说话，但战局发展的太快，他一直没能捞到机会，现在总会得着空了。
“你想说什么？”休姆问道。
“我想说我们可能轻敌了。”林奇回答道。
他先前可不是想说这句话，他想说的是“这小子完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凯撒还能吼一嗓子，但他是知道的。他和凯撒是并肩作战的队友，在第一次战斗会议上就互相介绍了自己的底牌。
休姆点头，他没想到这个才到达第二能级的对手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麻烦。他也是一个能级一个能级爬上来的，如果让休姆评价一下过去第二能级的自己，那他只会给出“弱小”这两个字。不是和现在的自己比，而是和同为第二能级的高文比。
“如果他真的挑你，你能赢吗？”休姆反问道。
“那当然，如果换我上，现在已经赢了。”林奇自信满满，他在吹自己的同时也没忘了顺手吹一下休姆，“换你上也赢了。”
休姆又点头，他同意林奇的判断。
“那小子把凯撒研究透了，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休姆补充道。
在用掉所有灵晶之后，凯撒反而变得更强了，他的一招一式高文都能准确的读出，但却很难挡住。就像现在，明明知道这招最后会变形成一次双手剑的重砸，但高文却即躲不开，也挡不住。寻光者早就摆好了架势，但高文还是被砸的单膝跪地，气血翻涌。这是纯粹的实力差距，难以用技巧弥补。
但凯撒也并不好受，高文的小手段层出不穷，他几乎能抓住自己招式间的所有破绽，并且坚决的予以反击。虽然在在用光灵力之后凯撒一直占据着绝对上风，但他的心一直悬着：高文一颗灵晶都还没有使用。
“你就这点水平吗？和我一个第二能级的人打得难解难分？”
高文被新的一剑砸倒在地，不得不用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了后续攻击，但他也准确的找到凯撒双手改双持时两剑间产生的空隙，出手挑破了对手的衣服。和之前一样，并不是高文看到了空隙然后出剑，而是高文出剑之后，凯撒才主动制造了这个空隙。
高文此时就躺在地上嘲讽凯撒。这不是他的第一句嘲讽，也不准备让它成为最后一句。在这场决斗中，高文显得十分碎嘴，他在不停的嘲讽对手，无论自己占上风还是下风。身为一个作家，高文在这种方面可谓是如鱼得水，信手拈来，拥有无比丰富的词汇量，他甚至能用地道的精灵语和矮人语嘲讽。
凯撒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对手，他快被折磨疯了。自己的每一招都被看破，每一次攻击意图都无法得逞。他是“武器大师”，习惯于用精妙的剑术和莫测的变形戏耍对手，但现在呢？他感觉自己是个抡大锤的糙汉，只能以力欺人。
他决定迅速解决战斗。双手剑杵进地面，用尽全身力气使出一记上撩斩。没有意外，高文早做了准备，寻光者架在胸前，但这一剑力度极大，高文还是被甩上了天空。
凯撒仰头怒喝，破损的衣服被风猎猎鼓起，黑色的瞳孔转红，状若疯狂。
“他疯了。”林奇点评道。
“他赢了。”休姆下了结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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