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肖尚书
秦七小姐和秦珩刚走到百蝶穿花屏风前，陡然停住步子。
秦七小姐伸手扶了一扶出门前仔细挑选戴上的秦贵妃赏赐的海棠碧玉步摇，透着薄如蝉翼的屏风看过去，那心上人依旧是好看如谪仙，只是原来心上人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啊！
秦小姐怔了征，满心欢喜赶来却是知道这么一个消息，心中不免十分失落。便对秦珩道，“九哥，我先回去了。”
秦珩看着七妹微微落寞的背影，以他对自家妹妹的了解，七小姐可不是那种得不到就放弃的人。秦七小姐虽然不似秦三小姐心狠，但也是有谋算的。
这位屡次和他交手的苏三小姐有大麻烦了。
既然七妹懒得去看文景淮了，秦珩也懒得进去。
秦珩转过身，目光忽然锁在走廊里的一老者身上，是礼部尚书肖大人。看来肖尚书也是想瞧瞧这位才华横溢的解元郎啊！
秦珩快步追了上去，见着肖尚书进了隔壁房中，便也尾随进去。
“何人？”肖尚书蹙眉。肖尚书并不畏惧，毕竟是天子脚下，一派太平。
秦珩将门关上，嘴角轻动，“是我。”
朝中官员谁不认识他？英武卫大将军，皇帝跟前的红人儿。
“秦将军？”肖尚书的认出来。他和秦珩素来没有交情，更加也不谈冲突。
秦珩坐在桌便，看着桌上的珍馐美味，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明知故问，“这些都是为解元郎准备的吧？”
肖尚书来此，本就是为了见这位才华横溢的解元郎。
“自然。”肖尚书点头。他不止想见识沈辞的才华，更想让他成为自己的门生。
“不知道秦将军找老夫有何事？”肖尚书问。
“的确有桩事想问大人。”秦珩道。“大人家中子嗣兴旺，一个不起眼的庶出孙女也能有这般本事，着实令我好奇。”
肖尚书心里一慌，装作不解。
见这个老头子装傻，秦珩挑明道，“大人的孙女是如何进的宫？大人心里该有数？”
秦珩已经点明了肖子规。
七夕那日，肖子规外出回来，接着回来的还有一道命肖子规入宫的圣旨。
圣上的人却只说，肖姑娘和陛下偶遇大福寺。
可他肖尚书也不是傻子，那大福寺是皇家寺庙，不是她一个礼部尚书家庶出的孙女能够进去的。
肖尚书当场审问了肖子规，肖子规老实交代出是宫中一位嬷嬷告知她陛下七月初七那日会去九华庵，又命她身着玉兰色绣千瓣菊的衫裙。
肖尚书不想掺合宫里头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明白肖子规是做了别人的棋子。既入了宫，他便也保不住这个孙女了。保不住的棋子，只能舍去。他大概也知道肖子规日后的命运了。
肖子规入宫后，便立刻毒哑了肖子规的婢女轻云，又挑断了她的手筋，送去乡下。
肖尚书当时想的只是不能让肖子规给家里惹祸。
可是呀，似乎肖子规此举似乎还是给家中遭了祸患。这位秦九公子不就盯上了么？
秦珩冷声道，“轻云被我三姐带走了，也问出肖子规在白云寺见过一位妇人。大人还是不要隐瞒了，将知道的告诉我为好。”
秦珩补充了一句，“用着我大姐姐在陛下心中的情份去算计陛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算计陛下这个罪名，他肖尚书可担当不起。
肖尚书现在只后悔只将轻云毒哑了，早该杀了轻云才是。
这个秦珩着实很难对付，关键他是皇帝的心腹，但凡他去皇帝面前说些什么，肖家满门兴许有大祸临头。
文家有宫里的淑妃，有皇长女，有解元郎。他肖家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群不成器的儿孙。
肖尚书顿了顿，举起酒杯，“愿为九公子效劳。”
秦珩如此逼迫他，不就是为了让他这个老头子给他效命么？他只能退一步，暂且忍下。
秦珩满意一笑，“肖尚书知进退，就很好。五年前肖尚书本该成为一国之相。如果不是殷太傅竭力推举他的女婿。不然怎么轮的到苏丞相，早该是肖丞相才是。”
秦珩挖了更大的网迫他陷进去。肖尚书原本是感慨自己家的儿孙不成器。却又觉得秦太尉家的儿孙太过于成器了！
连最小的孙子秦珩都将这拉帮结派，算计利用的本事学的透透彻彻。肖尚书只是温和笑着，心里却知道秦家迟早有内乱。
秦珩不想引人注意，只是早早的离开了。
等那边酒宴快散了，肖尚书的人也将沈辞请了来。
沈辞含笑示意，“听说大人要见我？”
肖尚书和沈辞寒暄了几句，沈辞始终是不卑不亢，翩翩有礼。
肖尚书觉得这孩子看着十分顺眼，便也十分满意。“老夫觉得和你投缘，想收你做学生。”
将来沈辞春闱放榜，迟早要入翰林院。文太仆到底是个清闲不管事的官，帮不上什么忙。想要参与朝政，还是得拜在他肖尚书门下啊。
沈辞一惊，他可不敢随便拜人为师。只怕生生将赵太傅气死过去，便好言谢绝道，“多谢大人欣赏。但是在下才疏学浅，并不准备参与春闱。”
明明离朝堂一步之遥了，春闱过后，凭借他的才华便可入翰林院。肖尚书实在想不明白这年轻人什么心思。
参与秋闱，原本就是赵太傅交代的。命他去考一番，看看比不比得过天下才子。
再考下去，参与春闱？他堂堂齐国皇孙，难道真的留在楚国做官。自然是不能再考了。
肖尚书觉得奇怪，“你既不准备科考，为何又要参与秋闱？”
沈辞笑了笑，敷衍道，“在下只是认为自己才疏学浅，只怕春闱落榜。所以想着再等三年再考春闱。”
肖尚书看过他的卷子，这样的卷子，这样的才华。怎么考都不会落榜！
肖尚书真是不明白啊！
秦太尉家的儿郎将勾心斗角学的透彻。
文太仆家的儿郎也不知道是读书读傻了，还是读书读的通透了。
看不明白。
说来说去，真正看的明白的还是自己家的儿郎肖停。日日只知道斗鸡走狗，混迹烟花巷，混吃等死一生。
肖尚书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和以前的年轻人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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