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踪
珍珠回了北枳阁，小橘姐姐正炸了小酥鱼来。金灿灿的一时勾起她的馋虫。
沈辞坐在槐花树下抚琴，青衫飘逸，越发显得清俊无双。他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琴音悠扬，像是温柔的春风，让人的毛孔无一不熨贴。
珍珠塞了一块酥鱼到嘴里，像上辈子无数次那样，文二公子坐在树下抚琴，她就专心吃着小鱼干，安安静静陪伴在他身边。
马上就是秋闱，连文景书都忙着临时抱佛脚。文夫人打听到一位翰林先生，特意让文景书去山上摆放。可文二公子啊，偏偏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刻着栀子花的粉色珍珠，关于如何接近秦贵妃。
若别人不知道也罢，她是再了解他不过的呀。偏偏他是文二公子啊！偏偏他诗词歌赋、文武双全。弹琴、点茶、作画、书法、下棋......无一不通。
他到底是师从何人？才能惊才绝艳到这种地步？
沈辞一边抚琴，脑子里却飞速的闪过许多事情。
来楚国这两个多月，皇爷爷竟就此默许了。但身边的暗卫却明显变多了。
其次，今日乌程送了赵太傅的信来，太傅言明，让他借此机会参与秋闱。太傅可真是用心良苦，生怕他荒废了学业。
既要参加秋闱，便一定要告中解元。不然回去了，可不好向赵太傅交差。
小橘来报，“林大人来了。”
琴声停下，沈辞让小橘请他进来。
林辰今日穿着官服，显然是从衙门过来。
沈辞热络道，“林兄怎么来了？”
他倒是十分欣赏林辰这个人，虽出身贵族却没有贵族子弟的骄奢习性。反而是热衷于查案，骨子里就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林辰道，“今日不是来与景淮兄闲聊的，来查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沈辞问。
林辰简单的道，“昨日下午如意糕点铺子卢掌柜的儿子卢年失踪了。据卢掌柜说，卢年最后和你们府里的两个丫鬟在一起。”
“福珠和珍珠。”
既是文景淮的人，林辰自然不好将两个丫鬟带去衙门问案，便选择私下过来。
珍珠就在这儿，沈辞命人去请了福珠过来。
林辰仔细询问两姊妹，“你们昨日可是和卢年在一处？又是在哪里分开的？讲仔细些。”
珍珠道，“昨日我与姐姐上街，在东桥街的如意糕点铺子里遇见了卢公子，卢公子请我们去芦花茶馆里喝了茶，然后卢掌柜让卢公子帮忙去烟花巷送货。”
两个女孩和卢掌柜说的一摸一样。
“你们是在何处分开的？”林辰仔细问。
福珠答道，“过了古桥，回府往南走，去烟花巷往北，便分开了。”
也就是说从古桥牌坊，是二人最后见着卢公子。
林辰有些犯愁，仔细分析道，“像卢公子这样的文弱书生，从未与旁人结仇，连口角都不曾有过。不该有人害他呀？再者这卢氏夫妻二人也着实是本分人，不该是寻仇。”
林辰喝了一杯茶，“再者他去烟花巷，一没有带大量银子，也不该是劫财。”
他的眉毛扭成一团，“如此我便想不明白了。”
沈辞反而松快道，“既想不明白，晚上走一趟烟花巷便是。”
林辰捂着额头笑了笑，“自从同你认识，几乎是三天两头便去烟花巷。日后我若是说亲，旁人该觉得我是个纨绔子弟了。”
沈辞淡淡道，“烟花巷乃三教九流之地，也是案子最容易发生之处。”
于是沈辞坚定的得出一个答案，“今晚再去一趟烟花巷。”
林辰没有同意，“我就不去了。我那上峰今日在呢！若是又被人瞧见，他给我外祖母说，我外祖母肯定不会再许我在京城做事了。”
林辰能够让汝阳王同意在刑部任职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若是传出去有损名声的事，不管是他那位郡主的外祖母还是如今继任汝阳王的父亲都不会同意他厮混下去。
沈辞问，“刑部徐大人？”
林辰点头，“今日是花魁大会。每三个月，烟花巷都要选花魁，那便是烟花巷的盛况。凡到场的男子花十文钱便可买一支特制的月季花，赠与参选的姑娘，得花多者，便是花魁了。”
见着沈辞好奇，林辰又道，“不过听说连着几届花魁都是牡丹姑娘了，也没什么悬念......”这一届又是牡丹姑娘罢了。
沈辞问起，“是徐大人一人还是和同僚一起呢？”
林辰答道，“何止徐大人，好几位大人都在呢。只不过是在画舫上饮酒听曲，再一赏这花魁选拔。”所以他今天才不能去烟花巷啊！万一碰见父亲的至交好友什么的。
林辰是确定了，好友今日一定是要夜探烟花巷。不过这样也好，明日他就能得到好友探到的消息了。
送走了林辰，福珠也回了耳房。
珍珠缠着沈辞，“你今晚带我一起去可好？”
“自然是不行。”沈辞利落的拒绝。哪有带女孩子逛青楼的啊？
珍珠一心想查出卢年的下落，她知道沈辞最不喜欢欠人情的软肋，便对沈辞道，“文二公子日日说要报那碗粥的人情。现在有了机会，二公子又不肯了。”
她真是把他卡的死死的。
人情什么的就是最麻烦的东西。但凡你欠了别人的，总归便是要还的呀！
珍珠在他拒绝之前又补充道，“我女扮男装，跟在你身后。绝不多说什么，也不多做什么。今日之后，我便再也不提那碗粥。”
也罢，小姑娘思虑周全。
沈辞看着小姑娘，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小姑娘也是在还人情，还那日卢年在桥头去帮她救姐姐的人情。
所以说，人情这种东西最麻烦不过了。
烟花巷原是一条十分狭窄的巷子，随着经济繁荣，花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气派。
东家们也纷纷看不上从前狭窄的巷子，便沿着巷子一路往烟水河修去。如今的烟花巷已成为烟水河边一道靓丽的风景，尤其是到了晚上，歌声靡靡，酒乐醉人。
穿着薄纱的花娘花枝招展只要将人的魂都勾去了。这些年南楚人贪图享受，越来越多的人沉浸于这片温柔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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