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袁玲心中的好奇终究还是盖过了隐忧,她摘下工牌,拿宽大的运动服外套罩住了自己带着拍卖行徽标的工作服上衣,袖手以拍卖行为中心向外游荡。
密达福涅拍卖行的地理位置相当好,它背靠一个幽静的绿地公园,面朝繁华的商业街,不高的三楼建筑上方是用于停放悬浮车的立体停车场。
幸好,袁玲走的大门是昨天若克领她走的员工通道大门,面朝绿地公园的一排沉默的绿篱与长椅,没有人听到她被一个电子锁骂了。
袁玲沿着石子路绕到这个类似音乐厅的大建筑的正门,发现正门的电子锁就十分友好,只是礼貌地说该拍卖行下午一点才接待顾客,还顺带播报了最近几场拍卖会的消息。
待听到某一场拍卖会以“袁杰大师的近期新作无底价竞拍”为噱头,袁玲觉得很不合理。
那个脾气暴躁的鸡嘴蜘蛛,白送她她都不想要。
抬腕看了看时间,袁玲转身向商业街走去。
这个世界的商业楼层都很有意思,每一层楼都有外置的透明悬挂走廊,每一家店都有闪亮的橱窗,吸引着地面和“天上”的游客。
袁玲尝试点了一下一楼窄墙上的最大的数字“24”,眼一花,就发现自己站在了顶层的外墙上。
往下一看,地面上的人都渺小如蝼蚁,拍卖行也显得低矮,露出顶部的一个巨大的画着拍卖行徽标的平台;而远处的楼房都在紫色“太阳”的照耀下露出一抹瑰丽的浅粉色。
四周没人,袁玲毫不掩饰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扒着护栏左看右看,十分新奇。
她之前到过最高的楼层,不过是医院手术室所在的8楼,而那时她还被绑在手术床上,也看不到外界的风景。
正在她准备起身回到一楼开始逛的时候,一个轻柔带着娇媚的女声喊住了她:“妹妹,要不要来看看我家的摆件呀?”
袁玲回头,见着一个身着旗袍的丰腴女人倚在不远处的店门旁,黑发如瀑、口若丹朱。
袁玲看了看,这层好像就只有这一家店开了门,下意识警惕了起来,刚想摇头,却在对上女人双眼时神情恍惚了一下,张口应道:“好啊。”
待袁玲清醒过来时,她的指尖只离一个小鹿形状的摆件一指宽了。
袁玲把指尖一蜷,垂眼笑着问在一旁盯着她的卖家:“你家摆件里……怎么都有浅粉色的东西?”
女人呵气如兰,缓缓屈身靠近袁玲:“这就是我们的家产品的特色啦,为您捕捉‘荣光之冠’的荣光,能为您消灾、镇痛、安神……多多抚摸效果更好哦?妹妹真的不要摸摸看吗?”
袁玲眼见着那双黑眸又要对上自己,忙把眼睛一闭,一拳冲着记忆中女人脸的位置砸了过去。
不出意料地什么也没砸中,但袁玲也只是停了一瞬,便眯着眼撒腿往门外跑。
只可惜随着女人的一声令下,两个壮汉突然窜出来,把已经快冲出店门的袁玲拖了回来。
壮汉们一人熟练地把袁玲砸晕,另一人把她的储物戒指和光脑都扒了下来,堆放在前台柜子下已经攒了一堆储物工具和各式光脑的箱子里。
女人轻哼一声,向袁玲的腹部踢了一脚:“身材不错,扔老黄那边吧,物尽其用。”
壮汉们嘿嘿笑了两声,其中一人一边搬身体一边拉下了袁玲的外套,看到她上衣处的徽标,神色一凝:“老大,是拍卖行的人。”
女人皱眉凑上来看了一眼,撇下嘴捡起箱子里的储物戒指和光脑,套回了袁玲身上,没好气地又往她身上踩了一脚:“晦气。那你把她扔给奎因斯坦吧。”
她直起身来,咕哝道:“反正今天他们这条线也要被那个无脑肌肉男吞了,让若克找执法局要人去吧。”
那名壮汉点了点头,把袁玲扛在肩上,另一人则问道:“那这个店……”
女人捏了捏眉心:“我待会就关店,由我来和主顾们发消息,告知他们新店址。你们之后到安全屋g和我会和。这事闹得……怪我贪心。”
壮汉摇了摇头:“不怪老大,运气问题而已。”
说着,便推开后墙上的一个暗门,向下走去。
随着楼梯的螺旋往下,光线也越来越暗。
直到走到了某一层,壮汉推开了一扇刷着粉色夜光漆的门,光线猛地变亮,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这条地下街道照耀得恍如一个群魔乱舞的幻境。
其中的人们也如同鬼影般聚在一起,摇摇晃晃地又唱又跳、又哭又闹,时不时露出贴在舌尖上的圆片,炫耀似地向其他人展示上面的图案。
壮汉们对跌跌撞撞凑上来的人熟视无睹,甚至有些厌恶似地快步离开,迅速拐进了一条小巷,找到一扇暗门有节奏地敲了敲,听到门锁的咔哒声后便推门而入。
只见内里是一间与外面之景截然不同的华美小屋,悠扬的弦乐与轻轻的钢琴音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面上滑过,又与大理石桌面上的一杯红茶杯口冒出的雾气混合缭绕而上,逐渐消散。
那位端坐在钢琴面前的灰发男人停下了双手,淡淡地看向立在门口的壮汉们:“怎么?来给我送行?”
他看到被扛在肩上的生死不知的女人,微微扯起嘴角:“还是嫌我的罪证不够重,想给我再加点码?”
壮汉堆着笑点头哈腰:“瞧您这话说的,您奎因斯坦就算今天不再是地下不夜城的王,转日也会是地上日不落的王!只是我们家那位顶事儿的今天出了点差错,钓到了一条家犬……”
奎因斯坦起身,苍白的脚陷入绒毯之中,无声地踱到壮汉面前,看了看女人手上的储物戒指和光脑,哼笑一声,指尖电光闪过,尚在闪烁微光的光脑暗了片刻,便又重新亮了起来。
他又缓步走到桌前坐下,陷在沙发里细细嗅着茶香,微抿一口才出言讽刺道:“也就你们才会害怕三头犬的追捕。现在她身上的饵料已经被我去除了,你们爱往哪扔往哪扔。”
壮汉们低头应是,行礼后关门离开。
奎因斯坦喝了两口茶,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呀,黄赛仙那边……算了,无所谓了。”
出了小巷的两位壮汉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抹邪笑,默契地回到了楼道,又往下走了几层,推开了一个涂着黄色夜光漆的暗门。
这里的一切都暧昧不明,娇笑声和撩人的乐声在被薄纱笼罩的房屋间纠缠不清,潮红的光线将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投在重重薄纱之上,引起无限遐想。
在一栋宛如石柱般顶“天”立地的建筑里,一个长相妖媚的男人趴在竹席上玩着消消乐,听到壮汉们询问的声音,也只是倦怠地挥了一下手,尖细的声音像云雾一样捉摸不定:“你们觉得她适合扔哪个楼……就扔哪个楼吧。但她脸是假的,你们可以把她的面具扒下来再决定。”
而袁玲听到这句话,想问一问对方到底是男是女,又是怎么看出她的脸是假的,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袁玲从被“打晕”起,就一直意识清醒,能听能感知能思考,但怎么也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也无法控制四肢,只能任凭壮汉以一种让她很想吐的姿势扛着她上蹿下跳,带她见了一个又一个神秘组织的重要人物。
袁玲尽量记录着她位移的路径,分析着他们对话的意思,但仍然不太能猜到自己下一步要被带去什么地方,身边奇怪的声响又是什么。
她听到壮汉们接过了什么,把她搬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上。
随着水声,一股药味窜进她的鼻子里——很像她自用的卸妆水的味道。
袁玲顿觉不妙,竭尽全力地想要醒来,却只能任他们把药往她脸上涂——就在此刻,她感到左手神印一阵发烫,随即整条左臂突然恢复了知觉!
袁玲拼尽全力地打开了壮汉的手,接触时她感到手心一阵发烫,而被她打到的壮汉像被灼到了似的猛地大叫一声,空气中散发出一种烤肉的味道。
袁玲嗅了嗅,不确定地想:所以她现在左手是变成了烙铁吗?
但危机仍未解除,她只有一条左臂和一只神奇左手,而在她面前不知道除了壮汉还有没有其他人。袁玲只能警觉地举着左手护在身前,用耳朵认真聆听空气里的声音。
但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她更不愿意听到的声音:“请你们跪下。”
“神命令,除了神使候选人,该房间范围内的人,都跪下。”
袁玲听到了两声噗通跪地的声音,以及来自床铺的吱呀声。原来只有老黄和那两个壮汉。
哦,还有原男主,也就是狗祭司。
袁玲下意识地想去摸脸上的面具还在不在,就感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钳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左手好像还处于烙铁状态。
那个机械合成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了些:“你现在能说话吗?”
袁玲的左手手腕仍然被钳制着,她只能憋屈地小范围摆了摆手。
狗祭司仍未松开她的手腕,念了一小段晦涩的咒文,袁玲就感觉自己发烫的左手逐渐冷却了下来,而狗祭司也松开了手——因为随着左手冷了下来,她的左臂也失去了所有知觉。
刚想去摸摸面具在不在的袁玲:……算了,反正肯定是被狗祭司认出来了。
袁玲感觉自己被公主抱了起来,体验不知比被扛好了多少倍,勉强把壮汉们列为了目前比狗祭司更讨厌的人。
待到周围环境都安静后,她听到一直很安静的狗祭司“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参加神选?为什么要躲起来?”
袁玲:……
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不怎么好使了?
为什么她分析出来,这合成音里有一点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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