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脾气见长
吴盟觉得氛围有些不对劲。
他默默地拿起自己的饭盒又回到了窗户下那个椅子上。
明明他看到他老板带着寻大爷相亲相爱的手拉手去了厕所,可怎么回来时,一个比一个脸黑?
上个厕所还能干架?因为啥呀?
以吴崽子的智商是推不出什么答案的,但他的本能告诉他,不管因为啥,他不出声,减少存在感,就对了。
只是,在看到他老板进了有暖气的病房后,依然捂着那厚厚的大衣,吴盟憋得嗓子眼都刺挠。
他尝试性想问下他老板热不热,但简老板马上头都不抬就低吼了一声:“闭嘴!”
吴盟差点让一口包子噎死!
简之寻是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醒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也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就是想上个厕所而已,却被这个简之言折腾的……
他忘了是不是有种感觉叫丢人来着,生气的怎么想也该是他,反倒那爷儿脸比他还黑,像他欠他似的。
再说简三爷,他不知道花了长时间,身下那股火儿终于压了下去。
他脱掉大衣,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沁透了,后背湿了一大片,简之言默默地叹了一句,北方的冬天怎么屋里会这么热!又瞟了一眼无辜的寻大爷。
寻大爷干脆,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静。
简之言端着一碗稀粥,愤愤儿地坐在床边儿,也不说话,抽出一只手戳了戳寻大爷的手臂。
寻大爷轻微拧起眉,不睁眼。
旁观者吴盟偷偷想,自己要不要跑出去避避难,避免被牵连。
简之言被寻大爷这反应弄得愣了一下。
没听过失忆后脾气跟着见长的,是不是再失忆一次,就会摔东西了,会跟他对着骂了!
忽然有点小期待?简之言居然被这一想法气得,笑了出来。
“简之寻,吃饭。”
简之言最后投了降,谁让人家是大爷,他只是个三爷。
寻大爷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看向简之言。
简之言差点摔了碗!
看就看吧,特么的他鼻子里居然还轻微地“哼”了一声。
寻大爷不管眼前的这位爷儿如何要暴走,他接过来他手里的碗,垂下眼皮,每次一小口,多少吃了点儿,只半碗就吃不下了。
简之言全程黑着脸盯着他吃,寻大爷见状,好吧,那你服务到底吧,于是他把剩下半碗粥,举到了这爷儿面前。
这爷儿嘴里嗤笑一下,挑衅般没动。
寻大爷轻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觉得有些累了,背后也有些疼,他不太想干架。
于是他抓过那来爷儿握成拳头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掌心放平,接着把碗平稳地放了上去。
然后,他扯了下被子,躺下休息了。
简三爷盯着那只麻木的手,坐在床边化成了一座雕像。
“老板,我下楼再给你买些稀饭吧。”
吴盟看到他老板慢慢地拿着小寻哥刚用过的碗和勺子,一口口把那半碗剩下的稀饭吃得干干净净,还以为他老板口味变淡了呢,怎么也喝起稀粥来了。
简之言说了声“不用”。
吴盟想了想,觉得老板这一天又累又憔悴的,就半碗粥哪能吃得饱,于是他好心地把自己那碗只吃了几口的稀饭,也推了过去,颇为大义一挥手:
“老板,你爱吃粥那这个也给你吃吧,我刚吃了五个包子了。”
简之言瞧了一眼,手一摆,“脏死了,不吃,我谢谢你!”
吴盟委屈地差点哭出来,哪儿脏啊,我好歹给你拿得新勺子,你刚刚直接用了小寻哥的碗和勺子,也没见你哪儿嫌弃啊,还吃得那么香!
这差别对待别这么明显行吗?
吴盟愤愤儿地收拾着一堆吃过的饭盒塑料袋,期间还不怕死般偷着鄙视几回他老板。
许久后,之前那位护士姐姐又进来查房。
一直也没睡着的简之寻被她叫了起来,护士姐姐上去就要脱掉他的上衣。
简之言手急眼快,沉着脸挡在了简之寻身前。
“做什么?”他问。
护士姐姐有些懵,这种好像突然被列入了黑名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换绷带啊,绷带要勤换避免感染伤口。”
简之言刮了刮鼻尖,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虽然被暗杀三年,基本没掉几根头发,更别说缠绷带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简之寻,却发现他似乎在看个傻瓜一样看着他,那眉间微微竖起的沟壑似乎在疑虑,“我都知道你不知道?”
虽然简之寻一时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对拔针头换绷带这么熟悉。
简三爷觉得自己好像被嘲笑了,他转过头来看向护士,阴着脸问了声:“怎么换?”
护士姐姐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闻言赶紧倾囊相授:“哦,简单,把他背上的先拆下来,之后拿着这新的,背部不用一圈圈缠,直接用这个,医用三角巾,包好就行。”
简之言听后接过护士姐姐手里的东西,不冷不热道:“放着吧,我给他换。”
“好。”护士姐姐逃了。
吴盟带着一堆收完的垃圾要下楼,刚到门口忽然被他老板叫住。
“崽子!”
“啊?啥事儿?”
吴盟觉得他老板好像莫名地有些压抑,有一种不一样的心情不好。
简之言吞咽了一下口水,把放在简之寻胸前衣服扣子上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
他冲吴崽子一抬下巴:“过来,你来换。”
吴盟没干过这等细活,他有些不相信自己,“老板,我换?我会吗?”
简之言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别废话!”
吴盟皱着眉头,莫名有重上战场一样的错觉。
他紧张地要去帮简之寻脱掉病服,然而那手还没碰到扣子,就被简之寻抓住了手腕,被撇开了。
简之寻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插着裤兜立在床边儿的人一眼,便自己一颗颗解开扣子,脱掉了上衣。
简之言看见那前后都被三角巾包好,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纹理明显的腹肌和胸堂后,他马上把眼神瞟到了别处。
吴盟将旧的三角巾拿了下来,走到简之寻背后小声地惊呼了一下:“我去老板!这是不是,裂开了?好像又出血了。”
简之言赶紧也绕到后面瞅了瞅,瞬间蹙起眉,应该是那会儿他扯着他去厕所时裂开的。
他有些自责。
“拿着棉棒,蘸些碘伏,先消下毒。”他盯着吴盟,生怕他弄不好。
“哦,这样吗?”吴盟拿着一根蘸过碘伏的棉棒,一下子按到了那道最深的伤口上。
简之寻疼得瞬间绷紧了后背。
“你他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简之言都跟着疼了一下,他一把夺过吴盟手里的棉签,踢了他一脚:“找个宾馆,睡觉去,赶紧滚蛋!”
“哦,我就说我整不了,你非得让我整……”
“再他么墨迹你也住院好了,别住宾馆了!”
吴崽子闭上了嘴,提着垃圾飞也似得逃出了病房。
简简之言将病房门关好,转回头,简之寻正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到头来还是得他来做。
坐在床边,他看着简之寻后背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大小伤痕,眉眼间尽是心疼。
他叹了口气,一边拿着棉棒在伤口周围轻轻擦拭,一边揉了语气:“下次,别再逞强了行不行。能想起来怎么受得伤吗?”
简之寻不语。
简之言继续低声道:“想不起来也挺好,那种以为你会死了,揪着心害怕的感觉,老子特么有心想忘,反倒忘不掉。”
简之寻的后背轻微颤了一下。
“又按疼了?”简之言急忙问。
简之寻没回答,简之言忙绕到他前面,按着他的双肩又问了一声:“怎么了?特别疼?”
“你怕我死?”简之寻猛地抬起眼皮看向他,轻轻吐道,“为什么?”
简之言一怔,慢慢收回手。
为什么,当然是,是说不出口的原因。
我爱上了你,不想你死,理由充分吗?我不能说。
我可能是你的仇人,你还没报仇,行吗?他不敢说。
简之言只能自嘲笑笑,忧伤地糊弄一句:“你忘了,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我还没给你开工资。”
简之寻看着似是有些压抑的眼前人,也拧起了眉。
他知道,他在骗他,可他不再问。
病房里有些沉闷,简之寻本就失忆脑子一片空白,简之言不想让这股沉闷持续下去。
他将棉棒丢进垃圾桶里,突然不怀好意一笑:
“小寻哥,要包这个玩意儿了。老子可没受过伤,没弄过这些,弄疼了你忍着点儿,别哭!”
谁知,以为不会再开口的了简之寻,猝不及防怼了他一句:“不会弄,叫医生。”
“……”
简之言差点把手里崭新的三角巾撕裂。
“叫医生?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叫那名护士吧?怎么着,她好看吗?我还真没注意瞅。寻大爷,您老人家是在修养,养伤,懂吗?别一醒来就惦记那些有的没的……”
简之寻淡定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深刻怀疑他累不累。
简之言绕到简之寻面前,用力地扯了扯,那架势,知道的是在照顾伤员,不知道的,以为是阎王爷派来要人命的。
可简之寻却露出一副“眨下眼算我输”的表情,慢慢地稍微抬起了双臂。
简之言总被挑衅,打还打不过,骂还骂不得,就习惯吧。
“你行,大爷!”
他点点简之寻,坐下来,笨手笨脚给他绑胸前的三角巾,指尖儿时不时地划过简之寻的胸口。
简之寻垂下眼,看着低着头在他身前摆弄着的人,心底有种躁动缓缓升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对这股躁动很熟悉,好像就在不久前。
简之言猛然间感觉到了简之寻这股不一样的沉默。
他忽地指尖儿一顿,慢慢抬起头,对视上了一直看着他的简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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