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望

对段闻哲来说，现在的欧阳落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麻烦。

一旦欧阳落荨清醒过来，接受了现实，她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将白猫的去处查出来，万一将陆延之的住处查出来，顺便将白猫身上的诡秘挖出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他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是段闻哲抚摸着欧阳落荨的手使了下劲儿，遮住了蒲英的视线，稍稍掐住了欧阳落荨的脖子，很快，感受到脖子上的痛感，欧阳落荨慢慢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落荨，你还好吗？”段闻哲语气轻柔又亲昵，一扫之前的冷漠，透着深切的关心。

欧阳落荨一睁眼便看见段闻哲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她，眼中有无尽的爱怜和担忧，她一下子慌了，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该怎么面对段闻哲。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高傲嚣张的欧阳落荨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

“朕听闻你受了重伤，自然是应该过来探望你啊，我都听说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真是受苦了。”

“皇上……”欧阳落荨误以为段闻哲对她是真切的关心，一下子揪住段闻哲的袖子，哭了出来。

欧阳落荨哭了一小会儿，段闻哲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随后淡淡地说道：“看来落荨你是清醒过来了，应该已经没事了，朕这就走了。”

“皇上，你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了吗？”欧阳落荨好不容易得到了段闻哲的怜爱，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就在这时，段闻哲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欧阳落荨的下身，一瞬间，眼中含满了嫌弃和恶心。

而这一切，都被紧紧注视着段闻哲的欧阳落荨看在眼里，她瞳孔一缩，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她突然觉得她在宫里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原来皇上方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只是在安慰她而已，实际上，皇上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不再看到她已经残缺了的身子。

欧阳落荨顿时幻灭了，无论是对皇宫还是皇上。

“对了，落荨，你放心，你家人的住处朕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用担心。”段闻哲的话无疑再次给了欧阳落荨一个重击，打得她喘不过气儿来。

“皇上……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落荨紧紧地盯着段闻哲，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落荨难道没收到你父亲的信件吗？朕想他一早应该已经把事情都跟你说过了。”随后，段闻哲的眼神抛向床边的书桌。

顺着段闻哲的视线，欧阳落荨看到了书桌上有一封未拆封的信件，应该是昨日或者今日一早收到的，但她一直没注意到。

那封信正是之前被蒲英擅自偷看了的书信。

此时蒲英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了机会，她知道她已经无力再继续阻拦了。

当欧阳落荨打开那封信件，她就会意识到，她所有的幻想都将破灭，她失去了一切。

欧阳落荨抓住段闻哲的衣角，犹豫着张口：“皇上……没什么……你走吧。”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打从她方才看见段闻哲看她下身那块儿的眼神，欧阳落荨就已经丧失了面对段闻哲所有的勇气。

欧阳落荨终究是松开了手，看着段闻哲越走越远，她渐渐意识到，或许段闻哲再也不会来这里看她了，而她恐怕也再也没有勇气去见段闻哲了。

其实，方才段闻哲临走前，欧阳落荨是想问问他，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探望她，但她随后很快就想明白了，如果是她，应该也不愿再看到像她一样的糟心的人了。

“蒲英，你把那边的信件拿给我看吧。”欧阳落荨决定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欧阳家上，父亲母亲从未让她失望过。

蒲英眼神闪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动，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姐……小姐，您还是不要看了吧。”

“你拿给我，蒲英，我要看。”欧阳落荨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小姐……”蒲英迈出一小步，面色僵硬。

“蒲英，你是不是看过了？”

“小姐，您的家信，奴婢哪里敢随意拆看，只是……若是家中有忧患之事，奴婢不想让小姐担心。”

“忧患之事？怎么可能，蒲英你别说笑了，欧阳家怎么会有忧患之事，方才皇上说的事肯定是好事，说不定父亲升官了呢。”欧阳落荨心突突的，强颜欢笑。

看着蒲英那副为难的模样，欧阳落荨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可无论如何，她都想要亲眼看看那封书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蒲英无可奈何，只好将书信拿给欧阳落荨。

蒲英用被褥遮挡住欧阳落荨的下半身，欧阳落荨起身，拆开信件，原本嘴角微微上扬着的弧度一瞬间垂了下去，欧阳落荨震惊得连书信从手上滑落下去都没能注意。

书信落到地上，蒲英仿佛看到了败落的欧阳家。

蒲英刚想弯腰去捡，却听见欧阳落荨绝望的低语：“不要捡了，蒲英，结束了，欧阳家的一切都结束了，也包括我。”

“您说什么呢，小姐，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儿吗？”蒲英弯腰，一根手指触到书信。

突然，蒲英看到地上欧阳落荨的影子从床上滑落下来，蒲英一抬头，发现欧阳落荨已然跪在了地上，原本遮盖住欧阳落荨下身的被褥也随之落下移了位置，将欧阳落荨的下身暴露出来。

从欧阳落荨清醒过来，这还是第一次，欧阳落荨彻底看到自己的全身。

蒲英匆忙上前，想要去捂住欧阳落荨的眼睛，却被她拦下，欧阳落荨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倒地不起，小嘴还微微张开着。

“小姐！”蒲英将欧阳落荨整个人翻过来，费力地扶起欧阳落荨的上半身，却发现欧阳落荨整个人已经失了神智，眼眸虽微睁着，却没有了丝毫生气。

蒲英惊恐地伸手去探欧阳落荨的鼻息，却发现没有丝毫气息，无论她怎么动她的身体，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蒲英大嚎一声，哭着抱住了欧阳落荨残缺的身躯。

欧阳家，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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