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对话
第二天是周六，年月起了个大早，她居住的小区是江城的高档小区，有健身房，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没去。
换了一身运动服，她跑完步回来，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她居住的单元楼下。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年月小姐，你好，我是年老爷子的贴身助理。”张助理率先走过来给她打招呼。
“有事？”年月单手插兜。
“老爷子想见您一面。”张助理毕恭毕敬的开口。
他跟在年老爷子身边十多年，不是第一次见到年月。
上次见到年月，是两个月前，他和年朝郁一起，去乡下把年月接回来。
那时候的小姑娘穿着洗的发白的破洞牛仔裤，脚上的板鞋满是泥泞，看到他和年朝郁，满脸冷漠。
这才不过了两个月，小姑娘身上的气势越发冷冽，就连他站在她跟前，都会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
“走吧。”
年月转身，抬脚跟着他离开。
张助理开的车是普通的大众，年月坐到了后座，坐在上面拿着手机，另一只耳朵插着耳机，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
张助理从后视镜多看了她几眼，发现这个小姑娘，从头到尾淡定的可怕。
车子在一家疗养院门口停下，年老爷子正在疗养院内和一帮老人下象棋，看到年月，年老爷子起身。
“月月，好久不见。”
他淡笑着给年月打招呼。
年月闻言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说不上热络。
年老爷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表情，倒也没有太生气，在张助理的搀扶下上了楼。
两人回到房间内，张助理给两人倒了一杯茶，已经出去，顺带把门给关上。
“月月，这不是第一次见我，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年老爷子笑着问道。
“黎淑的死，另有隐情，你其实知道。”年月开门见山。
和年老爷子对话，她没必要磕磕绊绊。
有些东西，年老爷子比她知道的更清楚。
年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对于年月能段时间猜到黎漱的死另有隐情，有些震惊。
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暗地里调查黎漱当年的事情，偏偏调查手法又无比诡异，他一直猜不到到底是哪边的人。
现在听到年月的话，他心里倒是有了个大致猜测。
“这阵子，一直是你在调查当初的事情？”年老爷子问道。
“是。”年月直接点头，“身为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当初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让伤害黎淑的人，活的逍遥自在。”
听那个男人的意思，如果当时没把她送到乡下，可能她也活不到现在。
“你母亲的死，确实不是意外。”年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深邃，“我当时就有所怀疑，一直在派人调查，没能调查出来什么。”
“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年月挑眉。
一个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乡下女人，一个是年朝郁的现任妻子。
年老爷子几乎是不用思考，就会下意识的偏向王美华。
即使他知道，王美华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年老爷子被那双锐利的眸子盯得压力山大，明明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可看人的时候，浑身的气势冷的可怕。
“年家我可以不动。”清冷的少女唇角微勾，可说出来的话却气势十足，“王美华，在年家待不了多久。”
留下这句话，年月抬脚就已经离开。
年老爷子听着她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从做了把年月从乡下接回来的心思开始，他就知道，年家的局势早晚要被打破。
那样的人，他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池中之物？
张助理从一旁走过来，“老爷子，刚才我在车上发现了这个。”
张助理手里拿的正是一块看起来如鸡蛋大小的石头，那块石头泛着莹莹的光芒，在太阳的照射下，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蓝光。
年老爷子接过来，终究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东西，终究还是到了她手里。”
“那…现在要还给二小姐吗？”张助理不确定的问道。
“留着吧，会有机会给她的。”
年月性子谨慎，这东西掉到车上的可能性不大。
把这东西落在这儿，也只是给他一个警告。
只是，看样子，年家要变天了。
*
江城一中高一到高三，月考已经是惯例。
过了一个月懒散的日子，终于迎来了江城一中的第二次月考。
第一次月考，年月作为一匹黑马杀进了前一百名，这一次的考试，几乎所有的高三老师都在盯着她，能考出来什么样的成绩。
高三老师办公室内，一群老师正在聊天。
“拿帝都那边的试卷测试，会不会打击这群孩子的自信心？”有老师不放心的问道。
毕竟现在才高三的第二次月考，一轮复习还没过去呢，就让这群学生做高考试卷。
恐怕这次考试一过，一群学生能被打击死。
毕竟，帝都一中那边的学生，起跑线就不一样，人家用来练手的试卷，到了这帮学生这儿，会被虐的怀疑人生。
毕竟这些题，有些老师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就是因为太松散了，让这群孩子觉得高考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年级主任正在排考场，听到这边的聊天搭话，“正好让他们做做帝都那边的试卷，让他们知道差距在哪儿，就知道好好复习了。”
可帝都一中那边的试卷，是出了名的难啊。
后面这话，他们没胆子说出来。
不过，他们也很好奇，帝都一中的试卷，这群孩子能考成什么样。
“物理试卷要不要换了？这次的物理试卷，好像是帝都那边用来参加物理竞赛用的…”物理老师问道。
高三的物理试题结合的比较多，数学和化学都能用上。如果再碰上出题人，故意难为学生，交白卷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哪怕是帝都一中，那边为了不打击学生的自尊心，考试的时候，都会特意把物理试卷给换了。
可这一次，竟然连物理试卷也不换吗？
“不用。”年级主任摇头，“反正到时候考不好也不是一个，我想看看那帮孩子的真实水平。”
一套物理试卷的打击都受不了，那这样的学生最后真的考上了帝大，也走不长远。
考试还没开始，班里的学生乱哄哄的一片，这群二世祖向来不把考试当回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试卷好像是老杨从帝都一中那边搞过来的，说是要试试我们的水平…”班里有同学在热火朝天的讨论。
“不是吧！谁不知道他们的物理试卷难到变态？”有同学哀嚎出声。
“人家帝都那边的学生考试的时候还会特意把物理试卷给换了，咱们不会考那么难的试卷的。”有同学自我安慰。
……
段鱼拿着试卷走到讲台上，笑容满面，无情的打断了这群学生的幻想，“这次的物理试卷不会换，用的是帝都一中的配套试卷。”
“我去！老杨想整死我们就早说！”有同学哀嚎。
“这么难的试卷，大家不如集体交白卷吧…”有同学提议道。
反正这群学生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到时候一班同学全部交白卷，校领导那边肯定也没有办法。
“咳咳…”
段鱼干咳一声，“不用太担心，这次考试是和帝都一中那边联考的。能做多少做多少，交了白卷，下次上课做小动作，可没人给你们兜着。”
A班的这群学生无法无天惯了，再加上有段鱼给兜着，这帮人闯了祸，那边校领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段鱼发了话，这帮人才停了要交白卷的心思。
“月月，听说帝都一中那边的试卷是出了名的难…”王芝芝抱着书，一脸的生无可恋。
“嗯。”年月抓了抓头发，她刚才没事翻了几页高中物理的电磁场。
“你别有太大压力啊，考多少是多少…”王芝芝安慰她。
毕竟年月上次除了语文，其他试卷全部满分。
可那毕竟是第一次月考，难度不大。
这一次用的是帝都那边的试卷，恐怕年月要想再像上次一样考满分，难度极大。
“说的是你吧？”林楠翘着二郎腿瞥了她一眼，“月姐这水平，我估计比上次发挥的还要好。”
“那可不一定。”
学习委员在旁边搭腔，“帝都一中那边的学生都没有全科考满分过，年月上次除了语文，其他考满分，有庆幸的成分在。”
“再说了，你看她上课听过课没有。”
她说的也是事实，年月性子慵懒，平常没事的时候也就拿着手机开几局游戏，往常同学过来问她问题，她能三言两语就给人讲通。
实力肯定是有的。
但是要想像上次一样科目满分，有点不太现实。
“我月姐不听课，人家会，不行啊？”林楠白了她一眼，“该干嘛干嘛去”。
学习委员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转眼收拾了书包自己去考场。
反正听说这一次考试，是帝都一中那边的老师改的试卷，她看到时候年月还怎么嘚瑟。
年月倒是对考试没有太多的心思，除了语文她不怎么会之外，其他的对她来说难度不大。
考完试，已经是两天之后，正好赶上双休日。
等过完双休日，到了周一，那边老师已经把试卷给改好了。
段鱼正在看成绩，李老师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段老师，你们班学生这次考的怎么样？”
“还行。”段鱼笑了笑。
“我们班这次最高分考了650，物理考了八十多分。”李老师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炫耀。
他刚才可是看了，高三十多个班级，没有一个物理超过六十分的。
“又是你们班第一吧？长胜将军曲靖？”有老师好奇的问道。
B班有个长胜将军，通常考试都是第一名。
虽然是学体育的，但是文化课成绩也不差，这样的成绩，到时候高考，实打实的帝大。
“对。那孩子平常不声不响的，这次又是第一。”李老师声音里难掩骄傲，反倒是看向段鱼，“我记得没错的话，A班的年月，上次除了语文，其他全部都是满分吧？也不知道这次考的怎么样？”
“是啊，段老师，年月同学这次应该考的也不差吧…”
有其它老师跟着开口问道。
他们这次也很好奇，年月这次到底考了多少分。
“应该是可以的，试卷我还没见到。”段鱼笑了笑。
毕竟这次考试采取的是网上阅卷，答题卡都在年级主任那儿。
年月的成绩到现在还没出来，她也说不好。
李老师嗤笑一声，把段鱼的话当做死要面子活受罪。
上次月考的成绩早出来了，他就不信段鱼不知道。
事实上，段鱼是真的不知道年月成绩多少。
因为她的试卷，压根儿没在老师手里，直接在王校长那儿。
此时的校长办公室内
王校长看着眼前的答题卡，陷入沉默。
第一次见年月的时候，她做的那套数学试卷，他现在还保留着，有些思维，他到现在都还没转变过来。
可这手里的答题卡的思维，他竟然还有些看不懂。
他是理科出身，理化生他都能教，可年月的试卷，比他曾经做过的题目还要难琢磨。
王校长还没琢磨个明白，就有电话和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王校长打了12分的精神面对，“老徐，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徐校长是帝大那边的校长，和校长两人曾经是校友，两人关系不错，偶尔也会保持联系。
可像今天这样，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打过来的，还是第一次。
“我听说，这一次你们学校有人物理考了满分。”徐校长在电话那端笑着问道。
“是有个学生…”王校长哈哈一笑，“不过，我听说，帝都一中那边尖子生也不少…”
“那边我已经问过了，有考满分的，不过就两个，都是被保送到帝大这边的。”帝都一中的学生底子比江城一中的学生好，因此那边的学生能考满分不足为奇。
不过，一个高中几千人，只有两个满分的，这次的试卷难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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