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罚款了事
马志虎一路走来，路上遇到许多人，见他今日装束有些奇特，便对他背上的荆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消息不胫而走，马志虎负荆请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梦的耳中。当小李子向陈梦报告了这一头条新闻时，陈梦却笑了。
“哦，这马志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唱得又是哪一出啊？”
随后，陈梦又派小李子去陈忠的府上传话。陈忠一得到消息，便立马赶来。
“夫人，传陈忠前来，有何事情吩咐？”
“陈护卫，你有没有听说马志虎欲来负荆请罪之事？”
陈忠今日不曾出门，对马志虎负荆请罪一事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夫人，马护卫欲行负荆请罪之事？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陈忠问道。
“看来，你今日又不曾出门。”陈梦说，“马志虎负荆请罪这事，已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唯陈护卫不曾耳闻。”
“请夫人恕罪，陈忠已有好几天不曾踏出家门半步了……”
“陈护卫身子不舒服？”陈梦好奇地问。
没等陈忠回话，侍立在陈梦身侧的二莲，忍不住多嘴多舌，“夫人，陈护卫身强体壮，身子倒是康健得很。恐怕是有心事……”
“多嘴。”陈梦平和地骂道，“陈护卫，小莲的话，你多多担待。”
“夫人，放心。我知二莲姑娘性格直爽，有一说一，我很欣赏她，又怎会怪她？”
“那就好！莫非，如小莲所揣测的，陈护卫有心事？”陈梦按图索骥地问。
陈忠想着王游一家子已被统统斩首，尸体也处理好了。便在心里思量着，他曾答应过天门峡谷军营中的十个乡野女子，一旦战事结束，就给她们的终身大事一个说法。
“不瞒夫人，陈忠心中确实埋着一件事。”
“难怪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是被心事困扰了？”
“夫人可还记得，罪将王游在天门峡谷附近强抢来十个民女，强迫她们唱歌跳舞，而后又毁了众女子的贞节之身。”
陈忠继续说，“我一剑杀死王游后，恰逢敌人来袭，为了稳定军心，鼓励士兵们奋勇杀敌，便想出了一条计谋。”
“心想，倘若将眼前的十个乡野女子作为奖品，请夫人原谅我的这番措辞。那十个乡野女子已失去清白之身，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在军营中痛哭不止。为了安抚她们，我便答应她们，待天门峡谷取得大捷，就为她们招纳如意郎君，招婿范围就锁定在天门峡谷守卫军中。”
“不曾想，杨东生将军第一个同意了我的做法，并在出战前，有幸得到其中一个乡野女子的海誓山盟。那女子说，如果你战死沙场，我替你照顾你娘亲，为她养老送终：如果你能活着过来，下辈子我陪你过。”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天门峡谷守卫军倾巢出动，只剩下一帮炊事兵。结果，天门峡谷守卫军以少胜多，出奇制胜。”
陈梦听了陈忠的娓娓道来，不禁拍案叫绝，“好一条攻心之法。既然陈护卫对天门峡谷守卫军众将士以及那十个乡野女子许下承诺，我不但非常欣赏陈护卫的深谋远虑，还要全力支持陈护卫办成此等功德无量的好事。”
“我代表天门峡谷守卫军众将士以及那十个乡野女子谢谢夫人了。”陈忠拱手道。
“不过，眼下，得先解决了马志虎负荆请罪一事。不知陈护卫如何看待此事？”
“马志虎负荆请罪，实在是明智之举。不过，又是画蛇添足之举。”
陈梦也觉得马志虎负荆请罪的是明智之举，却不懂陈忠所说的画蛇添足之举，遂问道：“既是明智之举，又怎会是画蛇添足之举？”
“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蛇本来没有足，天门峡谷遭到敌人偷袭，错不在马志虎，此为多此一举。”陈忠解释道。
“兵家之事，有阳谋，亦有阴谋。偷袭之事，属阴谋，不在预料之中，讲究的是出奇制胜之法。如此说来，的确错不在马志虎。”陈梦慨然道，
“不过，战事危急之时，马志虎作为外城主帅，却没有坐镇中军，这是他的玩忽职守。”
陈梦和陈忠正讨论得如火如荼，不料，门外传来马志虎洪亮的声音，“罪臣马志虎，特来负荆请罪。”
“传他进来！”陈梦吩咐小李子道。
马志虎背着荆条，蓬头垢面地进来，一见陈梦，便单膝跪地，拱手道，“罪臣马志虎，中毒初愈，心中甚是惶恐，遂速速前来请罪。请夫人降罪！”
“马护卫这是做什么？太吓人了吧，我看你背上鲜血淋漓，有些血晕。”陈梦惊愕地说。
“请夫人降罪！”马志虎再次请求陈梦降罪。
“不知，马护卫何罪之有？”
“罪臣有罪。天门峡谷遭到偷袭，主帅却不在中军大营指挥战事，反倒不知去向，影响了军心，此乃一罪也。”
“罪将王游无视军规，在军营中花天酒地，违法乱纪，是罪臣监管不力，此乃二罪也。”
“罪将王游强抢民女，实在罪大恶极，亦是罪臣监管不力所造成，此乃三罪也！”
陈梦听得津津有味，却不知道应该作何处置，便将皮球踢给陈忠，
“我一介女流之辈，不懂军中之事。陈护卫，你与马护卫皆是天行派的重臣，带兵打仗多年，执掌兵权多年，深谙军中之事。那么，陈护卫是如何看待马护卫所列三条罪状的？”
“启禀夫人，微臣以为，马护卫有过亦有功。”
马志虎还有功劳？陈梦在心里诧异道。
“马护卫所列三条罪状，我对此无异议，但也不完全赞同。首先，敌军来袭，实属预料之外的事，不能怪谁。其次，王游违反军规，罪在王游，马护卫有监管不力的失职。第三，王游强抢民女，实属王游一时糊涂，才酿成大祸，与马护卫无关。”
“这么说，马护卫并无罪过，只有失职之过了？”陈梦问道。
“可以这么说。”陈梦不假思索地答道。
“刚才陈护卫说，马护卫有过亦有功，又怎么讲？”
“马护卫的功劳在于磨练了天门峡谷守卫军的勇气。试想一下便知，在没有主帅坐镇中军的情况下，众将士们还能团结一致，奋力抗敌，这不得不说是马护卫平时教导有方。”
“听了陈护卫这番话，我便释怀了许多。”陈梦舒坦地说，“不过，重罪可免，小罚难逃。”
“多谢夫人！”马护卫不免有些得意。
“夫人，想如何惩罚马护卫？”陈忠问。
“既然无罪，就记过一次，扣三个月俸禄。将其所扣俸禄，用以加强天门峡谷守卫军的军事防御。不知，马护卫对此小罚有无异议？”
“夫人处罚得非常公正，罪臣不敢有异议。”马志虎虽心有不爽，终也无可奈何。
天黑时分，马志虎精疲力尽地回到家中，吴媛媛闻声迎出来，“马爷，一切可顺利？”
“顺利，非常顺利。”马志虎不无得意地说，“陈梦罚我三个月俸禄用于天门峡谷守卫军的军事防御建设，另外，记过一次。”
“我原以为陈梦会借此机会好好收拾你一番，没想到她却没有下重拳狠手。这是为什么呢？”
“这次多亏了陈忠在一旁替我开脱。”马志虎解下身上的荆条，往地上一扔，大步流星地走进睡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身心愉快地陪着吴媛媛吃起了晚餐，“这一杯酒，我敬夫人。谢谢夫人，再次出手相助。”
“这杯酒，我必须一饮而尽。老马，我们是一家人，我的胳膊肘岂能往外拐？”
是夜，情意绵绵，堪比春宵一刻，无尽快活，犹如滚滚江水，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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