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光盘行动
陈忠回到城中时，路过天仙楼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刹那间，不觉肚皮干瘪，遂在天仙楼下马。
堂倌见陈忠骑马而来，忙上前拱手作揖，“客官，请里边请！”一边牵过马缰绳。
进门一看，只觉宾朋满座，生意甚是红火。下意识点头称赞道，“世人皆知，天仙楼的菜肴，只应天上有。”
梅孃习惯性地坐在收银台后面，热情地招呼客人。见陈忠穿着华丽，举止优雅，手中宝剑亦是上等兵器，便知此人不简单。
“哟，客官第一次来吧？看着陌生。”梅孃热情似火地招呼着陈忠。
“久仰天仙楼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陈忠赞赏道。
“客官过奖了，过奖了。小店乃是小本经营，本着一切为了客人好的经营理念，各种菜肴，极尽烹饪之能事，只想带给客人不一样的体验。”
“如此甚好。常言道，宁可一人吃千次，不要千人吃一回。”与梅孃说话，陈忠只觉身心愉快，“劳烦老板娘为在下推荐几道招牌菜，填我空空肚皮。”
“好说好说。客官既是第一次来，我将竭诚为你服务。”梅孃道，遂招手叫来一堂倌，“小王，快快请尊贵的客人上座。”
“得嘞！”堂倌小王爽朗应声，“客官，这边请！”说着，便做出“有请”的手势。
陈忠在靠近内堂的桌边坐下，将宝剑放置桌上，环顾四周，视力所见之处，装潢古色古香，颇能使人静下心来。
再看窗外，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嘈杂声中，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华万千之象。
“倘若，十年前，幽灰城就是现在这番景象，许多人的人生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我的一生，会不会别是一片天空。最让人怀念的不是过去，过去并不值得怀念，我们怀念的是出现在那段时光里的人和物。”
“十年如一日，我无时无刻都在自责和后悔，自责自己的年少无知，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我多想时间的河流，停止不动，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守在走散的地方，静若处子，翘首张望，不慌不忙，因为我不用担心，你会不会来。”
堂倌的上菜声，打断了陈忠的幻想，他从记忆的苦海中挣脱，看见堂倌轻手轻脚地从托盘里端出两盘菜来。
“客官，梅孃说了，你一个人用餐的话，这两道菜就足够了。”堂倌客客气气地说。
陈忠扭头朝收银台方向看了一眼，笑道，“你们老板娘，真是可爱得很，我要吃多少饭，她都算准了。”
“如客官所言，良田千顷，日食三餐。一个人的食量，总归是有限的，天仙楼历来反对铺张浪费，暴殄天物的无知行为，大力提倡光盘行动。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堂倌拾人牙慧，给陈忠上了一堂勤俭节约的课，“客官请慢用，有事叫我。”
“小哥，你刚才这番话，是谁人所教？”陈忠觉得一个跑堂的小哥竟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实在不可思议。
“这些话，全是出自梅孃的耳提面命，天仙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伙计，都十分敬重梅孃，她不但是我们的老板，还是我们的老师。”
“小二……”
其他客人需要帮助，堂倌只得匆匆离去。
陈忠面前的两道菜，色香味俱全，引得他胃口大开，拿起筷子，饥不择食，便狼吞虎咽。
三碗饭下肚，脾胃充盈。再一看菜碟，残剩几片红红的辣椒。
“辣椒不吃，算不上是暴殄天物吧！”陈忠自问自答，“不算。有人不吃辣椒，有人喜好辣椒，这是勉强不得的事。”
吃饱喝足，陈忠扭头看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上眼球。
“那人不是马护卫吗？”
陈忠看到马志虎正坐在窗前，身边有四个女人，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男人本性如此，无关人品。”
心下好奇，陈忠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这下，他看出了几分端倪来，“那几个女人不是本地人吧？金发碧眼，可是域外民族的典型特征。”
“马志虎怎么会和四个域外女人鬼混在一起？”
好奇之余，陈忠招手叫来刚才那个堂倌，指着窗台对面的宅子，问道：“小哥，窗台对面，是何人的宅子？”
“这宅子，以前是一个富豪的房产。前些日子，那个富绅突然搬走，可能是卖给其他有钱人了吧！有一天晚上，一驾豪华马车拉来了四个女人，现在，那四个女人就住在里面。”
“那几个女人不是本地人吧？”陈忠问道。
“明显不是，金发碧眼的，恐是域外女人，来幽灰城游玩的吧。她们偶尔会来店里吃饭，花钱大手大脚的，看起来是有钱的主儿。”
“谢谢小哥，你去忙吧！”
“客官可吃得尽兴？”堂倌离去之前，不免套一句近乎。
“平生第一次，吃得这般尽兴。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陈忠纳闷不已，马志虎怎么会认识域外的女人，而且还是四个。在陈忠的印象中，马志虎从未离开过幽灰城，他不可能认识域外之人。
不过，马护卫一生浪荡不羁爱风流，指不定是在哪里勾搭上的。如此一想，陈忠释怀了不少。
“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马护卫的，家里红旗鲜艳艳，外边彩旗飘又飘。哪像我，老光棍一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陈忠自怨自艾地说。
随后，陈忠理一理衣襟，拿起宝剑，拍屁股走人。
“梅孃！”陈忠走到收银台前，温柔地叫唤一声，让梅孃吃了一惊，甚至产生了错觉，她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像是她那死去多年的丈夫。
“吃好了？”梅孃笑起来还很年轻。
“不负众望，光盘行动。”
“我果然没看错你。”梅孃欣赏地说。
“多少银子？”
“不值几个钱，算了算了！”梅孃不打算要陈忠付钱。
“那怎么行。我平生最讨厌吃霸王餐的行为。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陈忠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十两银子。往台面上一放，转身欲走。
“客官等一下，我找你银子。”
“你找我银子，我以后就不来了。”陈忠开玩笑地说。
不知怎地，梅孃打心眼里希望他下次还来，遂说道：“客官既然这么说了，余下的银子我就给你记在账上了，你下次还来。”
“下次还来。”陈忠重复道。
“敢问客官如何称呼？”
“在下姓陈。你记着我这个人就行，还记名字干嘛？”
陈忠笑呵呵地骑马走了。梅孃目送陈忠离去，直到听不见马蹄声。
“小王，”梅孃叫堂倌小王，“你过来一下。”
“梅孃有何吩咐？”
“去厨房给武公子弄点吃的送过去，别叫他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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