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不是不行
“郎君，我要……”李倩倩死死抱住他的腰板，妩媚动人地撒娇道。
……
李倩倩从陈梦手中收到欠条后，满心欢喜之余，便吩咐管家，去叫来几个伙计，大张旗鼓地要给陈梦重新换个房间。
她说着说道，“姐姐，你来那天，确实没有空房间。这不，这些日子，我都在张罗着收拾房间，好容易给你拾掇出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来。”
“不如，今日就搬过去吧？”李倩倩询问陈梦的意见，“老爷这些日子，很是内疚，他总在我耳边说，委屈、亏待了姐姐的话。”
陈梦也笑着说，“倩倩啊，你不要再为我的事操心了，你们能收留我，给我三尺容身之所，我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
“再者，光耀这些日子疲于奔走，四处问人借钱，身心俱疲。你就不要拿我的事，再去扰他，徒增烦恼。”
李倩倩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下来，她觉得陈梦是嫌她多管闲事，不觉有些气恼。
“姐姐，你是老爷的亲姐姐，也就是我的亲姐姐，再这般见外，那就说明感情淡了。”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陈梦连连解释说，“俗话说得好，嫁出门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已经出阁多年，对陈家没啥贡献。”
“姐姐这么说，就是不肯重新换个房间了？”李倩倩一针见血地问陈梦。
大莲这时候连忙起身，上前拉住李倩倩的胳膊，好言好语地说道，“陈夫人，你不了解夫人，我还不了解夫人吗？她不是不想搬，只是嫌麻烦。”
“再者，夫人脸皮薄，就如同薄皮核桃，经不起轻轻一捏，就碎了。陈夫人，你多担待一些！”
李倩倩听着大莲的话，心里很是舒服。
大莲又回过身来，走到陈梦的身边，把手搭在陈梦的胳膊上，似乎在暗示陈梦。
“夫人，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刚才都说了，一家人就应该互帮互助。既然，陈夫人已经给您拾掇好了一间屋子，你就搬过去住着，不辜负了陈夫人的美意才是。”
“倘若这件事传出去，外人知道了，亦是美谈一件。”
不过，陈梦仍旧固执己见，不肯搬到明亮干净的房间里去住。她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寄人篱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现在她手里还有几文闲钱，遂暗自决定，找个借口或者好听的理由，索性搬出去得了。
李倩倩吃了陈梦的闭门羹，心里自然不舒服。反倒认为，陈梦太能装了。“一个寡妇，挺着个大肚子，还有什么身段、面子是放不下的？”
晚上遂将陈梦不愿换房子的事儿，凑近陈光耀的耳廓，一字不漏地说了，有些片段甚至还被她渲染加工了一番。
陈光耀没多大反应，他心里明白，指不定又是李倩倩胡诌的污蔑之词。
淡淡地说道，“姐姐既然不愿意换房子，那就由着她好了。你多费些心，给她弄些鸡汤鸡肉之类的美食补补身子，也就问心无愧了。”
“吃你个穷酸奶奶！甭说你姐姐没那些东西吃，就连我也有好一阵子没闻到鸡肉的味道了。”李倩倩骂骂咧咧地说。
“牲口房里，不是还有一只花母鸡吗？逮着宰了，不就有鸡肉吃了吗？”陈光耀记得，偌大陈家，还有一只活鸡。
“那是陈家唯一的一只母鸡，说什么也不能杀。留着它生蛋，每天还能生一个蛋。”李倩倩精打细算地说。
陈光耀只长叹一声，背对着李倩倩，也不理她，兀自闭上眼睛，欲睡去。
想当初，她嫁入陈家时，八抬大轿，红地毯铺到十里地远。每天睡到自然醒，还有陈光耀陪着她睡。
自从婆婆死了后，就是陈光耀的母亲死了之后，陈家就慢慢地走下坡路，家境越来越穷酸。有些日子，一落千丈，下滑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今日外出，有什么收获没？”李倩倩关切地问。
“东借西凑的，借了几两碎银子。”
“你不是相交满天下吗？怎地，你落魄了，就没人愿意跟你交往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陈光耀气愤之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倩倩不嗔不怒，倒有些得意地说，“我早就告诉你，那些人都是酒肉朋友，深交不得。你不但不听，还埋怨我多管闲事。”
“如今可好了，酒瓶见底了，肉成了蛆虫，朋友也跑光了。”
陈光耀一言不发，强忍着怒气，不耐烦地听着李倩倩的数落和冷嘲热讽。
心想，李倩倩啊李倩倩，我当初是瞎了眼，怎么就死心塌地把你娶回家来，还扬言非你不娶。为了这事，我母亲没少受气。
“酒肉朋友跑了，也是好事。至少让你看清楚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李倩倩叹气一声，说道，
“不过，你的身体再也回不来了。想要个孩子……怕是没指望了。”
说着，李倩倩不禁黯然神伤起来。陈光耀听见她啜泣的声音，心中不忍，转过身来，将她搂在怀里。
安慰道，“小倩，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不是……不行……”
陈光耀对房事的有心无力，感到难以启齿。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
“你就是不行，还说什么不是不行。”李倩倩抽噎说说。
“我嫁入陈家多少年了？一直怀不上，就是怀不上，等得花儿谢了，鸟儿飞走，还是没等来肚子里的货。”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还钱几道的五百两银子，弄得我焦头烂额的，哪还有心思去想哪方面的事儿？”
“这不是你不行的借口。这么多年来，你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挣钱的事儿吗？要真是那样，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唉，陈光耀长叹一声，欲说还休。
一个女人倘若对你失去了信心，就会无休无止地指责和数落你。
“现在好了，你欠钱几道的银子，已经有人替你还上了。”
陈光耀一听到这个震撼人心的好消息时，他就活起来了，紧紧抱住李倩倩，激动地问道，“小倩，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哪还有假？我跟钱几道在客厅里斡旋许久，费了不少心力呢！”
“小倩，好老婆，真是辛苦你了。”陈光耀在李倩倩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是谁替我还上银子的？”
“是陈梦的一个丫鬟。”说到陈梦，李倩倩又旧事重提，“我就是看在她的丫鬟帮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这才让你姐姐搬家的。谁料，她拒绝了。白费我一番好心。”
“姐姐的丫鬟，这么有钱的吗？”陈光耀有些不敢相信。
“也不是那个丫鬟多有钱，而是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值钱。钱几道和她打赌说，要是她赢了，欠条就归她。”
“嫁给陈护卫的那个丫鬟吗？”
“不是，是另一个。”此时，李倩倩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涸。
“另一个？”
“我觉得，她比那个攀上陈护卫高枝的丫鬟还要了不起。”李倩倩一想到自己多年不育的丑事，就决定改日去拜访二莲，顺便讨几副药来吃吃。
“怎么个了不起？”
“你知道吗？她是华神医的关门弟子。”
“华神医不是从来不收女徒弟的吗？”
“钱几道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如出一辙，他就不相信小莲姑娘是华神医的徒弟，这才跟她打赌的。”
“后来，华神医的大徒弟，叫什么银针怪的，来我们家找小莲。这不，钱几道就输了。所以，你的欠条就被小莲姑娘拿回来了。”
李倩倩说着，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来，递给陈光耀。陈光耀就着昏暗的光线，在纸的一开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钱几道的名字，这才相信李倩倩说的是真的。
“欠条怎么又在你手上了呢？你是不是死皮赖脸地从那个丫鬟的手上骗过来的？”
“才没有呢！我是试图问小莲要过，可是，她不给。我就作罢了。”
“还好，你没有死皮赖脸地缠着人家。不然，我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叫姐姐？”
“小莲姑娘转手就把欠条给了姐姐，姐姐又转手给了我。这就是欠条辗转多人之手的经过。”
“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欠了我姐姐一个大人情？”
“可不是嘛。所以啊，我才让她重新换个房间，我这心里也跟着好受一些。但是，她雷打不动，固执己见，不搬就是不搬。”
陈光耀决定，他应该立马去陈梦的房里，向她当面道谢。
说着，便要翻身下床。却被李倩倩抱住腰板，动弹不得。
“郎君，我要……”
“我先去谢过姐姐的救命之恩，再来给你。”陈光耀又是高兴，又是恐惧。
恐惧的是，他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弓箭手。
“不行不行。现在，我们都在兴头上，指不定会收到意料之外的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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