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啊啊！何德何能。
系统：“再不醒来就臭了。”
姬雅：“”
正待系统抓狂，外头又跑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衣着华贵，长得颇为白白嫩嫩，他见到被太医围堵的父皇飞一般的扑过去，带着脆生生的哭腔道：“父皇！”
“少皇子”赵高哽咽。
胡亥看到血迹，懵了一瞬，“赵高，父皇他”
赵高到底是胡亥的老师，胡亥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遇事先是本能的寻求问询，赵高瘫软在地，摇摇头。
胡亥膝盖一软，也跟着呜呜大哭。
姬雅看到案牍上铺开了白娟和朱砂，那朱砂落在上面只是写了几个字，还未写完，朱砂笔砸在地上砸出了点点血红。
看样子，秦始皇应该是没撑到将遗诏写完，这才让身边的宦官得了空子。
“丞相，丞相，你才是主心骨，你要振作起来！丞相！”
李斯还在掩面大哭，被旁侧鬓发斑白，身材瘦削的郑国一语点醒。
“对！老夫不能乱，不能。”
到底是沉浮多年的丞相，李斯很快就反应过来，挺身而起下令道，“斯以为，上崩在外，唯恐公子及天下有变，故秘之不发丧，诸位以为如何？”
“对，秘不发丧！”
“唯恐生变，军心不稳，其余六国逃亡贵族又要复辟，只能先这么做”
“尔等以丞相为首。”
群臣忍住悲痛，纷纷附和。
李斯高喝：“杨瑞和将军听令！”
“到！”
“守住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去告诉将士们和若干大臣，陛下安然无恙！”
将军阔步出去，在外头高声下达指令，不消片刻山呼海啸的陛下万万岁的声音如潮水般滚涌。
里面诸位大臣心头如灌了铅般沉重，只听得少皇子趴在父皇身上哭声不绝。
“赵高！”李斯面无血色，厉声质问，“陛下御前只有你在陪伴，可有留下何遗诏？”
遗诏？
只有未曾写完的残诏。
赵高瘫在地上，看着秦始皇的面庞，这座泰山他眼睁睁的看着轰然倒塌，如同天狗吞日，吞噬世间所有光亮。
可他竟奇异的从这片黑暗中窥伺到一条缝隙。
待在皇帝身边三十余载，他看着皇帝和庙堂，庙堂和权利之间勾连出的无尽奥妙。
可是三十年了，自己除了是皇帝身边最受宠信的宦官，只能是个小小的车府令。
除了皇帝，他什么都不是。
可皇帝现在死了，他死了啊，那他该怎么办？
赵高豁然看着面前面庞稚嫩的胡亥，胡亥是皇帝最宠爱的少皇子，他能成为皇帝的影子，自己给他当了十余载老师，他也能成为自己的根基。
就像他和陛下一样。
倘若，倘若
心思百转千回，赵高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赵高！”
李斯的质问又在头顶响起，赵高感觉连自己骨头被拆分肢解，他几乎要散架了，头猛然磕在地上，说道：“陛下遗诏，立少皇子胡亥为皇储！”
“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少皇子？这这…”
满臣震惊哗然，谁人不知少皇子胡亥是个榆木脑袋，读书不知其意，练武不知其道，与其皇长子扶苏不知差之多少。
群臣的不赞同，胡亥也宛若被个木墩敲在头顶，有点眩晕，“啊啊啊？我我我？啊……？”
他嘴唇翕张几下，懵逼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一副少不知事的模样。
李斯眼神一闪，在响起一片密密匝匝的声音中，为首的丞相好像也陷入某一种漩涡里。
姬雅见第二场氛围也烘托得差不多了，和系统吩咐了几句如何装逼，就在脑海中想了几句措辞。
同时她给自己做了番心里准备。
莫慌莫慌，就当这些名人都是大白菜，都是大白菜。大白菜长在地上，你只需要演讲。
对，大白菜。
姬雅深呼一口气道：“系统，先放干冰！”
“好勒！”
眼见宿主不看戏了，系统麻溜兑换积分，朝着大臣脚底旁抛散几颗干冰，就连秦始皇尸体旁边也不能放过，往旁还多砸了几颗。
不过须臾间，大臣们就看到脚下白烟袅袅声升起，扯不断吹不散。
他们眼神迷茫，纷纷揉了揉眼睛，都以为都是自己哭过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了。
烟雾缭绕间，仿若从云端深处走出名少女，少女就这样撞入他们的眼眸，款款曳雾而来。
她奇服旷世，容颜绝世，芳艳无双，宛若天上的仙人。
大臣们惊愕当场，犹如被定住，压根反应不过来。
在场看到仙人，心下最惊最愕的当属赵高。
秦始皇遗诏是什么赵高自己何等明白，现在乍然突生变故，无论变故是什么，他软在地上，怕得如同惊弓之鸟般。
莫非，这就是上苍对他的报复？
姬雅从烟雾中走出来，看着连丞相都跪在地上的老臣们，表面上她稳的一匹，实则慌如老狗。
内心疯狂call系统：“怎么走？啊？古代女子怎么走？我这个腿是不是劈得有点开，还是并起来比较好，不过并起来是不是显得太猥琐了？”
系统：“嗯其实秦风比较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不大。”
“比如说秦始皇的母亲赵姬有两个私生子，秦始皇的祖母宣太后能够公然和别人谈论房中之术，还有个小情夫名叫义渠王，种种迹象表明，宿主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呢，走成t台都没关系的呢。”
哦，那就好。
姬雅瞬间感觉到没那么紧张了。
顶着大臣们或混浊，或错愕，或惊诧的视线，她坦然说出台词：“我是来自东土来自蓬莱仙岛的蓬莱仙，观这里有天子气，推测到人皇有此劫难，特意不远漂泊来帮他渡劫。”
话音一落，满臣持续呆若木鸡，如在做梦。
他们不吭声，姬雅也就不唱独角戏了，她掏出系统给的死而复生丹药，在他们呆滞的眼神里，想掐个手诀撑撑场子。
不料情急之下食指对拇指，掐出个比心来。
嗯嗯嗯
姬雅看着自己的比心手。
算了，凑合看吧。
露出三分装神弄鬼的笑，她就这么掐着比心手从瓷瓶掏出红不红黑不黑的丹药，又用比心手势掐着丹药，去喂秦始皇。
原本伏在秦始皇的胡亥，疑惑的看着这个冒然出现的仙人，完全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他有点想要阻拦，可是老师都没有阻拦他也不好冒然动手。
姬雅完全忽略他，反正就是个没主见的小孩子，别以为他和赵高眉来眼去的时候群臣眼瞎没看到。
都是老狐狸，心知肚明而已。
姬雅越过他，去喂秦始皇。却发现秦始皇身上烟雾缭绕白茫茫的看不到身形。
……嗯嗯嗯？他的龙脑袋呢？
完了完了，系统刚刚好像干冰撒多了，现在模糊一片连他龙脑袋在哪都看不清怎么办？
难不成她照着秦始皇身躯一路摸过去？
那等摸完了秦始皇醒来会不会劈了她？当着这么多人吃他豆腐，让他以后在大臣面前的颜面何存。
可他现在四十九岁了啊，其实说实话也没什么豆腐好吃的。
姬雅脑子里正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时系统默默提醒道：“宿主，其实你可以将丹药放进烟雾，我有办法塞他嘴巴里。”
这样啊。
姬雅也不管了，她直接将比心手放进了烟雾，感受到丹药如水般化掉后她便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避免踩踏事件。
大臣们屏气凝神，静等奇迹的发生。
突然，秦始皇的龙屡颤了颤，喉咙里还发出了嘶嘶喉音。
大臣们这下眼珠瞪大仿若跳出眼眶，他们齐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雀跃高呼道：“苍天显灵！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丞相何其机敏，局势在这顷刻间的扭转间，他对着姬雅五体投地，高呼道：“仙子万年！”
“仙子万年！万年！”
群臣纷纷跟着应和，呼声震耳。
姬雅面上保持着仙子该有的微微笑，心里跟系统吐槽，“真不愧是李斯丞相啊，在这种骇人听闻的情形下，他还能保持着对自己最利的决策。”
系统：“害，不然怎么能够当丞相呢，都已经爬到了官衔大无可大，荣华富贵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妥妥的事业赢家啊。”
李斯对姬雅高呼完，率先扑了过去，“陛下！”
“诏扶苏”
秦始皇嬴政犹在喃喃，像是万把刀卡在喉咙口。
李斯眼眶红红，忙不迭搀扶住他，“陛下，老臣已经让扶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陛下请放心！”
胡亥眼睛惊得溜圆，看着父皇起身有种闯了个鬼的感觉，他心头怦怦直跳，下意识又去看老师。
奇异的是老师现在面如金纸，似乎处于担惊忍怕之中。
怎么回事？
一向机灵聪明的老师怎么会在父皇苏醒的第一刻没有任何反应。
那不是让李斯抢了先啦，怎么搞的啦？胡亥心里想着，也扑过去抱着父皇，像个孩童般呜呜哭道：“呜呜呜呜呜呜，父皇父皇，我刚刚还以为，我心里好怕好怕。”
嬴政没有说话，他掀了眼皮看向离着不远的少女。
姬雅正在保持微微笑，看着老臣们颤颤巍巍起了身跪堵在秦始皇身下。
突然觉察到一道思量的视线，恰逢远处惊雷炸响，湿风猛然灌了进来。
烟雾被吹得逆卷，姬雅就这么隔着一片低压着的灰白头颅，和嬴政视线相碰上了。
依稀可以看出当年俊美的风采，但是嬴政其实已经不年轻了。
可他那一身席卷宇内气吞八号的皇者气度，很容易让人下意思去忽略他的相貌，不由自主对他俯首称臣。
功过五帝，地广三王。
皮相如何真的重要么？
姬雅也差点腿一软给他跪下了，这时嬴政突然眼一阖，又昏厥过去。
姬雅：好叭，那就不用跪了，整挺好。
比起她的淡定，群臣们惊慌失色的扑了过去，“陛下，陛下您可万万不能有事啊，陛下您醒醒，老太医！”
秦人尚黑，在大臣黑压压一片嚷嚷中，谁也不敢真正的靠近秦始皇。
他们对帝王更多的是种畏惧和敬仰，少皇子胡亥托住秦始皇的后脑勺，看向站着的蓬莱仙人，他眸子有点亮亮的。
姬雅也看了这秦二世一眼，说到底他也是被政局推上去的孩子。
视线一偏，她又看到了跪在地上恐慌万状的赵高，秦始皇法治的严明和残酷，赵高常年呆在秦始皇身边，或许他比谁都能清楚明白。
也正是这种清楚明白，让他胆敢篡改遗诏。
皇权的集中，后宫没有王后，底下子女没有嫡庶之分更加毫无威胁，备受厚望的皇长子扶苏还远在九原。
这就是留出的一大片空白，只要他这个对皇宫了如指掌的威望老侍，用胡亥操纵皇权，就能够囊括掉所有。
谁又能想得到呢。
姬雅眯了眯眼，外头有破晓的晨曦的光照射进来，照在这片权力交织处半明半暗的寝殿，她竟然觉得还有点困乏了。
“叮——”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复活秦始皇任务完美完成，奖励体质永葆青春，奖励积分99，商城已开放。”
“现在开始结算，宿主干冰花销9,纯白留仙裙花销90，积分已清零，商城暂时关闭，宿主请您再接再厉哦！”
姬雅瞬间瞌睡跑了一大半，切齿道：“狗系统！之前说让你准备道具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要钱？现在事后你说扣就扣，谁知道你是不是临时加价？黑心商家！快还我跑酷钱！”
系统咳嗽了声道：“诚心做人，良心做统，何况宿主得到了永葆青春，这可是世上多少人梦寐已求求都求不来的，宿主请你安啦安啦，以后多多努力做任务赚积分，升级宠妃系统还可以解锁更多惊喜哟——”
前半句稍微心里好受点，姬雅听到后半段已经不对味了：“不是吧，还真是宠妃系统？我有点下不去手，你能不能换个系统？”
系统被嫌弃有点委屈，但是还是凭借职业操守寻求解决的办法：“请问宿主是对哪方面有意见呢？”
“年龄啊？那还用想。”
“年龄不是问题，真正相爱的人可以跨过山海，种族和性别，何况区区年龄呢，宿主您说是吧？”
要不是这里还有那么多乱成一团的大臣在，姬雅真想给它翻个大白眼，“拜托，我19，他49，这问题就大了。”
“没事，现在不是流行爹系男友吗？”
“？”
姬雅无语：“是啊，爹系男友。可这已经不算爹系了，连祖系都不算，他顶多算考古系。”
系统一噎，但还是说道：“这个宿主您听我给你笔账。”
姬雅：“你算你算，我等你算个子丑寅卯来。”
“宿主你知道秦国距现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那你知道具体有多少年吗？”
这问题可把姬雅难住了，“这又不是考试，谁还记具体有多少年啊？”
“这不就对了吗，你穿越秦国中间淌过了两千年的时光洪流，秦始皇距今也有两千多岁了，这有两千岁的大头在，后面的十几岁几十岁年龄都是不足挂齿的小头。让我给你四舍五入一下啊，现在得出结论，你和秦始皇都是两千岁，所以都是同龄人！”
姬雅：“……？”
姬雅：“你这算数都算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算数有你这么算的吗？”
“哎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就在一人一统掰扯的空挡，外头陆陆续续进来的老太医现在已经开始围着秦始皇把脉又针灸了。
他们先是展开了一系列的震惊，又都齐齐失去了言语。
胡亥着急道：“父皇怎么啦？哑巴啦？你们快说啊。”
“这…陛下无恙，只是操劳过度。”
得到太医的回复，李斯放下心来，群臣那颗跳出嗓子的心也接连落回肚子里，熬了半夜，他们这些老人家才感觉有些脱力的疲惫。
李斯撑着案牍起了身。
他看向飘飘然站着的绝色仙子，怀着份敬仰和心里那不可言喻的心思，他将手拱起来举在胸前，头颅低了下去。
姬雅：“？”
不是吧，何德何能啊啊啊，大丞相居然给我行大礼？我要不要说点什么，还是也行个礼？
见她高深莫测，李斯将姿态伏得更低，他头颅甚至都低过手心，恭敬道：“仙子，这里人多嘈杂，有关陛下的病情，还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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