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生日快乐
简艾干脆以牙还牙，将那不能吃的小仙女硬往张弛嘴里塞，还问：“好吃吗？甜不甜？我请你吃呀！”
三人闹得在地毯上滚做一团，嬉笑打闹，声震屋瓦，直到管家看不下去，进来干涉：“哎哟，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香槟酒的气都散啦！”
三人这才磨磨蹭蹭上桌吃饭。饭后，楚天语和张弛都拿出礼物送给简艾。
楚大小姐不改买买买的本色，送的是一个Fendi的双肩背包，黑色小羊皮，一对炯炯有神的黄色大眼睛，拉链上还挂着一个红色毛球，可爱又搞怪。
简艾喜欢得要死，立刻背上身。
张弛送的是一套《美国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材》。
“我前两天才得知你生日，来不及准备特别的东西，只好去书店买了本书，虽然有点老了，但对摄影初学者而言是不错的入门教材，你随便看看，也许能有所启发。”
简艾忙双手接过，连声道谢。那书一看就知不便宜，精装大开本，上下册，铜版纸彩印。她忙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张弛但笑不语，简艾马上意识到说了傻话，人家张弛送给楚天语那部限量版莱卡相机，价值5万美元呢！被她这个菜鸟稀里糊涂“A”走，也没计较，还计较买书这点毛毛雨的银子？
这顿饭吃得极开心，喝咖啡时，管家走进来，笑眯眯地对简艾说：“简小姐，上楼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吧，司机半小时后接你出门。”
简艾欢呼雀跃，蝴蝶一样飞走。楚天语和张弛相视而笑，楚天语说：“年轻真好，人生得意须尽欢。”
张弛抬手，轻轻将她额前一缕长发撩到耳后。
“我还记得你二十岁生日的派对，欢声笑语，彻夜狂欢。那晚，你穿一条水蓝色纱裙，一层一层又一层裹在身上，缀满珍珠和钻石，好似人鱼公主……”
楚天语沉默，她怎会忘记？就在那一夜，她认识了Ian。他和她共舞，四目交接的瞬间，就通了电，心跳同步，眼神胶着，在一曲又一曲的旋转之中，陷入爱河。
张弛接着说下去：“我常常在想，这也许是我犯的错，Ian是碰巧来探望我，而我带着他去你的Party蹭酒喝。如果我没有介绍你跟他认识，我们三个的人生，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楚天语霍然起身，不悦地说：“我有点累，上楼睡一觉。”
她飞也似地逃走，张弛缓缓在椅子上摊开，将胳膊枕在脑后，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一声。
简爱坐上车，见是李师傅，便问：“去哪儿吃饭？”
李师傅笑眯眯地说：“到了你就知道啦。”
车子开往天都市一家历史悠久的老店，翻修后的传统建筑依旧保留着翘脚飞檐，彩绘藻井，古色古香，气派非凡。
哇，简艾心想，楚天阔这么洋派的少爷怎么想起让她到这儿吃饭？
李师傅送她进门，经理迎上，领她进包厢。走进一看，楚天阔却不在，而是艾家燕和盛夏坐在里面等着。
“妈妈！弟弟！”简艾喜出望外，飞身拥抱母亲，内心惭愧，今天是她的生日，对做母亲的而言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呀！怎么就顾着玩儿，忘记问候生她养她的母亲！
“你们怎么在这里？”简艾坐下，问。
盛夏笑说：“哎，还不是那位楚大少爷安排的，前几天来了个姓陈的小姐到家里，客客气气地，说楚先生邀请我们来为你庆生，车子，酒楼，都订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坐奥迪呢，吃过饭还有司机送我们回家！”
简艾热泪盈眶，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表面疏离，内心炽热，如此重视家庭，她想不到的，他都替她想到了。
片刻便有两个服务生进来，一个递上菜单，说菜式都已安排好，另外还有点心和寿面。另一人打开酒水单，请客人选饮料。
盛夏问简艾：“姐，我可以随便点吗？”
简艾忙说：“不许点太贵的。”
盛夏笑嘻嘻：“我又不会喝酒，能贵到哪儿去？”
话虽如此，可大酒楼什么不贵，盛夏想着反正是吃别人的，不吃白不吃，老实不客气地点了六七种饮料，冷的热的都有。
艾家燕怯生生地，只要了杯茶。一般小餐馆的劣质茶水都是免费的，她以为这边也是。谁知那服务生却殷勤询问：“您要喝什么茶？我们有明前龙井、碧螺春、毛峰、大红袍、正山小种、铁观音、牡丹绣球、太平猴魁……”
那姑娘还在背，简艾忙打断：“谢谢，就来杯最简单的茉莉花茶。”
两个服务生点头哈腰地退出去，艾家燕只觉额头一层汗，平生从未被人这般伺候，如坐针毡。
七八样开胃的凉菜还没吃完，艾家燕眼巴巴看着服务生手脚麻利地撤了碟子，送上热菜，她也不好意思阻拦，心想实在浪费。
桌上眼花缭乱，红焖鹅掌、脆皮乳鸽、乳猪皮包酥、白灼虾、多宝鱼、野菌炖龙骨、鲍鱼、燕窝……
艾家燕跟简艾说：“哎，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太浪费了。”
简艾笑说：“吃吧妈妈，今天我生日，你们开心就好。”
盛夏埋头吃虾，汁水淋漓，吮指有声，简艾笑着劝他：“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
艾家燕面对满桌美食，心思倒不在吃上面，只拉着女儿问长问短，问楚家对她可好，问学习成绩怎么样，模考排多少名。
简艾一一都回答了，艾家燕心里高兴，面上还是摆出当妈的架势来，细细叮嘱了一番，还是老一套，叫简艾用功学习，在别人家住要会看眼色，手脚勤快些。
“其实我一直想提醒你一点，只是想着你从小是个乖孩子，不会犯那种错误，但我总有点担心。”艾家燕想说，又有些犹豫。
“妈，你说。”
艾家燕看盛夏只顾吃喝，便凑近，压低声音对简艾讲：“你在别人家进进出出，千万别拿人家的一针一线。我想有钱人家，到处是值钱的古董摆件，说不定钞票也随便放。就怕你眼红，顺手牵羊，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简艾忙撇清：“妈妈，你放心，我绝不是那种人！人家给我的，我千恩万谢。不是我的，我绝不摸一下。”
艾家燕摸着心口说：“你明白就好，当妈的免不了担忧。”
艾家燕瞥一眼盛夏，叹口气，不多说，简艾却立刻明白。必然是盛夏在家里手脚不干净，到处搜刮，不管是什么钱，能拿就拿，指不定还偷过继母的东西。
简艾虽然是名义上的“姐姐”，却不好意思真的摆起姐姐的架势，来教训“弟弟”。她只问母亲：“上回我给你那对金镯子，你卖了吗？”
“没，听说金价还会涨，现在卖不划算。”
“那你可要收好哦！”
艾家燕面色腼腆，撸起袖子来说：“我正戴着呢！你看怎么样？是不是太夸张了？我想着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总要打扮一下，免得人家看轻。”
简艾见果然两个明晃晃的镯子戴在母亲手上，心想这样也好，倒是自动防贼。而且母亲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难得能享受一下，不能斥之为虚荣。
她想起一事，一拍脑袋：“哎哟！楚家大小姐曾送我一件貂皮大衣，特好看，妈妈穿上肯定特别暖和，我忘记带来给你了。”
其实并不是忘记，而是她根本不知今日楚天阔安排她和家人见面吃饭。
艾家燕心中欢喜，嘴上却说：“你怎么又拿人家的东西呢！貂皮？肯定很贵！”
简艾笑说：“不怕不怕，他们家富得流油呢，给我几件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
盛夏抬起头，满嘴满手都是油和肉汁，傻笑着问：“姐，有啥好东西，也替我讨两件呗，比如各种带苹果标志的！”
简艾瞪他一眼：“你呀！好好读书，天上不会掉馅饼！”
酒足饭饱，大蛋糕只吃了一小角。艾家燕叫服务员把剩菜都打包了，简艾帮忙，三人拎着十几个饭盒和蛋糕走出酒楼，司机已在恭候，简艾将母亲和弟弟送上车，又扒着车门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目送他们离开。
这位司机一脚油门刚走，李师傅的车便开到简艾跟前。
“简小姐，走吧，去下一摊。”
“还有下一摊？”简艾惊讶不已。
到达地方，是位于市中心某商贸大厦的高级娱乐会所，占据86到88楼风景最好的三层，一走进去，就好似走进迷幻森林一般，巨大的植物，羽毛艳丽的鸟，脚底下是透明玻璃，玻璃下铺雪白细沙，游动着蓝色小鱼。四周幕墙好似流动的水幕，手一按上去，立刻幻化出七色虹彩，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音乐，萦绕耳畔。
简艾被这奇妙的气氛吸引，盼望着楚天阔就在某个神秘而奢华的房间里等着她。
侍者引领简艾走向迷宫的尽头，一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推开，她屏住呼吸，睁大双眼，里面喧哗的舞曲和笑闹声有如海潮一般铺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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