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一亿钞票有多重？
领导爆发雷霆怒火：“一个案子还没破，又发生新案，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李亚楠梗着脖子：“我想放长线钓大鱼，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证据不足，抓了没关多久又放出来，继续祸害社会。”
“哼，谁是大鱼？你根本查错方向！”
李亚楠说：“我认为没错，第一次是预谋方案，第二次是临时起意，这一次他们成功了，如果我们抓到这四个，就是板上钉钉的绑架。”
“废话，你找到人了吗！绑架案72小时内如果救不到人质，你明白的，是什么后果。”
“我们已经知道人质是谁，只等您请示，是否马上通知家属，还是等家属主动报案。”
领导大怒：“你是白痴吗？知道是谁还不去救人！”
“呃……那个人质叫白芳菲，22岁，是白某的千金，所以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领导一愣：“白某？是那位白部长吗？”
“是。”
一室静默，领导拿手捂住脸，喃喃道：“你们干的好事儿！捅破天了！还不马上去白家！”
半夜两点，警车开到白家，李亚楠敲门，佣人一脸惊慌：“你们找谁。”
“白部长。”
“呃……他们不在。”#@$&
佣人想关门，李亚楠用脚抵住，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白部长的女儿被绑，我们已经知道了。”
佣人脸色苍白，奔进屋里，说了几句话。李亚楠招手，让同事们跟他一起进去。他们不是第一次处理绑架案了，不论什么样的家庭，遇到这种事，那种焦虑和慌张，都是雷同的。警察的态度，也是雷同的。都是人命，无分贵贱。
李亚楠废话不多说，开门见山：“我们很清楚地知道，令嫒今天晚上十点左右，被以王战军为首的犯罪团伙绑架，我们大胆猜测，二位已经收到勒索电话。”
白部长夫妇穿着睡袍，面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白部长把李亚楠的话回味一下，反问：“你们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何不马上去救人？”
李亚楠说：“原本我们是在查另一件绑架案，谁知亲眼目睹令嫒出事，出乎我们意料。因为是深夜，很不幸，我们的跟踪小组没能……”%&(&
话音未落，白部长抓起桌上水晶烟灰缸砸过去，李亚楠忙躲开，烟灰缸在墙上砸出一个大坑，掉在花岗岩地板上，发出巨响。
李亚楠轻声说：“请您保持冷静，越慌张，越坏事儿。说吧，您收到电话了吗？”
白芳菲的母亲吴霞扛不住压力，嚎啕大哭：“他们说，芳菲在他们手里，叫我们拿一亿去赎，如果不给，就撕票，先奸后杀。如果报警，也是……先奸……后杀……”
李亚楠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请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他们用座机打的，还是手机？打的哪位的电话？”
“打的家里电话，用的是芳菲的手机。”
李亚楠把本子递过去，叫吴霞把号码写下来。可怜的母亲，手抖得连1234都写不清楚了，不停抹眼泪。
李亚楠再问：“绑匪给你们几天时间？”
“三天。”
李亚楠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三天，你们能拿出一亿吗？”
警察们不敢笑，只偷偷交换眼色。他们办过的绑架案一般都是针对有些钱的富豪家庭的小孩子，要三五百万，最多千万，开价一亿这种天文数字，倒是头一遭遇到。
白部长脸挂下来，吼道：“我们家没有一亿，我是个清官，两袖清风。是你们警察失职，你们必须把我女儿救出来，如果她少一根头发，我叫你们每一个都失业！”
李亚楠真沉得住气，居然欠欠身，和和气气地说：“我们会尽力的，不管是部长的千金，还是老百姓的孩子，我们都会拼命去救。”
同事见话不投机，赶紧解围：“我们现在要在电话上安装一些设备，今晚开始会有两队人轮流驻扎在这里等电话，我们会有谈判专家教你们如何跟绑匪周旋，请你们配合，一切为了孩子，是不是？”
白部长黑着脸不说话，吴霞忙招呼：“好好好，你们赶紧布置起来。”
李亚楠一夜没睡，在警局里抽烟，反复思考这个案子里的诡异之处和漏洞所在。到底白芳菲为什么要给王战军汇20万？而绑匪为什么突然改变目标？索价一亿是狂妄还是有根据？
同事跟他耳语：“一亿，谁拿得出来？这姑娘不会被撕票吧。”
“教白家跟王战军他们周旋，还个出得起的价。”
李亚楠吞云吐雾，说：“眼下最靠谱的是叫技术组赶快锁定白芳菲的手机讯号所在地，这帮人是老手，滑溜溜的，不好抓呀。”
第二天早上，是星期六，简艾在酒店套房里睡懒觉，楚天阔从背后抱着她，两人像勺子一样紧紧贴着，她觉得像回到母亲子宫那样温暖而安全。
手机疯狂震动，吵醒熟睡的爱侣。
楚天阔看见来电显示，不得不接，他坐起身，清清嗓子，接起电话。
“白部长，您好。”
那边说了很久，嗡嗡的，听不清楚，楚天阔的脸色越来越严峻，简艾揉揉眼睛，彻底清醒，不敢出声音。
只听楚天阔很为难地说：“一亿？三天之内？我不是拿不出一亿现金，但是三天？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有哪家银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给我提供这么多现钞。对方的要求太无理，警方有何建议？可否谈判，商量一个能筹集的数目？”
那边又噼里啪啦地说什么，简艾有点蒙，不知是何事，只好悄悄下床去解决内急。
她从厕所出来，楚天阔已经起床，打开他的平板电脑，快速浏览数据。
“如果我把个人存款和集团公司能动用的现金全部调出来，最理想的状况，三天内也许能筹到五千万，还要看银行是否配合。”
对方又说了什么，楚天阔似乎有点生气，按捺着脾气说：“我不是不尽力，您如果要跟我借房产股票都没问题，几分钟就可转移，但是一亿现金？他们的要求是天方夜谭！我建议您跟警方合作，找个谈判专家……”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忽然挂断，他盯着手机苦笑摇头，无可奈何地扔到桌上，猛揪头发。
简艾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问：“发生什么事？我一直听你说一亿，一亿，谁跟你借一亿？”
楚天阔犹豫片刻，告诉简艾：“昨天晚上，白芳菲被绑架，绑匪勒索一亿，要现金。”
“嘎？是恶作剧吗？”
“是真的，白芳菲的父亲亲自打电话借钱。”
“呃……你那么有钱，一亿还是随时拿得出来的吧。网上流传的财富榜里说你持有的资产达XX亿，美元哦，美元！”
楚天阔恨不得一指头戳死这个傻瓜，他捧着她的脸，说：“你有没有常识，即使我有100亿美金，你觉得那些都是现金存在银行，没事儿取一亿出来数着玩儿吗？这些资产是以各种方式存在的，比如地皮、知识产权、股权、贵金属、海外投资等等……百亿也好，千亿也好，都是账面数字。尤其上市公司的财富更是充满变数，若股票波动，一日之内我的身价可能暴涨50亿，也可能蒸发50亿，你明白吗？如果我自己需要一亿现金，我也要从各个渠道把钱调出来，不是三两天可以达成的目标。”
简艾似懂非懂，挠头说：“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说，你没办法在三天内借一亿给白家，对吧？那现在怎么办？”
“我几乎是看着芳菲长大的，于情于理，不能见死不救，我来帮忙想办法，能凑多少是多少。”
简艾看他愁容满面，坐在桌前翻电话簿，一边在平板电脑上计算，她乖巧地说：“那我先穿衣服，下楼去吃早饭，不打扰你办事。”
简艾呆呆地坐在餐厅，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最近是不是水逆？怎么坏人到处都是，前些天是她差点被绑架，盛夏被捅伤，没想到白芳菲也着了道。
如果给不起一亿，她会不会被……呃……撕票？简艾不喜欢白芳菲，可是从没想过要她死。白芳菲只是人品不好，小奸小恶，罪不至死吧。
正盯着碗发呆，张巍巍端着盘子坐到她面前，说：“你在数麦片里面有几颗葡萄干吗？”
简艾挤出一个笑容：“啊，我没睡够，大巍，你来微服私访哦？”
“我喜欢在餐厅吃饭，一个人太寂寞。”
简艾无心说笑，心神不宁，闷头舀麦片吃。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一亿人民币有多少？一个箱子装得下吗？”
张巍巍粲然一笑：“你又在构思小说情节吗？很荒诞的问题。”
“你别管，先告诉我。”
“我并没有一亿，不知道。”
“大巍，你可是理工男，理工男不是无所不知吗？”
张巍巍中了激将法，迅速在脑海里计算，给简艾一个答案：“普通箱子是绝对装不下一亿人民币的，按体积算，一亿现钞约2立方米大，按重量，有一吨重，得开个皮卡才能装，像拉砖一样。”
简艾的眼前仿佛浮现一面粉红色毛爷爷垒成的砖墙，哇，一亿，真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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