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行走人间荷尔蒙
6月，天气酷热，天都市所有大学都陷入一种鬼哭狼嚎天地变色的热潮——毕业季。所有疯狂行为在围墙之内都变得合理，酗酒、夜不归宿、当众求婚、操场婚礼、聚餐、告白……有人失意有人得意，有人要出国镀金，有人为了好不容易考研成功而欣喜若狂，有人为了补考拿学位证而做最后一搏，还有许多已经签下卖身契的毕业生对即将到来的职业生涯充满忐忑。
其中最优哉游哉的一群人，就是保研的，比如林佳璐。她所有的才华都用在分数上，绩点一直维持在4.0，毫无悬念地本硕连读，又得到学校的全额奖学金，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她打电话邀请简艾参加毕业典礼。
“我被评为优秀毕业生，由校长亲自颁发学位哦。”
“哇，这么厉害，恭喜恭喜！”
“我们学校的毕业晚会很有名的，还会请明星来唱歌呢，我弄了票，你一定要来看哦。”
简艾问日子，哎哟一声：“不巧，我那天答应要去看一个摄影展，刚巧撞期。原本说7月份才开，可是紧赶慢赶的，6月就开幕。”
林佳璐很失望，还在争取：“那你晚上跟我一起吃饭吧，我们班吃散伙饭，可以带朋友，反正是凑份子。”
简艾还是很珍惜和林佳璐的友情的，虽然那天日程很满，还是答应。
“好，我一定来……”
张弛的摄影展开幕那天，贵宾云集，因为前期的宣传做得很到位，背后又有楚家兄妹的大力支持，天都市上流社会的时髦人士都来捧场，场内人头攒动，盛况空前。
这阵势，连张弛本人都被吓着，他今天破例穿西装打领带，刮干净络腮胡，以示慎重。站在门口握手欢迎的他，脸都快笑僵，那么多先生小姐，他脸盲症犯了，根本记不得赵钱孙李，张董王董吴经理，幸好身边八面玲珑的楚大小姐陪着，照顾得滴水不漏，才不至于失礼。
简艾早早赶去，只跟张弛说了两句话，就被人流挤着朝前走。她也不恼，顺势入场，一张张照片欣赏。重磅展出的巨幅照片是某当红女星，牺牲不可谓不大，除了关键三点，能露的都露了。
她躺在露水晶莹的草地上，身上只裹了一幅半透明的刺绣薄纱，眼神迷离，肤色胜雪，红唇上栖着一只蓝色大蝴蝶。#@$&
这幅照片前面人山人海，虽然明令禁止拍照，还是有人手贱，偷偷用手机拍摄。
简艾暗想，张弛如今在时尚摄影界的地位不言而喻，能让女明星为他的镜头脱成这样。正在感慨，一人戳她的背，回头一看，是黄茉莉。
“呀，你也来啦！怎么不早说？”简艾惊喜不已。
“我代表杂志社来送花呀，这里面有几幅照片还是他替我们杂志社拍的，不过没有公开发表过。”
“比如？”%&(&
黄茉莉指一指角落一副，那是某个中性装扮的女歌手，雌雄莫辩，别有风味。张弛的镜头下，她在黑色皮衣下穿一条半透明蕾丝裹身裙，眼神犀利，逆光中，大长腿的线条美得逆天。
“哇哇哇，她真是男女通杀，我都要弯了，这叫啥风格，娘man？”简艾赞美。
“她本人脾气很好哦，皮肤很白，像你。胸很平，腰很细，也像你。”
简艾大笑：“她起码一米七吧，我才159.5。没得比。”
黄茉莉眨眨眼：“我也不高，162，高跟鞋是我的死党。”
简艾挽住黄茉莉的胳膊：“那我们两个哈比人一起逛吧，高个子太多，我得踮脚才能看清楚，好累。”
黄茉莉调侃说：“去跟张弛要个小板凳。”
“不如你背我，我背你，轮流看。”简艾出馊主意。
二人正说笑，有人走到身边，轻声说：“何事这么开心？跟我分享一下。”
是张巍巍，他特地来捧场。简艾说：“哟，大忙人，大驾光临！”
“再忙，张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黄茉莉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忽然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张巍巍大方地伸出手：“又见面啦，黄小姐近来可好。”
简艾笑说：“黄小姐听着好矫情，叫茉莉吧。”
哪知道黄茉莉也矜持得很，一改跟简艾在一起口无遮拦的毛病，娇滴滴地问候：“张先生好。”
简艾耸耸肩，没辙，这些人穿起礼服就束手束脚的，说话都这么不自然。张巍巍跟黄茉莉说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眼角余光却不停地飘向简艾，她手指捏着一杯香槟，并没有在喝，四处张望，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今天简艾穿一条漂亮的露肩及膝白裙，腰身掐得很紧，下摆微微散开成A字，最妙是在两侧胳膊上打一个蝴蝶结，给人一扯开裙子就会掉落的错觉。
这裙子并不过分暴露，突出简艾线条优美的肩膀和脖子，她在颈上用黑丝绒带子系一个黄金嵌彩宝的蝴蝶，跟腕上的百达翡丽古董手表相映成趣。
黄茉莉在跟他说些什么，张巍巍充耳不闻，心中只想着简艾锁骨上那美妙的凹陷，如果那是一个湖，可以让男人的灵魂和肉身都沉溺其中。
三人对立，貌合神离，简艾不想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一时间苦于没有脱身的借口，忽然她在人潮之中发现汪洋的身影，赶紧说：“抱歉，我看见朋友了去打个招呼，你们先聊着。”
看简艾开溜，张巍巍不是不失望的，但他是个绅士，话头一转，照顾起落单的黄茉莉：“走吧，我们去自助餐台那边看看有什么美食。”
黄茉莉问：“可是跟你们酒店订的？”
“啊，不是，今天的自助餐是跟另一家法国餐厅订的，我们大饭店做中餐，一般不接外烩的活儿。”
“哦？可是因为没有赚头。”
“那倒不是，因为我们的餐厅总是爆满，没有足够的人力应付外烩的需求，而我们又不愿为了赚钱降低食物的水准。”
“那你是否考虑扩大规模，增加人手？”
“做任何行业，其实都有一个边际效应，我认为目前这样的客流量刚刚好，成本和收益之间的关系是良性的，一味扩张，未必是好事。很多大型连锁酒店出现亏损，都是因为太急功近利，盲目发展导致。”
黄茉莉点头：“听你这么说，令我受益匪浅。”
“哪里，谢谢你不嫌我说话枯燥。”
聊着聊着，二人走到餐台前。黄茉莉的目光被七层高的甜品塔牢牢锁定，薄荷绿和樱花粉、婴儿蓝和梦幻紫、那些Cupcake做得宛如艺术品，上面手绘出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甚至还有纤细如发的蕾丝和栩栩如生的珍珠，让人不忍心吃。
“啊，疯了疯了，我要吃哪一个？”黄茉莉抓狂。
张巍巍笑说：“趁还没被抢光，先拍照吧。”
“啊，多谢提醒，这必须拍照秀一把！”
他拿个盘子，取几样精致小食，一口一个的迷你三明治，新鲜乳酪，蟹肉沙拉……细细品尝滋味，分辨使用了哪些香料来调味。
黄茉莉专攻甜品，吃完一个蛋糕，又忍不住拿一盅香草舒芙蕾。看她贪吃的模样，倒有几分简艾的影子。张巍巍热爱美食，因此对愿意敞开肚皮痛快吃喝的女孩子有特殊好感，无论如何，黄茉莉这一回合，及格的分数是挣到。
那边简艾挤到汪洋身边，跟他打招呼。汪洋没跟她多说话，却踮起脚尖不停地朝一个方向瞧，不用说，他在看张弛。
“你看得太露骨了，含蓄点儿。”简艾扯扯他的衣袖提醒。
“我很久没看见他了，他总是躲着我。”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呀！”
汪洋一脸愁苦，只盼张弛能回头，瞧他一眼，一眼就好。
简艾眼尖，看见汪洋在领口上系一个用牛仔布做的领结，手腕上还绑着一条牛仔布嵌铆钉的手环，像是从裤腰上剪下来的一段，她马上猜到这是他DIY的饰品。
“这不会是从那条牛仔裤上弄下来的布吧？”简艾指指汪洋的脖子。
“是呀，是他的裤子。”汪洋承认。
简艾冷汗直冒，说：“你可千万别说漏嘴！给张弛知道我偷他裤子送给你，他一定会掐死我。”
“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简艾苦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求张弛看开点，大方些，别计较啦。
站得脚酸，简艾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这杯酒还没喝过，给你吧。”
没地方坐，人满为患，二人只得靠墙小歇，汪洋一口气灌下半杯香槟，跟简艾咬耳朵。
“他穿西服帅爆了，对不对？肌肉像要撑破薄薄的布料爆开！他简直是行走的春药，我在百米外闻到他的荷尔蒙就……”
简艾猛地掐汪洋的胳膊，低声呵斥：“克制！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你那些十八禁的白日梦，留着一个人的时候再对着墙说话吧。”
汪洋蔫儿了，长吁短叹，简艾苦口婆心：“你抬头看看，到处是俊男，哪个不比张弛长得漂亮？他那进化未完全的粗犷模样，太小了，也就楚大小姐心胸宽广，吃得下去。”
“你懂啥！男人就要像男人，有体毛有肌肉，充满阳刚之气。我最讨厌那种画眼线涂粉底比女人还爱打扮的娘炮。我虽然是个O，可是绝对不会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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