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男人是女人的学校
张巍巍不是白纸一张了，男女之间那不动声色的试探和诱惑，相对于黄茉莉，他算是教博士级别的。但是，偶尔看一个“小学生”卖弄下小聪明，是很有趣的体验。于是他就那么随性地坐着，看黄茉莉怎么出招。
“我们看电影吧，刚才那一部太伤感。你喜欢文艺片还是科幻片？或者恐怖片？”
“你最近看过什么有意思的片子？随便放一部吧，我无所谓。”他把球又抛回给她。
黄茉莉很冒险地选了一部《9Songs》，英国著名情~色片，和A片就一线之隔，传闻拍摄时男女主角是真枪实炮。张巍巍是知道这片子的，当黄茉莉把电脑连上液晶电视开始放的时候，他微微地感到有点不悦。
挑逗的乐趣就在于含羞半露的暧昧，这么快就越线，也就索然无味。电影播放的过程中，整个房间都被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和男女交合的喘息呻~吟所充斥。黄茉莉有时会点评两句，用严肃影评人的口吻，那些话太像《看电影》杂志上的专业影评，正因为太高明了，反而不像女孩子的真实心声。
张巍巍看着荧幕上男孩和女孩肆意挥洒的汗水，心里却在想，简艾会喜欢这部电影吗？如果她看，会不会害羞地双手挡住眼睛，却又狡黠地从指缝里偷窥？
那女主角的腰很细，胸很平，很像简艾那种单薄的身材，惹人怜爱……又走神了。
黄茉莉借口上厕所，溜走，好一会儿才出来。隐约的水声暗示她在做什么，张巍巍叹息一声，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十点半，要走就走，不能再拖了。
他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男女湿吻的大特写。张巍巍站起来，黄茉莉现身。斗室之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四目相接。
黄茉莉用十分钟冲了澡，换上新的成套的内衣，披着一件浴袍，带子松松地系在腰间，一扯就开。
张巍巍咽下一口唾液，低声说：“我该走了。”
“留下吧……”说着话，她人已贴上来，她赤着脚，这时张巍巍才发现脱掉鞋子的黄茉莉的格子其实和简艾一般娇小，刚好到他耳根。
她的头靠在他肩窝，小手却顺着他衬衫两粒纽扣之间的缝隙钻进去，皮肤和皮肤接触，触发一阵电流。人呀，无论用多少层盔甲武装自己，本质上依旧是动物，能抵挡一切，除了诱惑。
那个刹那，张巍巍意识到他的软弱，不是对黄茉莉抑或任何特定的女子投降，而是屈服于他本身的欲望，那种在血液里奔流叫嚣的需求。#@$&
她的手滑了下去，一直往下，往下，握住，揉搓……他僵硬，猛地喘口气，意识到这是场战争，他面对着一个好胜心极强的对手，非要不可，绝不放手。黄茉莉仰起头，眼波盈盈。
“我很喜欢你，可以吗？”
他没说话，拉着她，顺势倒在床上……
到周末，黄茉莉约简艾到她家玩，楚天阔在帮妹妹操心做C牌代理的事，忙得不见人影。简艾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闺蜜一起high。
她买了些进口水果，两个女孩子盘坐在茶几边，边吃边说话。%&(&
黄茉莉开门见山，说：“我睡了张巍巍。”
简艾一口芒果卡住，猛地咳嗽。
“啥？你睡了他？几时发生的？”
“星期一，然后，昨天又有一次。”
“在哪里？”
黄茉莉指指沙发背后她的床：“那里。”
“哇靠，你……你……你……”简艾不知该说什么好，便用沾满芒果汁的手大力拍打黄茉莉的背，竖起大拇指，表示崇拜得五体投地。
话题悬在空中，简艾默默低头啃芒果，吃完东西，她帮着收拾，水槽的水哗哗地流淌，两个女孩站在一起，一个清洗，一个擦干。
简艾悄声问：“你开心吗？”
“还好。”
“只是还好哦？”
黄茉莉含笑瞧着简艾：“床上的事，你懂的，还不就是那样。”
“可是，你渴望他那么久，好不容易发生，应该是很激动人心的大事吧，神马天崩地裂呀，热泪盈眶呀，难分难舍呀。”
黄茉莉但笑不语，从冰箱里拿出可乐，跟简艾窝到沙发上，脚抵脚，掏心窝子说话。
“我原本怀着很高的期待，其实做了以后，和我想象中并不相同。”
“你期待什么？”简艾好奇。
“期待那种爆发，那种极度的反差，想象一下，一个长着禁欲脸的男人，天黑之后，立即在床上化身为野兽，扑倒我，气喘吁吁，面红耳赤，青筋凸显，横冲直撞……”
简艾吃吃笑，自己先脸红起来：“你可以去写小黄文。”
黄茉莉耸耸肩，轻声叹气。
“呃……他不会不行吧？你仿佛并不满意。”简艾问。
“其实相反，他很行，技巧很好，很温柔，很持久。”
简艾简直脸红得要冒烟，她咕嘟嘟灌下半瓶可乐，问：“那你有什么不爽？”
“我是爽呀，还蛮舒服的，他很懂得照顾女孩子，前戏后戏做全套，抱着我很久才起床。”
“然后呢？”
“然后他开车离开。”
“哦？他没有过夜，这是你不爽的原因？”
黄茉莉忽然醒悟，简艾没有Get到她的点。男女之间，在感觉舒服和真正满足之间，差距不是90分和100分，而是隔着一条鸿沟。
张巍巍全程都很照顾她的感受，没有任何细节做得不到位。而一个绅士在床上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冷静自持，他甚至能精确感受到她快到了，在正确时候帮助她冲上去。
可是他有没有高~潮？是的，男人也可以假装高~潮的，那几秒钟的喷射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性感~带是大脑，如果他的大脑没有爽到，那下半身不过是在做机械运动而已。
黄茉莉觉得，张巍巍并没有沉醉其中，他做得无可挑剔，反而成为缺憾，好比一个智商爆表的学生第100次做一份烂熟的试卷，他不可能错，仍是100分，可是，没有惊喜，没有激情。
完事之后，他安抚好她，替她清理。然后他从容地淋浴，穿好衣服，在她的窗边站了一会儿，眼神飘忽，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抽烟。然后他礼貌地告辞，说：“我明天一早要工作，还是回去睡比较方便。”
黄茉莉没有挽留。星期五，她又约了他一次，张巍巍如约而至，这一次二人没有废话，关上门就脱衣服。他做得比第一次更好，很快就掌握到她的敏感带，细致又有耐性，让她体验到极大的快感。
然后，就是重复——完事后温柔的拥抱，冲洗，告辞。这其中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不问后果，各自负责。
黄茉莉的神思飞远，简艾戳戳她，问：“所以，现在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你认为这是一种Relationship？”
“不然呢？都坦诚相见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信任吗？”
黄茉莉笑笑，说：“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啦，居然这样天真，不，上过床并不代表什么。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承诺，甚至没有好好交谈。”
简艾沉默许久，问：“你快乐吗？”
黄茉莉想一想，说：“是，我很快乐。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那就好，我为你高兴。”
黄茉莉想要的是什么？她认为，男人是女人的学校，帮助她成熟，走上人生巅峰。当然，这种能力不是每个男人都具备，所以，找到合适的对象是关键。
黄茉莉相信，张巍巍会对她的“奉献”有所回报，她奉献给他鲜嫩美丽的肉体飨宴，不是吗？她甚至做到了不唠叨，不撒娇，多么洒脱！
黄茉莉反问简艾：“说说看，你跟你家那位在床上怎么样？”
简艾像兔子一样蹦起来，说：“这是秘密。”
“咦？听完我的秘密，你居然不交换？”黄茉莉作势要去抓她，简艾落荒而逃，被逼到床角，挠痒痒挠得死去活来。
她大笑着说：“别逼我，还不就那样！”
“别忽悠我，哪有千篇一律的，我猜你的男朋友天一黑就是衣冠禽兽吧！体力超好哦！你吃得消嘛？”
“不说不说，你给我用满清十大酷刑，我也不说！”简艾挣扎，被黄茉莉压住，短发全黏在脸上。
黄茉莉慢慢地松开她，脸上浮现淡淡的落寞：“其实我只是想知道，越优秀的男人在床上越无趣吗？我幻想的那种灵与肉完美契合的状态，是否存在？还是只能在电影中找到？”
简艾安静下来，轻声说：“不，那是存在的。那种极致的体验，就像你飘到外太空，你不知肉身在哪儿，只感觉到彻底的轻松和愉悦，千万朵星云在你身边绽放，你的魂魄飘飘荡荡，如水母在海水中。”
黄茉莉露出神往之情，笑问：“别跟我说形而上的，说真话，1到100分，你男朋友可以得多少？”
简艾的大眼睛慧黠地闪光，说：“120分，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样惊心动魄。”
黄茉莉捂住脸，长叹一声，倒在地毯上。她想，她跟张巍巍再磨合一百次，也许可以无限接近100分，但是那种灵魂出窍的绝美境界，是不可能达到的吧？
必须承认，不是每一种sexualbehavior都可以称为make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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