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今天是大年初二,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姑爷节,想必今天一定有很多新婚的小夫妻提着大包小包回娘家,那提什么东西好呢?”
“这一定得提咱们景城市民人人喜欢的燕窝”
车载广播里正播报着交通情况,莫名穿插的广告让姜南出了神。
不得不说,唐言还真是会选日子。
春节胡同里塞满了车,没有车位,索性姜南便徒步走了进去。
巷子里贴满了红红的福字,地上是放过的鞭炮残骸,邻里欢声笑语传遍大街小巷。这是姜南印象中的第一个春节。她一个人的时候是不过任何节日的,包括生日。
此刻听着孩童们放着小小鞭炮,在巷子里无忧无虑奔跑的身影,倒有些艳羡。
“我去买个东西。”姜南对身后的保镖说完走进超市。
这所超市是城中村唯一一家超市,应是给了城管些好处,不然也早早关了门。
恰逢年里,超市人满为患,好一会儿,姜南才走到收银台。
“付账。”她看向站在门口的保镖,拿着小烟花走出超市。
初时拿在手里她并不会放,摆弄了好一会儿,还是在路边的小孩指点下她才弄清,原来需要打火机点燃。
回头看向保镖,保镖心领神会的掏出打火机。
小小的烟花棒在触碰到火焰那一刹在姜南手上开出了花,她蹲在地上,玩了几支,怎么都不尽兴。
直到超市陆续走出了很多人,姜南才起身,顺着人群走向出租屋。
出租屋许久没回,厚厚的尘土布满每一片角落,刚打开门,便是一股呛人的尘土味,等了一会,姜南才进去。
跟着进来的还有保镖,哪怕空间如此狭小,也当真是做到了寸步不离。
掏出皮箱,收拾着她所有东西,如何来的,便如何带走。
行李箱装满,姜南走进公共卫生间,手上的是刚刚从超市顺来的手机,她快速编写着摩斯密码,汇报组织简里情况,请求组织能够帮忙调查简里是生是死。
姜南不知道组织会不会出手,刚做杀手的时候她们签过协议,一旦落网,生死靠天。
只是,她现在逃不出去,而简里,是生是活,她想要个答案。
两分钟,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门外保镖开始敲门,在急促地敲门声中,公共卫生间门被保镖蛮力踹开。
此时她正坐在马桶上茫然的看着保镖,藏在身下的,是震动了两次的手机。
保镖迅速退出门,脸上分不清是何种表情,只是言语低沉催促“您抓紧。”
待脚步声渐远,姜南才拿出手机,摩斯密码的标志下达新的命令‘自保’。
这两个字并不复杂,复杂的是组织并没有回答她简里是生是死。
一分钟后,删除短信,将手机指纹擦拭干净,扔进垃圾桶,走出卫生间。
姜南知道自己逃不了,身边跟着保镖,四周也都布着暗位,插翅难飞。
距离中午还有两个时辰,姜南并不想那么早回去,难得的时间,突然想到了七奶奶。
既想着,也有一段时间未与七奶奶见面,自打贺爷爷去世,姜南对她便对萌生了愧意,许是杀的人太多,逐渐有了良知,她忍不住这样想。
顺着胡同向面馆走去,远远便能看到玻璃门上贴着‘旺铺招租’四个大字。这是七奶奶的店,店里却没有她的身影,姜南不禁走向小店。
店前台正坐着一个男人,手上翻着陈旧泛黄的账本,正按着计算机发出“+++”的声音,见有人来,头也不抬,“歇业不卖。”
他的态度并不好,这便导致了姜南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你是谁?”
应是听出对方语气不善,男人用力放下手上的账本,正想吼对面的人,却发现身后跟着四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这阵势,倒让原本的怒气变成了怯气。
面部快速调整了一番,讥笑着答道:“我是店主的侄子,您找她有什么事吗?”
“她人呢?”姜南问。
“她一周前过世了,您不知道吗?”
“过世?”姜南不等男人说完,语气冰冷且压抑“怎么过世的?”
男人抬眸对上姜南的视线,他思忖几秒,胆战心惊的不知该说什么,他既怕自己说错话被女人找麻烦,又怕自己不说话更会被找麻烦,于是结结巴巴的说:“自杀。”
“她带着我三姨夫的骨灰在以前的老房子喝农药自杀的。”
“自杀?”姜南轻轻张口,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很轻,以至于启唇时,有那么几秒钟她竟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脑海中都是贺爷爷火化那日,身边邻居恶意讨论,七奶奶面无表情的神情,想必那时候,她就在计划了。
“你说我三姨也真是想不开,明明唐大集团都把钱给回来了,还自什么杀呢。”
‘原来是七奶奶等这件事结束才走的,是啊,她要带着歉意和结果去找贺爷爷’,忽地有那么一瞬间,姜南好像懂了七奶奶的意思,她没再回男人的话,而是看向这间熟悉的小店,仿佛过往种种都在昨日。
贺爷爷拿着书与七奶奶打趣,她在角落吃着加了很多肉的面。七奶奶不时与她闲聊,甚至还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每每这时贺爷爷都会憨笑不语。
姜南的伤口越发疼痛,应是景城太冷了,冷到伤口不肯愈合,冷到心也比不过子弹硬。
拖着浑浑噩噩的身子走向门口,偶遇七奶奶隔壁店面的老板,她叫住姜南。
“小姜,找你好久了,你那房子还住不住啊。”
“对了,之前老许啊让我给你个东西,一直没见你,等我去拿啊。”
老板递给姜南一个信封,封面上娟秀的字体写着‘小姜收’,落款‘许若临’
若临秋水,如沐春风,这是七奶奶的名字。
信封里是三百二十八块钱,那是她那晚曾为七奶奶付的医药费,姜南纵使铁石心肠,可此时也红了眼眶。
她感受的温暖并不多,可在这一月来,尽失全无。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痛苦,姜南只觉得突然之间心头少了什么一般,胸口的痛意连带着肩膀上升到额头。
恍惚中,越来越多的声音冲向脑间,她频频晃着脑袋,可却减轻不了分毫。
直到一滴眼泪从脸颊划过,姜南怔在原地。
原来,有些人永远都走不出来
门口的寒风愈发刺骨,姜南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发抖。可仍是蹲在街角点着剩余的烟花棒,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根点完,身后保镖才开口:“夫人,到时间了。”
“是啊,到时间了。”
回去的车程开的很快,她出来时没吃什么东西,眼下摇摇晃晃的有些晕车,扶着车窗的把手,闭紧双眼。
本该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只开了三十分钟,到达郊区别院门口,不多不少,中午十二点。
真够苛刻,一分一秒都不愿多给,姜南忍不住的想。
此时唐言正坐在餐厅,把玩着右手边的青色盒子,见姜南走进玄关,放下盒子,微微正坐。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套头毛衣,与姜南身上的那件一般无二,唯一不同便是他的胸口印着白芨花。
“东西都取回来了吗?”唐言看着姜南蜡黄的脸,有些微怔,“不舒服?”
姜南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想先上楼。”
她没等唐言的允准,径直上楼,错过他身时,目光在白芨花上停顿了几秒,白芨花,她知道,那是很有特别的药材。
姜南推开房门,慢慢走进房间,关上身后的门板,刚回身,忽地发现房间的布置焕然一新。
她一直很喜欢江南风格的雅间,眼前便是如此。
洗手间与床的隔断换成了崖柏木屏风,四周橱柜中摆着精巧的手工艺术品,床边点着一支熏香,应是中药炼制的,空气中都是好闻的药香。格外舒心。
靠着屏风静立好一阵,待那支熏香化成一堆灰烬,姜南这才走进床边。
熏香没有额外‘杂质’,她多心了,
许是累了,也或许这个房间布置的一切都让她很舒心,姜南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肚子早已叫个不停。在洗手间简单冲了个脸,走下楼。
唐言身影早已不见,这倒让姜南轻松自在了些。
厨房里正忙活的崔管家见姜南下来,温和道:“太太,估摸着您该醒了,特意给您煮了粥,我给您盛一碗。”
姜南中午晕车,不想吃油腻的,崔管家如此贴心,正和她意。
虽是饿了,不过仍吃不下太多,半碗之后,便没了食欲。
饭间,崔管家告诉姜南,唐言晚上老宅有晚宴,可能不回来。
如此,甚好。
姜南现在和唐言的关系没办法形容,她要杀他,他也知她要杀他,所以,无法和平相处。
不见面,是两人最好的方式,最起码伤好之前。
既想着唐言晚上不回来,姜南便打算熟悉下地形,以防某一日,方便她走。
后院的地形她通过二楼已经熟悉的差不多,唯独前院,趁着晚间散步的名义巡着四周转了转,各地方都有固定的保镖看守着,唯独大门的保镖换了生面孔。
换走的四个保镖正是今日看管她今日出去的,想到此,不禁有些好奇,但毕竟是唐言的事,她不也不会多问。
地形大致熟悉,回到了房间,因伤口的原因,她许久没好好洗过一个澡了,眼下唐言不在,也算是难得放下了一次心。
让崔管家送上了些中药材,她包到了一起,扔进浴缸。
以防伤口发炎,崔管家为她用塑料薄膜包裹住了肩膀,并贴心送上了一杯热牛奶。
待崔管家出去,她才打开皮箱里的检测器,万幸唐言没有检查,这是冒险。
房间检查一圈,并没有发现监听器和摄像头,这才真正安下心。
在不知道唐言究竟要做什么前,一切,她都需要再三警惕。
将身下的衣物褪去,走进浴缸。温润的水划过身间,冒着的中药热气,让姜南格外凝神。
刚泡了一会儿,姜南便觉得身下微热,以为是药包的分量太浓,正想弯腰拿起,忽地看见大腿根部有一块即将淡去的吻痕。
一时间娇羞冲上额头,那日画面如同昨日历历在目。
空气中散发的药香越发醉人,姜南脸颊绯红,渐渐喘着粗气。
她知道,她又轻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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