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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洞房花烛四次水


  大门缓缓打开,云薇笑盈盈说道:“请新郎官入内。”
  一排爆竹鸣放,冲淡因云默文章所引起的震撼。
  云默算是彻底奠定了第一次才子的地位,云薇到不也不是非要不走寻常路。
  倘若云默没有晕考场的毛病,她绝不会频繁给云默造势。
  有正常的光明大路不能走,云薇只能另寻路走。
  她‘治疗’过云默,发觉晕考场并不是云默的心里疾病。
  她能做得很有限,云默考试时一点也不紧张,可就是坐进考场就发昏!
  云薇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在听云默讲述考场昏厥的前前后后,她体会到了病人把大夫逼疯的感觉。
  云薇最后总结,云默擅做官,能谋善断,擅长做很多事,就是不擅长考试。
  这是天生的,毕竟人无完人,太完美的人不就是被雷劈死了吗?
  说得就是靖王穆阳!
  婚礼继续,云默带着傧相们进门,诚国公特意往云薇身边凑了凑:
  “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女,往后我家丫头还要贤侄女关照了,过几日宫中开设女学,我本不想让她去。
  不过有贤侄女在,许是我家丫头能多学点,磨砺她的性子,省得她又跑去围着高庸王。”
  诚国公看明白了,云薇是真大腿,鬼主意多,又敢想敢做的,宁县主得了天大的好福气遇见了云薇。
  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也得让女儿继续抱住云薇的大腿,比他为女儿谋划强太多了。
  因为女儿根本不听他的话。
  皇上一直有意把宁县主同高庸王凑做一对,为昔日同结义情分,又是高庸王的姨夫,他纵然不愿意,也不好太明显了。
  云薇福了一礼,说道:“我的身份不适合入宫去上女学。”
  “女学少了贤侄女,开不开的也没啥用了。”
  诚国公认真说道。
  云薇浅笑道:“我师从云中君,女侯所的教导于我并无益处,况且我是真不爱学习,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不愿再去上学,或是做谁得伴读,料想女侯过于勉强我。”
  诚国公笑着摇头,“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拒绝的。”
  云默将早已准备好的催妆诗念出来,顺利让盖着大红盖头的姜氏出门,两人相携去客厅拜别长辈。
  姨婆独自一人坐在上面,受两人的叩拜,姨婆哭得眼睛都肿了,扯住云默一定要好好照顾姜氏。
  三姨王夫人在旁提着帕子安慰,她也不好过,叮嘱道:“姐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同我说,千万别像以前再自己忍着了。”
  姜氏点了点头:
  “这次我不会再让自己委屈了,威武我自己也为你们。”
  云默直接弯腰把姜氏抱起,姜氏熟练信任搂住云默脖子,任由云默抱自己出门上花轿。
  本来是要家中男人背新娘子出门的,姜家那三兄弟倒是都愿意干这事,云薇不喜欢他们出面,一口回绝他们的‘好意’。
  同姜家的关系最好时机一刀两断,云薇甚至都不愿同姜三爷那边做生意。
  另外一个找上来的人是威武将军,他带着他娘一起来的。
  太夫人想认姜氏做干女儿,威武将军把姜氏当妹妹……
  云薇尚未拒绝,云默直接把威武将军拽到了外面,两个男人‘坦诚’相谈了一次,威武将军同他娘灰溜溜的离开了。
  据卷毛偷听到的情报,云默一点没客气,很是不留情面,威武将军又不能直接动武,他被动嘴的云默彻底压制。
  云默重新上马,再次簇拥着花轿饶了小半个万平县。
  方才在门口过关时耽搁一些时辰,花轿走得很快,绕路的路程减少一些。
  不过抬着姜氏诸多嫁妆,想快也快不起来。
  其中一抬嫁妆上,一对金如意压着一叠叠的银票,大大方方抬着满街走,沿途百姓们看傻了。
  明明是很爆发户的作风,又莫名更直观告诉所有人,姜夫人真有钱!
  “姜夫人不怕被贼惦记了?”
  “这你就不懂了,云中君又圣人之姿,贼还敢去圣人门前偷银子?”
  “云府上的大公子功夫极好,几十个人都未必奈何得了他。诚国公世子也算是高手了,他亲口承认,不如云大公子。”
  “有靖王殿下在,云府还能缺少侍卫,三少已经入了武道,也会帮衬一二。”
  “我听说——听说云姑娘摆出这么多银票是打算开银楼,听说去存钱还给利钱呢。”
  种种议论之下,一抬银票已深入人心,有贪婪的人盼着刮起大风,吹掉几张银票。
  坐在马上的云默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道:“你闺女真给我惊喜呐。”
  姜氏轻笑反问:“只是我闺女吗?”
  云默心头一甜,对未来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有姜氏母女加入,他后半辈子定能过得精彩又幸福。
  闽王穆地主并没有继续跟去,溜溜达达凑到穆阳面前,带着几分忧虑,愁容不展,把穆阳看得有点发毛。
  “三叔是何意?”
  “愁啊,阿阳不愁吗?”穆地主不再端着疏冷的面具,低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娶亲时,你会遭遇多大的刁难?我瞧着云中君只怕是记恨上了,你再出彩也没有云中君今日出彩。
  亚圣都是对低处,妥妥的又一个儒家圣人!”
  穆阳淡淡说道:“我没想同云先生在娶亲上争锋,同他不一样,他需要名声,我不需要,舅公告诉我一句话,讨好泰水大人,让泰水影响岳父。”
  “……”
  穆地主没想到安国公还有这脑子?舅舅在云府上住时间长了,瞧见到云默肯听姜夫人的建议。
  安国公这辈子就被老太后拿捏得死死的,倒也不奇怪出这主意了。
  “谭晔是怎么回事?”
  “三叔是想问,阿爹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
  穆阳扫过同刘次辅站在一起交谈的谭晔。
  刘次辅不吝啬表现出对谭晔的欣赏培养,同其余官员称谭晔为三少不一样。
  刘次辅总会说一声谭小子,对谭晔很是亲近。
  穆地主抿唇,笑道:“向着谁还用说吗?谭晔总不会比你重要,除了你大哥之外,二哥对事同人总会选择最有利的。”
  “嗯,我争取永远对阿爹有用,三叔也知阿爹用人为重,纵然谭居士下山入宫,影响不大大局。”
  穆阳所求从来不是皇位,谭晔也应该不是,倘若谭居士有些野心的话,只怕会很失望。
  九十九筐铜钱撒完,花轿来到云府门前。
  不用云默再去抱姜氏下轿,早有全福太太出面搀出了新娘子,护送新娘子同新郎入府,一路上说着吉祥富贵的话。
  红毯从喜堂铺到门口,在外看过云默勇闯三关到宾客早已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因有名牌提示,他们很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喜堂上很难再听到别得声音,对云默口述的那篇有状元之才的文章的赞叹,有人逐字逐句研究,同身边人讨论得极是热烈。
  勋贵们大多看中云默倒背如流的本事,琢磨着是不是让自家小子去拜云默为诗?
  倒背如流是天赋不假,云默一定有加快记忆的法子,能教他们儿子一星半点,家里没准也能出个读书人。
  真正一心从戎的勋贵没有几个,如今掌握兵权那就等于找死。
  他们早早顺从皇上,交了所有权柄,可让他们就这么沉寂下去,他们又不甘心。
  毕竟每家都有好几个儿子,总要为不能继承爵位,又无法从军的子孙另寻一条出路。
  纵然不能科举入仕,多读几本书也能明白一些道理。
  拜在将来的圣人名下,那不是满府的荣耀吗?
  原本傲气的勋贵再看到云默时,凶悍的脸庞硬是挤出了笑容,云默牵着新娘,目不斜视,走到喜堂正中间。
  安国公抓紧椅子扶手,面具挡不住他所有的兴奋同骄傲。
  他就是俗人,听别人夸自己儿子,特别高兴!
  大半天的折腾,太阳西陲,天色暗下去,喜堂上点起了红烛,照得喜堂亮如白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这一套繁琐的流程平平无奇的走下来,云默送新娘子入洞房,宾客们有点乏味,没有方才迎亲时精彩。
  热菜摆上饭桌,诱人的饭香稍稍让宾客们遗憾少了几分,打开纯酿美酒后,不少爱酒的人都不得动了动鼻子,“真香,真烈。”
  他们忍不住倒了一小杯品尝,然后便停不下来了。
  安国公按着脸上的面具,同老太太一起离开喜堂,他们偷偷蹲在新房屋檐下,每一个儿子成亲时,他们都这么干的。
  云默挑起盖头,姜氏含羞抬眼,情意绵绵同云默对视,瞧见云默眼底的惊艳热情,姜氏羞得垂头。
  旁边的全福太太以及挤进来的几位夫人捂嘴吃吃笑,“新娘子风华绝代,新郎好福气呢。”
  “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新娘子嫁给当世大才子,也是福泽深厚。”
  一连串的吉祥话倒也出自真心实意,并非为云默给出的封红酬劳。
  不过在云默面前混个脸熟,将来她们也能为儿女的事求上一求。
  云默坐在姜氏身边,手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敬酒。”
  “少喝点,仔细身体。”
  “薇丫头把酒都换了,给宾客准备得是醇酿烈酒,我喝得是酒水,只有酒味的水而已。”
  云薇把方方面面斗考虑到了,他成亲一点不用操心。
  养一个好闺女的快乐,旁人做美梦都想不到。
  果然,云默挨桌敬酒时,穆阳果断站在云默身边,同刘次辅交谈的谭晔厚脸皮一把,站在云默右面,同穆阳如同左右护法。
  一个靖王已经让人倍感压力,再加上三少——任何人不敢再灌云默的酒,一般都是祝贺话语一说,先干为敬。
  也不会要求云默同样干杯,抿一口就成。
  至于云默往日的至交好友同学子们此时还深陷狂热之中,看云默的眼神犹如看圣人降世。
  云默反而有几分不得劲,礼部尚书和气拽住云默的手臂。
  “我是极喜你方才那篇文章,你科举时若有今日的发挥,不,哪怕稍微差一点,倘若皇上让我做主考,我必定点你为状元。”
  “我尽量努力考好,写出更好的文章,上不愧天,下不愧大人欣赏。”
  吏部尚书连连点头,同云默碰杯饮酒,通过这篇文章,他对云默的文风有了印象,在众多考卷中选出云默并不算太难。
  随之,他暗暗发笑,还用他搜捡云默的试卷?
  只要阅卷的人眼不瞎,云默的试卷就不可能落地,总能送到他面前去。
  云默相貌出众,名声显赫,他的资质任何做老师的人都会成全他状元之名。
  官场之上,师生,同乡,同年最是亲厚,要不也不会有官官相护的说法了,其中师生关系更是牢不可破。
  天地君亲师——做学生的一旦忤逆师长,名声就彻底坏了。
  礼部尚书欣赏云默才学,看中云默在士林中的地位,以及为云默今日扬名设计出关口的云姑娘。
  他原本对成为秋闱主考不是很积极,今日之后,他觉得自己要主动接下主考这活儿。
  云默这学生,他收定了。
  能做到礼部尚书,距离入阁仅一步之遥,他一直特别谨慎小心。
  但机会摆在眼前,他也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
  “这杯酒,我替云先生喝。”
  穆阳接过酒,一饮而尽,借酒壮胆为难新郎官的勋贵吓得脸都白了,酒也醒了大半,“不敢,不敢。”
  “我喝了,该你了。”
  “我这就喝,王爷勿怪,我方才喝多了,脑子犯浑,您别生气。”
  勋贵倒了一大碗的酒,仰头全喝了。
  穆阳陪着云默走到下一桌,他颓然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好悬,好悬呐。
  “王爷身上有伤,饮酒过量对伤势不好。”谭晔笑道:“这杯酒由我代劳,云先生的才学,我是服气的,王爷给我一个向云先生请教的机会。”
  不等穆阳说话,谭晔直接把酒喝了,两人互相对视,彼此用眼神不知交手多少次了。
  反而是新郎官云默背着手,成了局外人。
  而后,云默把敬酒的活儿交给穆阳同谭晔,他以不胜酒力为借口溜回新房陪伴姜氏。
  洞房花烛夜,自是一夜温柔缱绻,有过经验的两人格外和谐,安国公记下云默要了四次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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