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踌躇满志从军行
齐家一阵慌乱，又是抢救齐衡，又是收拾齐语的尸首，又是把祝云拿下准备报官。
齐衡醒转之后，默默垂泪。
坐了半晌，他让人去把祝云带到自己身边。
“你走吧。”
他终于开口。
“你不打算追究了？”
祝云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
齐衡叹了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是齐语她先做错了事，也是她自己选择了解脱，与你无干。”
“前辈节哀，祝云告辞。”
走出房门，就看到了前来送行的孟欣如。
“姐姐，我要走了。”
“我知道，多保重。”
孟欣如已经为他备好了行囊，特来送行。
祝云对她多有愧疚：“对不住，姐姐……”
“别说了，我都明白，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二人依依话别，祝云了了心愿，决定先回玉翠山一趟。
这一趟回来，心里淡然了很多。
也算是为爹娘报了仇，终于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
意欢看到他很惊喜，听他说完齐家的事，立刻领他来到欧阳睿夫妇的墓碑处拜祭。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
祝云把周围仔细收拾一遍，双膝跪地，诉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提到齐语，心中依旧无法彻底平静，若不是她疯狂的嫉妒心，自己原本可以在美满的家庭好好长大。
但旧事已了，再去纠结已经毫无意义，只能任它随风。
“祝大哥，你日后有何打算？”
意欢一直在旁边听着他的述说，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相比之下，她虽是孤女，却自小就被爷爷收留，享尽了无私的爱，这样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我，可能会回祝家吧，做一个闲散人，似乎也不错。”
历尽千帆，愈觉平凡的珍贵，祝云是真的想家了。
他告别了爹娘，告别了秦升，告别了意欢，快马加鞭回到了太平镇。
祝家二老听说他回来，立刻相互搀扶着走出屋门，远远地等着。
“爹，娘，我回来了。”
祝云看着二老头上的白发，泪眼朦胧。
这些年，若不是二老的抚育，他早不知身在何处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祝老爷，祝夫人也是热泪盈眶，盼了这么久，孩子终于到家了。
祝雨早已是家里的顶梁柱，生意做得很大，为人又孝顺。
一听说弟弟回来，立刻放下生意赶回家来。
“大哥。”
“小弟。”
兄弟俩紧紧拥在一起，久别重逢，他们都成长了。
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初露锋芒。
祝家二老看着两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欣慰的很。
席间，祝云简单对他们提起秀秀的事，几人为了她的离开唏嘘不已。
“爹，娘，我决定了，今生不再娶妻。”
这话像炸雷一样直震人心，祝夫人正要劝阻，却被祝老爷使个眼色，制止了。
“云儿，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有些话，爹实在是不吐不快。”
“爹请说。”
祝云老老实实地听爹训示。
“你若是因为命数之说决定不娶，那爹就要提醒你，清云道长曾说过，你虽命格不济，但总有一个女子会是你的良配，你还年轻，不要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爹，我只是再找不到喜欢人的感觉了。”
祝云苦笑一声，自从秀秀去了，他的心似乎也随着去了大半。
原本还有报仇一样事支撑着，如今，大仇得报，仿佛一下子彻底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不妨事，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吧。”
祝老爷看他颓废的样子，不忍苛责，把所有的伤痛都留给时间吧，总有一天，所有的伤痕都会抚平，他还会变成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孩子。
祝云在家里住了下来，每日帮着大哥处理些杂务，其余时间都是伴在二老身边。
祝夫人特别满意现在的生活，两个儿子陪伴左右，快活极了。
祝老爷却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一天，夫妇俩坐在屋中闲谈。
祝夫人问：“老爷，为何近日你总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夫人，你有没有觉得云儿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祝老爷心细如发，一早就看出小儿子虽然依旧笑容满面，但他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背影看上去格外的忧伤。
祝夫人为人母，怎会不知，思来想去，应该还是为了秀秀的事，放不下心结。
“难道，真的由他一辈子不娶？”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没发现，他意志消沉了许多？”
祝老爷担心的是祝云的以后，他还年轻，有大好的人生，若就此沉沦，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老爷，那该怎么办呀？”
祝夫人没了主意，说起来，祝云这次回来确实沉稳了很多，他已经尽力做到以前的样子，但很多时候，眼神中无法掩饰的疲态和孤单还是轻易能出卖他的内心。
“你我都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悟了。”
祝老爷叹了口气，这就是养育孩子的艰难之处，恨不得替他们遮风挡雨，却又希望他们披荆斩棘，所向无敌。
这半生完全是为了孩子费心费力，却又甘之如饴。
“老爷，云儿是个聪明孩子，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祝夫人握住祝老爷的手，冲他笑笑，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孩子一定会好的。
日子一天一天平淡地过着，祝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经历了无数的波折，每天坐看日出日落，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但天违人愿，很快就收到了两国边界起战火的消息。
朝廷紧急征兵，祝家也在其列。
原本应是祝风前去，祝云却站出来说要替大哥去。
“不行！我是长子，自然该我去。”
祝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身为大哥，他不舍得让小弟去冒险。
“大哥，家里的生计全靠你，再说，你又不会武功，派你去了战场，那才真是羊入虎口呢。”
祝云笑嘻嘻地说着，心里却坚决地很。
“公子，我随你前去。”
成威和成涛听到消息，也赶来纷纷表态。
“威叔，你还是留在家里，我放心些。”
他想着威叔面积略长，战场上刀剑无眼，没必要让他去犯险。
“公子，我随你去总可以吧？”
成涛也益发长进，更像个大人了，他兴冲冲地看向祝云，期待他的回答。
祝云知道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当上大将军，又知道他武艺和兵法都不差，便点头应下。
“太好了！我终于能去当兵了！”
成涛高兴坏了，成威的心却提了起来，千叮万嘱：“涛儿，战场不比别的地方，千万当心，否则就是生死之隔呀！”
“叔父放心，我记住了。”
一切说定，不光他二人，祝家上下在名单的人不在少数，祝家上下都为这次从军之行忙碌着。
有的置办衣衫，有的准备吃食，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分别的日子，浩浩荡荡一队人都来送行。
要去从军的青年同爹娘，兄弟，朋友一一道别，祝云也被爹娘紧握着双手，久久不肯松开。
“云儿，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平安回来，娘会日日为你祈福的。”
祝夫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小儿子就要奔赴战场，前途未卜，这无疑是用一把刀在剜她的心。
祝云抱了抱她，柔声安慰着：“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囫囵个儿地回来的。”
一句话更惹得祝夫人泪眼涟涟，战场无眼，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祝老爷在一旁拦住，也有些哽咽：“夫人，放手吧，别误了时辰。”
祝云松开手，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爹娘保重，孩儿走了。”
祝风红着眼眶，把一副软甲交到他手上：“这是我托人打的软甲，可作防身之用，你带上吧。”
祝云接过去，那软甲质地轻盈，正合用，他看向周围要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祝家男子，祝风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放心吧，大家都有份，哥哥盼你们都能平安归来。”
“嗯，一定会的。大哥，家中二老就拜托你了。”
祝云强忍着眼泪，转身离去。
祝家的男人都随着他踏上了征途。
“一定要平安啊！”
“保重啊！”
“早点回来！”
呼喊声四起，百十余口目送着一队年轻人远去。
走出很远，祝云的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这次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家国大义面前，个人的荣辱生死都是小事。
他是欧阳睿的儿子，是祝家的儿子，理应以大义为先。
成涛倒是乐呵呵的，没有一滴眼泪，不停地念叨着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要用什么战术才能尽快退敌。
军情紧急，他们很快便被编成一队，立刻被派到了前线去。
看到漫山遍野的尸体时，祝云呆住了。
他自以为经历过很多，看见这惨状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此次来犯的是陈国，他们一向穷兵黩武，对允国虎视眈眈。
身为允国人，祝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僚在身边被杀，他施展功夫，奋力杀敌。
众将士被他的英勇所激励，纷纷用尽全力，原本的颓势渐渐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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