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周婆婆说过，这些大仙天师多半都是唬人的，有些大师还会托人扮成鬼怪，假装被大是降服，好给他们挣得一个道行高深的名头。
苏熙微和肖小芸在树后看着柳大仙落荒而逃的背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嗤。
前院有了异响，几个值夜的女护卫提着灯笼朝这边赶过来。
苏熙微：“小芸，咱们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两人壮着胆子，往刚刚白影出现的地方追过去，不一会儿在院子西侧的小路附近看见了白影。
肖小芸跑得快，先追了过去，那个女鬼虽然腿脚快，肖小芸借着月光看见那是个穿着白寝衣，披头散发的人。
肖小芸扔过去一个飞刀，只听见前面闷哼一声，飞刀似乎扎中了女鬼的腿。
可惜这府院里弯弯绕绕，到了后院还有狗洞小门，那女鬼不知钻到哪儿跑得没影，肖小芸跳上院墙四处张望，半天没看见刚刚的白影。
苏熙微跟上去，看见石板路上落的几滴血，可惜血迹只有这一处，看不出那女鬼跑到了哪儿。
肖小芸跳下墙回来，“姐姐，那鬼果然是人假扮的，可惜她溜得太快，我没能逮住她。”
苏熙微瞅了瞅四周，“没关系，你也打伤了她，她这两天恐怕不能扮鬼吓唬人了。”
次日上午，仨人又来到长公主府，佯装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只是先在长公主府内四处打听。
肖小芸：“苏姐姐，这府上没有一个侍女腿上有伤。”
苏熙微：“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外面来人搞的鬼。”
周婆婆和肖小芸继续去府上查探，苏熙微来到长公主卧房西侧，看见了侍女箐儿。
苏熙微追上去道：“箐儿姑娘，我想问你些话。”
箐儿：“苏卫使若有疑问，可以去问宝杏，我还要亲自去给长公主熬安神汤。”
箐儿说完就要走，苏熙微在后面喊住她。
“箐儿姑娘难道不担心长公主的安危？”
箐儿果然回头，“苏卫使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熙微：“昨晚上府上是不是又有动静了。”
箐儿：“你已经知道了，那个什么大仙已经跑了，到处找不到人影，几个女护卫说他是被女鬼吓跑的。”
苏熙微：“实不相瞒，我们昨夜偷偷来查探过，府上不是真的有鬼，是有人扮鬼惊吓长公主，恐怕是冲着长公主来的。”
箐儿松下肩膀，面带忧色，“长公主这些日子确实折腾的不轻，昨晚前院闹了一出，她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我倒是不怕什么鬼魂，只是长公主她……”
苏熙微：“我想问问，听说上个月死了一个侍女，从那之后就闹鬼了，这是怎么回事。”
箐儿锁了下眉头，“这，苏卫使也听说过坊间传闻，长公主和驸马并不住在一起。”
苏熙微：“略有耳闻。”
箐儿：“其实长公主自成婚以来，从未和驸马同房过。”
苏熙微略惊讶地眨了眨眼，没想到箐儿突然把这隐私的话题都说了出来。
箐儿：“驸马要是在外面逛花楼，长公主是不管的，长公主只命他不准和府里的侍女有染，可是驸马还是对府上的侍女动了心思，就上个月那个钏儿，被发现和驸马私通，长公主责罚了她，结果她后来就自己上吊了。”
苏熙微：“原来是这样。”
箐儿：“钏儿死后是听人说晚上闹鬼，我和佘妈妈商量后没告诉长公主，不想让长公主害怕，本以为没事了，可是阿妧死后，长公主说晚上总能听到有人在哭。”
苏熙微：“箐儿姑娘是否一直陪在长公主身边？”
箐儿：“白天我是一直伺候长公主的，晚上是侍女们轮流值夜，有时是我，有时是宝杏她们。自阿妧死后，我和宝杏晚上一直陪着长公主。”
苏熙微：“长公主说听见那哭声，昨天你听见了吗？”
箐儿：“我似乎也听见过，可是没听太清楚，长公主胆子小些，耳朵又灵，可能听得更清楚。我是不信这个，阿妧活着的时候长公主待她那么好，为何死后要来吓唬长公主，即便是她的鬼魂真来了我也不怕。不过还是如苏卫使你们看见的，这鬼是有些猪油蒙心的人故意假扮的。”
两人说完话，箐儿就去了厨房。
苏熙微一转头，看见佘妈妈正站在回廊后面，面朝她们这边，也不知从几时起就站在那儿看。
佘妈妈盯着苏熙微走过来，“苏卫使，刚刚箐儿她可有乱说什么？”
苏熙微：“佘妈妈放心，寇总使已经吩咐过，我们不会将长公主府内的事情告诉不相干的人，外面就算是有传言，也不会是从我们这儿传出的。”
佘妈妈腮下的肉颤了颤，把心里那些告诫的话都吞了回去，苏熙微已经如此笃定的保证，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柱香后，长公主召唤几个女卫过去问话，箐儿服侍长公主喝过安神汤，宝杏给长公主递上一方丝帕。
长公主擦过毫无血色的嘴，轻声问道：“你们查出什么没有？”
周婆婆和肖小芸一个虚着眼准备编话，一个低着头面露惭愧。
苏熙微上前一步开口，“禀公主，阿妧之死虽然已经有怀疑对象，但现在还未找到证据，所以还不好说，请公主再等几天，我等一定会查明真相。”
苏熙微说这话时，周围人的脸色果然都有了变化，苏熙微在心里记下她们的脸色。
长公主点头应允，复又问道：“还有，箐儿说你们发现是有人假扮女鬼的事，前天晚上本宫还总能听见有哭声，昨天后半天倒是没听见了。”
苏熙微：“长公主不必担忧，昨晚我等确实看见有人穿着白衣扮鬼吓人，肖卫使还伤了那扮鬼之人的腿，公主若是还不放心，再多派几个人在屋外巡查值夜即可。”
长公主点了点头。
苏熙微：“长公主，关于阿妧中毒身亡的线索，府内如今只剩下佘妈妈和箐儿姑娘两人房里的东西没查。”
长公主看了看她最亲信的两人，“这……”
前天搜查的时候，佘妈妈根本不愿意别人翻她的东西，今天她倒是先开口。
佘妈妈：“你们要搜就搜吧，搜了也能放心。”
箐儿见佘妈妈这么说，也说让她们随便搜。
这次肖小芸和周婆婆跟着一起去搜查，肖小芸在箐儿屋里柜子底下里搜出了一包□□。
箐儿柜子下面藏□□的事被告到长公主那边，长公主听后挣扎着披衣下床。
长公主知道箐儿私底下和阿妧不和，阿妧也明里暗里在她面前抱怨过箐儿，阿妧中毒死后，府上有些人都猜测与箐儿有关。可是长公主跟箐儿在一起近二十年，知道箐儿的为人，依着箐儿的性子，不可能做出投毒杀人的事来。
长公主惨白着脸道：“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房里为何藏有□□？”
箐儿跪在公主跟前，“冤枉啊公主，我没有给阿妧投毒，这□□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屋里。”
佘妈妈：“府上只有你跟阿妧不和，只在你屋里头搜出毒药，连那碟梅花糕都是你亲自送过去的，这叫人怎么相信不是你下毒害人。”
苏熙微在旁边听见后面色微变。
长公主红着眼眶看了眼箐儿，捏了捏手，“本宫早跟你们说过，若是敢在府上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全都要交由刑部发落，本宫不会袒护你们，箐儿你说，是不是你害的阿妧。”
箐儿跪着到她跟前哭道，“长公主，奴婢真的没有给阿妧下毒，您难道不信我么。”
苏熙微此时插嘴道：“长公主，现在断言是箐儿投毒杀人还为时尚早，恳求长公主暂时先将箐儿关起来，待我们几个再去查一查……”
佘妈妈打断她的话，“这毒药证据都有了，你们还需要查些什么？”
长公主看了看泪流满面的箐儿，又看着苏熙微几人，“本宫允了，你们再去查罢。”
箐儿暂时被关在后院的柴房。
三人在公主府的回廊间穿行，周婆婆问道：“小微，你觉得不是她干的。”
苏熙微：“我只是觉得奇怪，阿妧和箐儿私下不和，心里肯定对箐儿存有怨怼，箐儿送去的糕点她真的会吃？”
周婆婆：“那倒也是，箐儿在搜屋那会儿一点都没遮掩，我也不信她就敢这么大咧咧的让咱们把□□搜出来。”
几人又来到阿妧的房间，屋内一切陈设都还是阿妧生前的样子，盘子里那梅花糕糕底的霉点又多了些，旁边的茶杯都没被动过。
苏熙微在屋里转了三圈，每次靠近衣柜时，总觉得闻到了些许异味。
她同肖小芸一起把大衣柜挪开，探头往里面看，只见挨着墙缝里面有只死老鼠，已经死了几天，臭味就是从这儿来的，死鼠旁边还有大半块发霉的糕点。
苏熙微掩住鼻子，看那发霉的糕点上只有老鼠咬的半圈印子，不像是被人吃过的。
“盘子里少的那块梅花糕，看来是被阿妧扔了，又被这老鼠偷吃了。”
周婆婆也挤过来瞧了瞧，“她既然没吃有毒的梅花糕，那是怎么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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