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无名富贵村(41)
柳拂絮身体僵住。
黄建耀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转移话题,而是继续问:“村长的尸体被白布遮住了,你怎么知道杀害村长的凶具是刀?”
柳拂絮不敢转身,只是硬着头皮道:“我和我娘去山沟的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了。”
“没有人知道村长是被刀杀死的。”黄建耀道,“就算丽玉嫂大吵大嚷,她也没有看见村长的伤口。后来王婶赶到现场,命令人用白布把村长抱起来,没有人知道村长到底是摔死的,还是被刀捅死的。”
黄建耀咬定了这个点不松口,态度竟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柳拂絮冷静下来后,道:“我刚才情绪激动随口一说。”
她转身,审视着黄建耀:“倒是你,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刚才随口一说的话是对的?”
“因为杀死村长的人是我。”黄建耀忽然冷冷道。
柳拂絮一愣,虽然心里有猜疑,但她不敢置信他竟然就这么坦荡地说出来。
黄建耀看着柳拂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扑哧一笑:“骗你的。”
柳拂絮却没有放松下来:“我信了,真的是你杀死了村长。”
“你有证据吗?”黄建耀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杀死村长的凶具是刀?”
“因为用白布把村长的尸体抱起来的人就是我。”黄健耀笑道,“我可以看见村长的伤口,自然知道他是被捅死的。”
看着柳拂絮质疑的眼神,黄建耀道:“小花,我没做的事,我就是没做。‘
“而且,就算是我做的,像我说的,没有人会在意真正是谁干的,他们只想知道最后谁会被认为是凶手。你现在应该担心你爹最后会不会被大家认为是凶手。“
“我爹没有理由杀村长,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只有可能他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他的愚蠢嫁祸给他。“柳拂絮瞪着黄建耀道,”而这个凶手现在正逍遥地摆脱自己的嫌疑。“
黄建耀被柳拂絮破了脏水也不介意,继续笑道:“你怎么知道你爹没有理由杀村长。“
“你对村里真正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黄建耀看着柳拂絮的眼神染上几分悲凉,”愚蠢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你真的以为你能找出什么有利的证据吗。“
这是黄建耀第一次骂柳拂絮。
柳拂絮不知道为何黄建耀性格大变,她怒道:“觉得我愚蠢固执就不要一直跟着我,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说完,柳拂絮怒气冲冲地要甩开黄建耀,却被黄建耀抓住:“你躲不掉我的,你就算死了,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柳拂絮甩不开黄建耀的手,无可奈何,转头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黄建耀:“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了。“
黄建耀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神色霎时间变得僵硬,手上的劲也松了不少。
柳拂絮趁机脱离黄建耀的掌控,自己向小路走去,她不想再去和村里的人产生任何纠结,打算一个人去找不富贵,好好静一静。
黄建耀还是跟了上来,不过,没有再尝试靠近柳拂絮,而是隔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地跟着。
柳拂絮莫名涌上一种熟悉感,她问:“那天,把我打晕的人是你吧。“
身后的人立刻回答道:“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柳拂絮并不意外:“那天你一直跟着我?还是只是偶遇。“
“我一直跟着你。“
果然啊。
“为什么要一直跟我。“
身后的人忽然不说话了,柳拂絮笑了笑,继续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着我。“
“你和郝富贵好上的时候。“
“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以前不跟我说,非要等到我跟郝富贵有关系了,你又来插一把手。“
“你一直喜欢的都是郝富贵,我没有机会。“
啧……
虽然柳拂絮恨铁不成钢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认为你有机会。“
“我不认为我现在有机会。“黄建耀自嘲道,“只是如果我再不动手的话,你就会死了。“
话题又回到最初的原地。
柳拂絮仰头看向天空,蓝天被茂密的树叶挡着,只能从交叠的叶子缝隙中看到一点点蓝:“明明要死的人是我,我还不能知道理由,这也太惨了吧。“
“我不会让小花死的。“
“为什么?怎么这么自信?“柳拂絮忽然笑了笑,”你连让我喜欢上你都做不到。“
许是柳拂絮的话太过直白,刺激得黄建耀没有再说话。
柳拂絮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黄建耀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考虑,要不要把全部真相告诉我,而不是守着你那作为议事人的责任。我只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放弃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你。“
黄建耀看着柳拂絮,道:“跟小花说了,小花能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我并不在乎所谓议事人的身份,“黄建耀又继续道,”我所坚持的一切都是为了小花,即使我很厌恶这个村。“
柳拂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最终想要的结果是找到皇帝墓穴的入口,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是黄建耀,然而想要得到情报又要答应黄建耀的要求。
许久,柳拂絮找借口道:“我跟你走了,你娘怎么办,我娘怎么办。“
“所以是小花不愿意答应我。“黄建耀无动于衷道。
柳拂絮感觉到无力:“我们不能冲动,说走就走。“
“你娘希望你离开这里,你要是答应了我,我会立刻处理好我娘的事,小花不用担心。“
“处理,怎么处理?“看着黄建耀有些阴冷的表情,柳拂絮不敢置信道,”你要杀了她吗?“
黄建耀不说话。
“你疯了。“柳拂絮感觉自己要是再跟黄健耀说话,她也会被逼疯,”你真的疯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远离黄建耀。
黄建耀平静道:“小花,这个村没有人值得你同情。我们都是有罪的人。“
“就算罪过再大,那也不能轻易否定一个人的生命。“柳拂絮否认黄建耀道,”没有人可以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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