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战在即
“我变什么啊，我没有变。”沉灵把视线偏向别处，别扭又倔强。
傅馨才意识到，原来此前她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是我该和你道歉。”她开口。
沉灵猛的看向她。
“我对你的误解里，掺杂了很多恨意，”傅馨闭上眼睛，她恨她和白南星同流合污，同时也连带着恨自己没有及时制止。
“是啊，我知道我也很可恨。”沉灵干笑两声，看似满不在乎又万分委屈。
傅馨看着沉灵，眼神复杂：“沉灵，对不起。”
沉灵呼吸放缓，她从来没有想过傅馨会给她道歉，一时间脑子变得空白。
傅馨把手搭在沉灵手上，药效使得她意识有些模糊：“我早就不恨你了。”
话音落，她又沉沉的睡去了。沉灵倔强的眼泪簌簌滚落，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窗外的日光从缝隙穿过落在地上，隐约可见光束里的灰尘在飘飞。沉灵自从和傅馨分离之后，几乎没有真正并肩过，一切都是各自的臆想。经历了混沌之境和这三年的红尘浮沉，她死而复生，法力失去又恢复，似乎隐约明白了傅馨为何喜欢人间了。
归途岛。
“报——”
一声急报让正在和女儿谈话的长山敬眉头一紧：“说，什么事？”
来报的人立即回答：“岸上现在有大动作，士兵列阵，开始撤离平民百姓。”
长山敬站了起来，望向宣海的方向，眯起了眼睛：“吉雅，你继续。”
吉雅抬头：“阿爹，我们也备战吧，钦差就是冲着我们而来。”
“那就让他试试火炮的威力，来人，备战！”长山敬高喝一声，立即下达命令。
岛上居民立刻‘变身’。
吉雅起身与父亲并肩而立，她看着茫茫大海，眼神无惧，她对宣海又爱又恨。
长山敬轻拍吉雅的肩，安慰道：“不要伤心了。”
他不喜欢吉雅因为感情纠葛的事情而坏了他的整盘计划。
“阿爹放心，吉雅并不脆弱。”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白皙的手臂长着漂亮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绚丽的光芒。她纵身一跃，跳入海中，溅起雪白的水花。
在水下，她现出了真身——鲛人。
整个归途岛的平民，都是鲛人一族，他们此前在外海远洋的遭到妖兽猎杀，族人日渐凋零。长山敬死里逃生带着幸存的族人到了归途岛，这是一座没有人的孤岛，他便命名为归途。
但是，此地贫瘠，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掠夺经过的商船，逐渐被冠上海盗之名。在吉雅替代成绮上了岸之后，长山敬更是加大了抢夺的力度，眼看着朝廷一千五百万两修建款拨到宣海，他也意识到自己需要那笔钱，所以发起了抢夺进攻。
令他没想到的是，南江一带的官员比他想象的还要软骨，他归还他们三百万两就跪地叩谢了。他就顺势将他们拿捏住了，在所谓的谈判中强制要求每年赋税上交，粮食上供，逐渐沉迷受人敬仰的感觉。
吉雅从水下冒出来，仰首望着长山敬，说：“阿爹，他们的武装力量比六年前要强很多，我们不要靠岸，要把他们引到海上，这样我们胜算更大。”
“吉雅说得对，阿爹就在这等着。”长山敬信心十足的笑道。
他现在有雄厚的储备财力，还能从邻国购买更先进的武器，现在岛上每人手中都有至少一把火铳，只要他们敢靠近，必定让其无路可回。
吉雅上岸，她坐在礁石上，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冰蓝色的鳞片发射着绚丽耀眼的光芒。她抬手轻轻一划，于半空中显现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
她是真的很爱她，无比克制的爱。
为了不让她察觉，她一直装作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平日里除了挽着她的手臂，甚是不敢再多一分的触碰。她就像大海尽头的冰山那样，圣洁冰冷，不染纤尘。
“余安姐姐，最好的结果，是葬花。”
她想起当时听到她在宣海是等心上人的时候，心中有如大雪崩塌，默默的在院子里把自己最喜欢的白牡丹埋入泥土中。
所以，在她决定离开岸上的时候，也将她埋在夜色的血泊里。
得不到的，就埋葬了吧。反正，她的后半生的梦里，都将会是自己。
挥散了回忆，她抹掉眼角的热泪，这一滴鲛人泪，是无价之宝，也是致命之毒。
她眸光冰冷，将泪珠捻碎，再次跳入水中。
宋黎见到成奕的时候，只见他眼神呆滞，憔悴脱相，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把他看好，勿要让他寻短见。”
宋黎交代了一声，方天影立即让人把成奕转移。
此时，杨宗义前来，他面色愠怒：“宋大人，还请你说明成家的案件，这样突然将人收押定死罪，影响极差。”
“什么影响？”宋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现在大批撤退平民百姓，沿海线将士列队，一夜之间导致宣海人心惶惶，这是在做什么？”
“开战。”宋黎并不想和他多解释。
“开战？”杨宗义震惊，他咬咬牙，怒上眉梢，“宋大人，你这是将我们置于危险境地啊。”
宋黎斜睨了他一眼：“杨大人应该明白，你自从踏上来宣海的路，就已经身在危险了。”
杨宗义感到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杨大人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有数？”宋黎很是不解，就杨宗义这样的心思和头脑，他是怎么当上南江郡守的？难道是除了京城以外的官职都比较容易上位么？不过，这也不是他去研究的东西，蠢些好，省得他再费神。
杨宗义见他语气蔑视，气得两眼冒火：“宋黎，你别太多分，你隐瞒行程，越级处事，私自接管宣海，还威胁我，不管哪一条都是大罪！”
“那又如何？”宋黎冷笑一声，“大战在即，杨大人最好做好本官下达的事，或者上前线？”
杨宗义后退两步坐下，他面色如灰，上前线宋黎可以毫不费劲的借刀杀人，做五大家的盈利亏损，最后也会把他直接送到刑部，他早就已经进退两难。
“老夫最后劝告你一句，你若继续独断专行，肆意妄为，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结果！”他似乎放弃了挣扎。
宋黎：“如果杨大人与海盗妥协的时候，也能这么想，自然不会发生今日的事。”
“怎么，你是想要把罪过都嫁祸给老夫？”杨宗义气极反笑。
宋黎漫不经心的从桌案下拿出一本册子，放到杨宗义手边的桌上，俯视着他：“你和卫泽的往来书信，私加商贾赋税，上缴赋税作假，与海盗妥协将整个南江一带落入长山敬拿捏之地，这每一条，都是死罪，是凌迟！”
杨忠义宛如坠入冰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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