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寻的人是她
自那晚相遇后,苏流音这几日便一直都跟着白芷,就连上课时间也不例外。
地府竟然真的光明正大的将苏流音以交换生的身份安插到了白芷班中,而且真的与她一个宿舍,明明白芷宿舍之前已经满员了,结果她们老四竟然要去米国留学搬出了宿舍。
白芷到现在都还记得苏流音跟着老师从门外走进来的场景。
当初她长及脚踝的青丝如今只及腰际,未施粉黛的容颜是那般干净素雅。
苏流音站在讲台上清浅而笑,翩翩若轻云出岫,皎皎似月明凝辉,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衬的她肌肤愈发莹润,如皓雪含霜。
她只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如泠泠泉水般清冽还幽的声音却吸引了一众目光。
一向死气沉沉的教室里突然散发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一个个或睡觉或闲聊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望着苏流音移不开目光。
明明是那般清淡雅致的一个人,却依旧对他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回想起苏流音坐在自己身边后从各方射来的灼灼目光,白芷不禁身上一寒。
“苏流音,咱俩先去吃点东西吧,早上起的太晚了,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下课后,白芷看着身后的小尾巴,商量道。
“嗯。”苏流音轻应,起身跟在白芷身后。
这几日来苏流音似乎一直都是这样跟在白芷身边,也不多话,也不急躁,默默地跟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不会对她有任何干涉。
有时白芷问苏流音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苏流音也只是轻轻摇头,好似只要这样跟着她便好。
两人来到面馆要了两碗面,老板很快就给她们上来了,白芷呲溜呲溜吃的正香呢,苏流音却是只吃了点面上的青菜便放下了筷子。
白芷眉头微皱,抬眸看向苏流音:“这些天你总是只吃一点便不吃了,是因为这些不合你的口味吗?如果是这样,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可别把自己饿坏了。”
苏流音摇头,看着眼前的面有些恍惚:“我已有千年不曾进食,一时还不太习惯。”
白芷默。
苏流音虽然对她说了自己的故事,但是在地府的千年时光,却从未曾提及。在那漫长等待的岁月里,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地府中有人陪她说话吗,她想起心爱之人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是期望,还是绝望?
“多少再吃点吧。”白芷忍不住又劝了一句,毕竟她现在是有实体的“人”了。
“嗯。”苏流音虽听话应着,却并不见动筷。
白芷气闷,明明看似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相当不听话呢。
白芷不再勉强,自顾自吃着,她也是真的饿惨了,一大碗面,不到几分钟就被她消灭掉了。
吃饱喝足,闲来无事却也不想再四处闲逛,白芷问苏流音要不要一起回宿舍,不出意外的,她依旧是点头轻应,还真是没有什么脾气。
天气有些燥热,白芷带着苏流音走的小路,倒不是说这里回宿舍有多近,只不过道路两旁被绿荫环绕,遮住了那灼人的日头,小径时而还有凉风拂过,让路上行人顿觉清爽舒畅。
白芷与苏流音踱步在石子路上,有风迎面,白芷惬意的眯上眼,侧头笑着与苏流音闲谈,而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一个黑影直冲冲迎面而来,不及白芷反应,两人便一下撞到了一起。
只听噗通一声,地上一下坐了两个人。
短短几日内,白芷已与大地亲密接触了两次,屁股上的痛意袭来,白芷还未及哀嚎出声,对面却已先发制人。
“好痛!你走路不看路的吗?”明明是那么甜美的声音,语气却是相当的冲,一点也不客气。
白芷被她气得差点笑了出来,刚想要怼回去时,却发现站在一旁的苏流音竟缓缓向地上的女孩走去。
她的眸中藏着几点泪意,几许柔情几许追忆,短短几步之距,她却像是走了千年的时光,每一步,都轻微的颤抖,每一步,却也坚定不移。
白芷看的心中一咯噔,不会吧,这难道就是她要找的爱人?怎么会是个女孩子?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她们校的校花秦语歌嘛。
在白芷傻眼之际,苏流音缓缓蹲在了秦语歌面前。
苏流音轻轻握住了她揉着膝盖的手,一手搭上了她的肩,眸子紧紧胶着在她的脸颊上,一向清婉浅淡的嗓音竟然带了些许颤音:“歌儿……”
只是喊了一声“歌儿”,苏流音便再也说不出什么,她就那般静静凝视着她,满目皆是柔情,仿若跨越千年的时光来找寻爱人的旧时模样。
她的歌儿长大了,却依旧如记忆中般美丽。
苏流音凝眸望着她,面前之人烫着棕褐色大波浪卷,冰肤似雪凝脂,娇若三月桃夭,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忽闪之间似盈波碎影,清亮的眸子若一泓清泉,泉水叮咚中似盛满了星子,那薄而性感的朱唇染着绯色,仿似蜜桃般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她还是她,她就是她,就连发怒时紧抿的唇角都与旧时无二。
这是她想了千年,念了千年的姑娘啊,她此刻就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就在她伸手便可触及的地方,她再也不是那梦中一触及碎的剪影了。
“你谁啊,认识我?”秦语歌黛眉紧蹙,腿根的疼痛让她想要发怒,却在被眼前之人握住手后半点怒气也发不出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不认识她,应该将手抽回的,可是不知为何,她被她如此握着,却觉得很安心,似乎本就应该如此。
被俩人完全忽略的白芷在旁边听得一急,苏流音不会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秦语歌吧,才刚刚见面而已,先不说如今的秦语歌会不会接受她的爱,就她在地府待了千年这种话,恐怕都会被当作疯子吧。
虽然白芷当初相信了她,但不代表其他人听了都会相信的啊。更何况要不是苏流音初遇时的形象太过惊悚,白芷又亲眼看到了她会法术,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信了她。
苏流音迷蒙的眸子渐变清明,只见她对秦语歌摇了摇头,眸中似有几分伤怀。
白芷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说什么前世今生的话,看来她也知道现在就说不太合适。然而白芷实在放松的太早,还好她还坐在地上,不然肯定要被苏流音惊的再坐回去。
“虽然千年前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今生是你我第一次重逢。”只见苏流音盯着秦语歌的眸,神色认真,她略有停顿,眸中似有几许追忆,又有说不出的温柔,“歌儿……你还是原来的模样,不曾改变。”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白芷却听得嘴角抽搐,这样的话无论说给谁听,都会觉得这人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入了魔障吧。
白芷抬眼去看秦语歌,果不其然,她的黛眉蹙起,眼角微跳,薄而粉嫩的樱唇紧抿,眸中透着薄薄怒意。
“呵,那我前生叫什么,你又叫什么?”只见秦语歌甩开苏流音的手,自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纤细的黛眉微挑,讽刺问道。
“我不知道你前生叫什么,我只知道千年前,你叫慕如歌,而我,叫苏流音。”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苏流音眸心染伤,她指尖微蜷,仿佛依旧将秦语歌的手握于掌心。
她缓缓站起,与秦语歌相对而视,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秦语歌明显被苏流音哽住了,只见她眸中怒火似有燎原之势:“神经啊你,是你是傻子,还是你把我当傻子?”
望着秦语歌气极的模样,苏流音微微拧眉,似不赞同般严肃道:“歌儿,不可秽语。”
“你!”秦语歌恨恨跺脚,想要驳斥回去,可在看到苏流音严肃的面容后,气势明显弱了几分,“哼,我叫秦语歌,才不是什么慕如歌,我爱怎样怎样,不要你管。”
“秦语歌吗?”苏流音低声喃喃,在心底悄悄默念了两遍,而后突然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发,温温一笑,“好,歌儿,你今生的名字,我记住了。”
被俩人完全遗忘在一边的白芷默默爬起,不是说女女授受不亲的吗,苏流音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撩我们秦校花真的好吗?
秦语歌因苏流音的动作微怔,脸颊似泛起一抹红晕,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
“秦语歌!秦语歌!你在哪?”不远处传来叫喊声,似是离得极近。
秦语歌听到喊声后脸色一变,一下拍开了苏流音的手,她对苏流音瞪了瞪眼,只留了一句话便急切地跑开了:“不许说见过我!”
苏流音望着秦语歌离去的方向,低缓而温柔道:“好。”
又是一个“好”字,似乎秦语歌说什么,她都会说“好”,不同于对别人平淡的“嗯”,她的一声“好”,总是蕴含着她对她独有的温柔,那是积压了上千年的思念,在极致的克制中泄露的丝丝情意。
“好啦,快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白芷在化身望妻石的苏流音眼前挥挥手,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嗯。”苏流音虽依旧淡淡的应着,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是白芷这几日来从未见过的温暖欢愉。
平日里虽然苏流音也微笑对人,可总感觉缺少了点烟火气,虽是笑着,却依旧让人感到清清冷冷的,只不过她人一向随和,为她掩了不少笑中的冷意,而现在,虽还是那个笑容,却平添了几分暖意,让人更觉真实。
“她就是你要找的人?”虽已差不多肯定是她,白芷却还是忍不住向苏流音确认道。
苏流音看向白芷,眸子中并没有任何躲闪,她点点头,肯定了她心中所想。
“她千年前就是现在的样子吗?你这么肯定是她?”虽然相信苏流音不会认错,可是毕竟已经过去千年,她真的能一眼便认出她吗?
“嗯,我确定,就是她。”苏流音回眸望着秦语歌离开的方向,话语笃定,没有一丝犹疑。
“歌儿一点也未变,还是旧时模样,就连习惯性的小动作都亦如从前。”
“千年了,每日每夜我都想念着她,她的模样早已刻入我的骨血,就算忘记所有,我依然能描摹出她的轮廓。”
苏流音说的动情,白芷听得动容。
要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像她一般,千年如昨,执着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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