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边干净些
图书馆中,也不知是否是孽缘,秦语歌与苏流音竟又遇见了鹿潇,只见满图书馆中只有她身边有两个空位,其余地方皆被别的书本占着位子。
秦语歌很不情愿的拉着苏流音往鹿潇身边走去,刚要坐下,却见鹿潇抬起胳膊拦住了两人,“不好意思哦,这有人了,你们不能坐。”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眼神却很是嚣张,直让秦语歌看得咬牙。
“怎么,这又没有书本占着,我们凭什么不能坐?”毕竟是在图书馆这种安静的地方,秦语歌虽然生气却还是压低了音量。
“我人就在这看着,还用什么书本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整个图书馆只有这两个位子没课本,还专门为你俩留的不成?”因为两人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三人可以听见,鹿潇再不用刻意装温柔,很是刻薄的嘲讽道。
“哦,我还以为是你太招人烦了身边才没有人呢。”秦语歌冷睨了鹿潇一眼,一点也不客气地回讽道。
“秦语歌!”鹿潇低低怒斥了一声,秦语歌却是挑眉看着她,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语歌,你在这儿稍等我片刻。”苏流音凑到秦语歌耳边,轻声道。
秦语歌耳根泛红,微微点头,依旧不动声色地与鹿潇瞪视。
苏流音走后没多久,图书馆管理员突然过来将桌上无人的书全部清走。
在众人懵圈中,当众宣布道:“同学们,以后不得用书本占位占用公共资源,也不得帮别人占位,请遵守规定,一经发现有违规者,七日内不得进馆,谢谢配合。”
众人一下哗然,怎么好好的突然不让占位了呢,有不服的抗议,没想到当场就被没收了图书证,让七日后再来取。
杀鸡儆猴之后,管理员又说道:“如有不服者,可以书面向学校领导投诉,不得在馆内喧哗影响他人。”说完管理员便走了,留下馆内面面相觑的众人。
鹿潇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秦语歌居高临下的挑眉睨着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鹿潇,你是现在就走呢,还是七日后再来呢?”
“你!”鹿潇气结,看着远远向她们走来的苏流音,恨声道,“肯定是她干了什么,怎么她一走管理员就来了,还出了这样的规定,你们就不怕传出去把全校同学得罪光吗?”
“怎么,人都不来还浪费着位置,你们这群人还有理了?”秦语歌冷笑,一点也不客气地怼道。
“你爱坐就坐,反正也不知道咱俩到底是谁膈应谁。”鹿潇气呼呼地丢下这么一句,也不再理睬秦语歌,自顾自看起了面前的书。
这下倒是换秦语歌为难了,坐鹿潇身边吧她是真觉得膈应的慌,不坐吧显得自己好像怕了她似的,刚刚没把她给气走,现在倒是换自己骑虎难下了。
就在这为难之际,苏流音走来,在秦语歌身边轻声道:“语歌,我们去窗边吧,那边清出位置了,正好没什么人,比这里安静些,也干净些。”
苏流音其实陈述的是事实,她也没有别的意思。
因着窗边那只有一排桌子,本身人就少,又因为全是课本占得位置,清理之后就是比这边干净许多。
鹿潇所在的地方其实人已经挺多了,有些人偷偷带吃的进来,弄得桌上有许多渣滓,让人看了确实觉得挺脏的。
可就是这么一句很正常的话,秦语歌与鹿潇听了却都变了脸色。
只见秦语歌一手捂唇,似在努力忍笑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而鹿潇却是脸色难看至极地狠狠瞪了苏流音一眼,连伪装都不愿伪装了。
苏流音突然恍然,自己这话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配着那晚秦语歌说的“你脏了”,实在是有些羞辱鹿潇的意味。
不过苏流音倒也没有想向鹿潇道歉,毕竟从莫薇薇口中得知,她总是在背后说秦语歌的坏话,自己对她,实在也没必要以礼相待。
自若地接收着鹿潇的死亡凝视,苏流音眸光却依旧放在秦语歌身上,神情一如既往地温柔,“语歌,我们过去吧。”
苏流音未等秦语歌回话,竟主动伸手牵住了秦语歌的手腕,将这幸灾乐祸的小东西拉往窗边。
秦语歌也没有挣脱,乖乖地随苏流音往窗边走去。
只是在路过鹿潇时,似是怕她还不够生气般,秦语歌嫌弃地在空中挥了挥手,而后捂着口鼻从她身边走过,徒留鹿潇在原地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苏流音,没想到你也很会气人吗。”秦语歌眉宇间尽是悦色,她刚在座位上落座,便凑到苏流音身边小声道,那上挑的唇角一点也不掩饰她此时的好心情。
“你呀,我刚刚其实没有那个意思,是你们俩想多了。”苏流音宠溺地望向自己眼前似孩童般欢愉的秦语歌,没想到让她开怀竟是这般简单。
可是早该想到的啊,她的歌儿,无论快乐还是难过,从来都很简单。
她爱的炽热,恨得决绝,对喜欢的人恨不得将她珍藏的所有都奉上,对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折磨。
记得幼时,礼部侍郎的公子向自己打歌儿的小报告,被歌儿知道后,见他一次戏弄他一次,两人自小结下了不小的仇。
后来,她问歌儿,为何这么讨厌礼部侍郎的公子呢?
当时歌儿是怎么说的来?
歌儿说,我最喜欢苏姐姐了,谁让他向苏姐姐告状呢,谁对苏姐姐说我坏话,我就最讨厌谁,一辈子都讨厌他!
歌儿的一句最讨厌,就真的讨厌了一辈子,就算后来礼部侍郎的公子主动和她言和,她也不曾理睬。而她的喜欢,亦如她的讨厌,说是一辈子,便真的都是一辈子。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你不是那样的人。”秦语歌小声嘀咕着,却越想越觉得好笑。
就因为苏流音本不是那个意思,秦语歌才更觉得好笑,无形之中羞辱人才是更加让人痛快啊。
苏流音凝神,只是浅浅而笑,她喜欢看秦语歌这样毫无戒备的欢愉模样,她怕自己出声,会惊动了她。
“对了,图书管理员真的是你找来的吗?”秦语歌想起鹿潇的话,好奇道,如果说与苏流音没有关系,那她消失的时间段也太巧了些。
只见苏流音摇了摇头:“我没有找管理员,只是给朋友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空两个位置出来。”
秦语歌听后挑眉:“你朋友是谁?”
苏流音倒也没有什么隐瞒,“她叫黑晏。”
“黑晏?”秦语歌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地星集团老总,资助了我们学校三个亿的黑晏吗?”
苏流音并不清楚这些,只见她微微摇头:“我不太清楚她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她只告诉我有事可以找她,无论大事还是小事。”
秦语歌:“……”
秦语歌是见过黑晏的,他们家公司与地星集团有合作关系,她曾跟着父亲出席过地星举办的晚会,远远地见过黑晏一眼。
那是一个如雪山般冰冷的女人,如果说苏流音清雅如泠泠林上雪般,那黑晏便是皑皑雪原下千年不化的冰川,只一眼便能让人感到透彻心扉的寒意。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和苏流音是朋友,和一个大二的学生……
见秦语歌不语,苏流音有些困惑道:“语歌,怎么了吗,我是又说错话了吗?”这几日来苏流音时常会反思自己的言行,毕竟与过去不同了,有些言辞她确实该注意些。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些别的。”秦语歌并无意探究苏流音与黑晏的关系。
只见她戳戳苏流音桌上的专业课书籍:“苏流音,你该学习了,你不说图书馆中没有我你无法专心吗,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若是再不专心,那可怨不到我身上了。”
“好,我现在就学。”苏流音眉目温柔,很是听话的摊开书本,竟真的一本正经地看起书来,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
秦语歌见苏流音竟真的心无旁骛地开始学习,便也摊开了自己的书本。
可不知为何,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神总时不时就瞥到苏流音身上,可那人却毫无所觉,真的就紧盯着手中的课本,目光从未偏移分寸,像根木头一般。
但不得不承认,如此认真的苏流音,竟有种别样的魅力,与她总是说些让秦语歌害羞的话时不同,如此安静的她,整个人仿佛浸在了无垠的书海中,周身似是散发着染了墨香的书卷气。
她在笔记本上细细做着摘要,那雅致落拓的行楷,就如她的人般,清雅隽秀,似苍苍绿竹,细韵藏片羽,隐约中还有一股行云流水的洒脱感,仿佛她就该自若于天地间,闲云野鹤度一生,不该囿于这一方天地,守着这一方人。
秦语歌的心中突然又有了些许痛意,这种耽误了她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苏流音时,心中总会涌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亏欠了她好多似的。
这种负罪感,有时真的令她很是沉郁,这就像一个明明没有谈过任何恋爱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冠上了负心人的名号,可是这个“负心人”,不该是那个叫慕如歌的吗?
“苏流音……”秦语歌无意识喃喃,突然似反应过来般紧闭嘴巴,可苏流音却已经听到了。
“嗯,语歌?”苏流音语调轻扬,是疑问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被人打扰的不悦,她抬眸温柔地望着秦语歌,在那似暖雨晴风般的眼波中,明澈不含一丝污垢。
秦语歌不觉脸颊有些发烫,她清了清嗓音,似老师说教学生般低声道:“没事,你好好学习。”
“好。”苏流音浅笑垂眸,只一瞬便又投入到认真的学习之中,仿佛专注与脱离,对她来说都是那般容易,只要她想,便可轻易做到。
秦语歌敛眸,她想起自己独自学习的日子,要么不学,要么每日学到十一点闭馆才回宿舍。她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无法如苏流音般收放自如,她从来都是,开始难,结束更难。
对学习如此,对人,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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