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伥食鬼
“你……满口胡言！我虽得了这京都贵女的名称，可到底你是我姐姐，家中自然还是短不了你的。这些年，不过是长辈多疼爱我一些，又何来压你一头之说！”萧凌月后退一步，做委屈状。
她面庞还带着些稚嫩，此刻倒真像是无辜被长辈责骂的可怜孩子。
然而萧凌瑶自然是识破了她的伪装，话语中不断调着她的错处：“你倒是还知道我是你长辈，方才你可不是遑论辈分，便以下犯上便要将我连同在萧家的身份都给除去？旁人都说你知书达礼，我瞧你现在是连长幼尊卑都识不得了吧！”
她就是要百姓们认清楚这些人的真正面目。
往日萧凌月便不断在京都中的女眷们面前用诋毁自己姐姐的名声来碰高自己，如今这样的场合下若还是由着她胡说，即使这案子破了，坊间对自己的污名只会更多。
“你！我不同你争辩！”萧凌月眼见争辩不过，只觉得百姓瞧看热闹的眼神分外扎眼。
自小她便是所有人的掌中宝，又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萧凌月一气愤，便急忙拂袖离去：“今日我尚且有一场宴要赴，自不同你浪费口舌！杀人凶手，自由府尹定夺！”
“我清清白白，自不会像你一样连自己说过的话都站不住脚。”萧凌瑶冷笑一身，不用旁人拉着，自己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
萧凌月咬着牙扭头往回走，眼中全是愤恨。
这蠢货！竟然如此不识好歹，难道自己声名狼藉不够，还要连累萧家不成！
“萧凌月？”一道男声传来，萧凌月心中一惊，忙抬起头。
“哦，是江大哥啊。”
萧凌月心头虽然气愤非常，面上嫣然一笑。
江曜面色焦急：“你可有看见凌瑶？我听说她被人抓去，说是有什么凶案！”
“我必须去救她！”江曜手中紧紧捏着自己的配刀，似是要与人拼命。
怎么又是那个贱人！
“我方才才瞧见姐姐被人压着去了那头，江大哥你可得赶紧去救救姐姐！”萧凌月声音急切，小手却指了来时的反方向。
救她，休想！只有她死，他们萧家的名声才能干净！
——
萧凌月这个插曲并未拖慢众人的步伐。
众人一抵达衙门，鼓声一响，便升了堂。
萧凌瑶一进了门，便被衙役按跪在了地上，只听上头悠悠传来一声。
“萧凌瑶，有人状告宋嬷嬷的死可与你有关，你可有话要说？”
萧凌瑶抬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自己。
然而只有萧凌瑶能够清晰瞧见，他身旁贴身站着一个佝偻的男子鬼影，奇长的手指捧着京兆尹的头，正歪着头凑近盯着京兆尹的嘴。
这是……伥食鬼！萧凌瑶瞪大了眼睛，这种鬼自己先前也见过一两次，这鬼就是喜欢呆在喜欢用口舌之利将人推入深渊之人的身边。
贪恋权利的欲望就是他们最好的食物，这鬼的头几乎都要塞进京兆尹的脑中，只怕已经要快到吃掉宿主这最后的阶段了。
“大人！”宋宛身边的丫鬟赶忙上前喊冤，“宋嬷嬷在府里呆了大半辈子，昨晚与王妃起了争执，第二天便暴毙于井旁，怎么想都是王妃作为！”
萧凌瑶恍神，反驳道：“大人，她口中所谓的争执不过是宋嬷嬷因为她儿子而有求于我，我提出的要求他们满足不了，最后不欢而散罢了。请问这又如何能定罪？！”
萧凌瑶心中不定，面上不显，有只伥食鬼在身边，这京兆尹当不是个能判公的清廉之人。
果不其然，京兆尹视线瞥向一旁的宋宛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宋小姐怎么也来了，还不赶紧上座！”
说罢，京兆尹便一挥手让人动作。随着木椅抬上来还有宋嬷嬷的尸体。
萧凌瑶皱眉，正要起身开口，却被赶上来的衙役给狠狠按在了地上。
京兆尹总算是抽空看了一眼萧凌瑶：“疑犯就给我好好跪着！”
萧凌瑶神色一暗，没想到宋宛只是得了顾昀之的宠爱，就是连京兆尹都巴不得讨好。
“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萧凌瑶冷声开口。
京兆尹顿时被激怒，指着萧凌瑶的鼻子便开口骂道：“毒妇！本官早就有证据在手，看你如何狡辩！”
说着，宋嬷嬷的面上的白布便已经被掀开，惨白的面容吓得宋宛尖叫一声，忙用帕子掩住自己的眼。
“死者七窍出血乃是剧毒所致，这可是你房中翻找出来的药渣！”京兆尹神色在在，挥手让一个个‘证物’呈上来。
“你昨夜与死者在房中争执，待人走后越想越气，便熬了一大碗毒药深夜将死者引到枯井旁，逼死者灌下毒药，死者在磕头求饶的过程中气绝身亡。你说是与不是？！”
萧凌瑶看着这些所谓的证据，不禁摇头。
“真是，我看你这官当的，不如当说书的更精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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