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不得不谨慎
夜深人静，萧凌瑶洗漱完，又被明月逼着喝了一大碗姜茶。
天色已晚，方玉被安顿在了偏堂，姜茶同样准备了一份。
明月说：“方姑娘刚刚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喝完姜茶就睡下了。”
家中突逢变故，任由谁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方玉能熬到这一步，实属不容易。
萧凌瑶托着腮，盯着暗黄铜镜中的自己，看到镜中人蹙起了眉尖，不由伸出手抚了一下眉心，意识到自己动作突兀，才放下了手。
她道：“明日去查一下逼迫小玉卖身的人是谁，将人逼到水里，无动于衷，对人命如此漠视，他的家世应该不弱。”
明月听得仔细，不解道：“小姐，你都说对方家世不弱，干嘛还要去查呢？万一被发现，触霉头可怎么办？”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不觉得方玉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吗？为何偏偏被我撞见了呢？”
先前萧凌瑶古道热肠，一心想帮方玉，但洗过澡，冷静下来，才觉得这件事颇有疑点。
不是不信任方玉，她绝对相信方玉的眼泪和痛苦是真实的，那种切肤之痛，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若是有心之人利用呢？
有时候自己被利用了，也不知情，这种事太多了，萧凌瑶不得不谨慎一些。
“小姐怀疑方姑娘是特意安排在我们的身边，是刻意安排的吗？那我们是不是不该救方姑娘。明日还是让她走吧，咱们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被她给…”
明月不讨厌那位方姑娘，但是一旦有人触碰到小姐的利益，她是不允许的！宁愿自己当恶人，也要赶人走！
她这般风风火火，萧凌瑶心中是又感动，又无奈，摇了摇头：“明月，来者是客，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而且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再说我们处处怕麻烦，怕事胆小，躲着麻烦，你以为这般日子就能过得好了吗？”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明天你偷偷去王府，找范四，他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应该有点门路。”
明月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萧凌瑶笑弯了眼睛，戳了戳她的脸蛋：“好了，明天去街市上给你买糖果好不好？买大包的！”
“小姐又拿这一招糊弄我！哼，不理你了！”
明月别别扭扭，别过脑袋装作不理人的模样，萧凌瑶偷着笑：“好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般？好了，你若是不去，我明日就自己去了。”
“小姐，明日我去就是了，我可没说不去！”
明月急了，生怕明天小姐一不小心就跑出去了，刚落了水，虽然没有感冒的征兆，但还是应该在家里好好养着，怎么能在外面奔波，她连忙拦住了她。
这招虽然俗气，但是有用。
萧凌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好，那你乖一点，明天还是有糖吃。”
“好，多谢小姐。”
明月福了福身，脸上终于带了笑容，萧凌瑶叹气：“好啊，现在要想哄你，可太不容易了。”
“哪有啊，小姐，你总是取笑我！”
不敢再逗弄明月了，萧凌瑶抿了抿唇，掩下了唇角的笑意：“好好好，我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好。”
明月走后，萧凌瑶就有些困了，她一沾到床就睡着了，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午时。
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照进了屋里。
萧凌瑶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日头的强烈，她打了个哈欠，高声问道：“明月，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句话根本没有回应，她才恍然想起来昨天自己让明月去找范四了。
她敲了敲脑袋，叹了口气，她现在是越来越健忘了，这么点事情都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萧凌瑶坐在了床上，门被咚咚敲响了，她伸着头说道：“进来吧。”
原本以为进来的是别院里，江曜留下来的婢女，没想到是方玉。
她端着水盆走进来：“萧姑娘，你醒啦。”
萧凌瑶揉着脖子，看到她端水进来，不禁问道：“嗯，你怎么送水进来了？你是我请过来的客人，这些不需要你来做。”
方玉笑了笑，将帕子浸入在水中，捞起来之后再绞干，给萧凌瑶擦脸。
“萧姑娘救了我一命，我做什么都没办法报答这份恩情，这点小事你就让我做吧，也让我安心一点。”
萧凌瑶只好接过，她擦干净脸，坐在铜镜面前，她看着自己的长发开始发愁，她实在不会编发，明月又不在，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方玉看到了，察觉到了她的不知所措，上前道：“我可以绾发，今日明月姑娘好像不在，不如让我试一试？”
“你会么？你不是…”
说着也不等萧凌瑶答应，拿过一旁的梳子给她梳头，她动作熟练，梳的发髻简单又不失典雅，心灵手巧，让萧凌瑶十分满意，同时她有些惊讶，方玉也是千金小姐，按理说是有丫鬟婢女，不会让她亲自动手的。
方玉不以为然：“萧姑娘，方家没有发迹之前，也很穷的，我记得小时候家徒四壁，我爹只有五百文钱，可是艺高人胆大，就是这五百文钱，改变了我们的一生。”
“我还记得娘身体不好，当时连药都抓不起，我就自己看医书，照着书上草药的图案，上山摘药。”
“用了我采摘的药，我娘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还是撒手人寰了，所以我并不是天生有丫鬟伺候的，以前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干的。”
“会梳头发也不足为奇，萧姑娘，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你不会嫌我烦吧。”
她想到以前，话就多了起来。
萧凌瑶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啊，如果你心里难受，又无人诉说，尽管和我说好了，我愿意聆听，你不必担心。”
“你外表虽然柔弱，但性子却坚强，就像悬崖峭壁上生长的一棵松柏，苍翠欲滴，郁郁葱葱。”
“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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