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看病
“果然被发现了呢，真是厉害啊，许小姐。”
画有梅花水墨画的门被人轻轻拉开，从中走出来的棕发男人，在两人相对的左侧方入座，并对许魇报以歉意的微笑，无奈道：
“可就算是身为彭格列的boss，我也不想错过今年的并盛中学二十周年纪念日呢。”
而听到沢田纲吉的话，云雀恭弥则是瞥了一眼沢田纲吉，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吧，沢田先生……”
话还没说完，许魇像是变魔法一般，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茶杯、一个茶壶，并为沢田纲吉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沢田纲吉的面前：
“是为了用你那引以为豪的超直感，想测试一下我，我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吧——请慢用，沢田先生，这是我自制的凉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毕竟可能有毒——”
“哎呀，许小姐的话，这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岂有不喝之意？”
说完，沢田纲吉丝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举杯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食草动物。”云雀看着沢田纲吉的举止，略微头疼道。
“是啊，又不是去干活，哪有人喝茶一饮而尽的？得亏不是热茶呢，沢田先生。”许魇捂嘴掩笑道。
“咳咳！哈——哈哈！抱歉！毕竟是许小姐自制的凉茶，我不赶紧喝的话，难免太失礼了。”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
“好喝吗？”许魇向沢田纲吉问道。
“好喝！许小姐自制的凉茶，一碗凉茶刚喝下肚，整个口腔顿时充满了浓郁的苦味。除了喝的第一口很苦外，舌尖微麻，咂一咂嘴，刚刚的苦劲不用过多久便开始回甘，感觉整个人都有点精神了呢——而且，这茶看起来很奇怪，黑不溜秋，看着很像自己小时候喝的草药，味道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好奇怪的感觉呢。”
面对沢田纲吉的不解，许魇嫣然一笑，为沢田纲吉解疑道：
“此茶名为癍痧，种花家广三角地区那的特产之一。颜色如酸梅汤一样浓重，对于我来说，却远远胜过任何奶香味或蜂蜜味包裹的奶茶，清凉可口，苦味淡去后，便甘之如饴。喝上那么一口，便犹如走进樱花的长眠之地，很是上头。”
“而且，癍痧这一凉茶里，就包含了蒲公英、葛根等十几味药材。清热解毒、祛湿除癍、消暑散热、化痰止咳、开胃消滞，样样齐全，是很适合沢田先生的饮品呢。”
“啊，这，许小姐……”沢田纲吉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了，“我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堪吗？感觉许小姐的这番话，是话里有话的感觉啊。”
“噗。连她都看得出来了，你是有多蠢，食草动物。”云雀对自家老板讥笑道，丝毫没有被炒鱿鱼的惧意。
“云雀学长，别骂了，别骂了，我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沢田纲吉羞得都捂住了脸，无奈道。
“其实一般来说，只要是有心之人，都看得出来吧，沢田先生怕是有，或者已经有过急火攻心之兆了啊。”许魇单手撑着下巴，缓缓地说道。
“啊这，要那么明显吗？”沢田纲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配上他那成熟稳重的表情，有种诡异的可爱感。
“很明显啊，我好歹也算个半吊子医生了，这些自然看得出来……”
许魇顿了顿，看了看沢田纲吉，说道：
“还请沢田先生向我，嗯——伸一下舌头，我看一下你的舌苔。”
“啊，这，许小姐你这，”沢田纲吉像是被许魇的话惊到了，“感觉我向你吐舌头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看到许魇认真的死亡直视）嗯，好吧，还请许小姐能包容一下我的无礼。”
“无礼的人，应该说是我吧？（伸进自己西装的内侧，变换出灵质空间，从中拿出一根未开封的医用卫生棉）好了，这是未开封的卫生棉，还请你身子往我这边凑过来一些，沢田先生。”
“哦，哦，好的。”
被许魇的一系列骚操作惊到的沢田纲吉，脑子还没转过弯，以至于看起来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样，傻乎乎地照着许魇的话行动。
而云雀恭弥则是在旁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对于一向讨厌群聚的他来说，没走都是奇迹。
也由于沢田纲吉的配合，让许魇看得清楚沢田纲吉的脸：
沢田纲吉琥珀色的眼眸如玉环一般，很是圆润，连带着眼神都是温柔的。眉峰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或许会比较高。如朝阳般蓬勃的棕发，直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面貌虽然看起来还是稚气的少年，但感觉富有张力感，再加上自身环绕的亲切感，像级了校园电影的那个邻家哥哥。
但他的温柔中，却饱含着坚定和决心，敛着一种不容践踏的信念，犹如寺庙里低眉顺目的菩萨一般,不怒自威的气场油然而生。
这就是意大利最强mafia家族的最终boss吗？人又帅又有气质，只可惜那厚重的黑眼圈就跟熊猫一样，很破坏她观赏帅哥的感观诶。
“那个，许小姐，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盯着我的脸已经很久了……”沢田纲吉看着许魇盯着他半天，也没有行动，便疑惑地问道。
为了不让人猜疑她内心，许魇淡定的回道：
“……没什么，只是看你的黑眼圈太重，推算你有几天没睡觉了。嘛，先张开嘴巴，让我康康你的舌苔（拆开卫生棉）。沢田先生，张嘴，啊——”
沢田纲吉无奈，只好照着许魇说的做：
“啊——！”
好像小时候被妈妈强行带去医院看病一样，怪别扭的。沢田纲吉有点尴尬地想道。
可许魇就想的不一样，看了看沢田纲吉的舌苔，黄的；她又看了看沢田纲吉的眼睛，仔细一看，原本还觉得包含温柔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睑下垂常，也显得眼睛无神。
情况不妙啊。
“把你的左手给我，沢田先生。”
“好的。”沢田纲吉乖巧地把左手放在了许魇的面前。
许魇把了一下沢田纲吉的脉，却没有多大问题。
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小毛病倒是有一大串……
“……有结果了吗，许小姐？”沢田纲吉看着一脸凝重的许魇，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我建议你去做一个全身检查，沢田先生，”许魇紧皱的眉头，能夹死好几只蚊子，“舌苔发黄，口腔几处溃疡，显然是热气太大了，得去火。黑眼圈深重，眼里全是血丝，估摸着积压太多、失眠多梦，而且眼睑下垂常，也显得眼睛无神，很有可能是肌无力。肌无力属于神经内科疾病，可发展至全身肌无力，如果真的是肌无力，还需提早治疗。”
“……”
云雀恭弥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许魇，又仔细地看了看沢田纲吉的脸，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茶室。
茶室里，只剩下沢田纲吉和许魇了。
“……是吗，有些地方还真被许小姐说对了呢。”
沢田纲吉见许魇十分详细地说出自己的症状，便十分疲惫地趴在矮桌上，与之前成熟稳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许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算直接切入主题：
“看来白兰·杰索搞的事，折磨得沢田先生生了那么多小毛病啊。你是怕彩虹之子全部被杀，自己却无能为力吗？或者说，是怕自己无法守护自己的家族和世界，被他尽数毁灭，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你现在在疑虑这些，是吗？”
“……”
沢田纲吉默默地听完许魇的话，没有抬起头，十分沉重地说道：
“没想到，我的内心居然被一个霓虹小小的港口mafia文职人员，看得一干二净。这让我不得不对你另眼相待了，许小姐。”
“是，我是怕，就是害怕。我，时常会梦到，大家被白兰杀的场景……妈妈，爸爸，reborn，隼人，阿武，蓝波，一平，笹川学长，云雀学长，库洛姆，骸，还有小春、京子，碧洋琪，迪诺，风太，还有好多好多人……我……”
“我可不会给你讲很多大道理的，而且我们目前还是谈判合作的状态，并不是你能完全信赖的伙伴。所以就不要在别人面前擅自暴露自己的弱点，你是彭格列十代目，你不能有弱点，沢田先生……”
许魇颇为无奈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以你现在的情况，给你注射再多的5-羟基色胺也没用啊。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爱具体的人，做具体的事。不要总是想着抽象的未来，那是不现实、不可取的。我们得向前看，人都还在，世界还没有被毁灭，你的家族还完好无损。你就不要被这些莫须有的事阻拦。人来这世上一遭，本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既然有人敢找事惹咱们，那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加倍奉还就是了，何必计较这些虚无缥缈的幻象呢？”
“……许小姐，真不知道说你怎么好。”沢田纲吉苦笑道。
沢田纲吉听完许魇的话，便缓慢地抬起了头。虽然他的脸上依旧忧心忡忡，但紧皱的眉头却终于舒展开了。
“我觉得，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许小姐，”沢田纲吉温柔地笑道，“知道我们那么多的事，却没有以此为筹码，与我们讨价还价、咄咄逼人，却请我喝了一杯苦尽甘来的癍痧，为我看病，真是一段难以置信的谈判过程呢。”
“这就是现实魔幻主义，沢田先生。”许魇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亏你还记得我说的凉茶是癍痧，明明字真的很难写诶。”
“对于以前的我，是这样的。”
说着，沢田纲吉在许魇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没有刚才的忌讳。
“那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许小姐。我此次来，还带了一些从密鲁菲奥雷那里得到的东西，还需要许小姐补充一下更多相关的情报……”
“这倒不必了，沢田先生，”许魇一脸的疲倦，“反正，你也马上就要被迫休息了。”
“啊，许小姐，你说的是……”
沢田纲吉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茶室里闯进了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抬起沢田纲吉，沢田纲吉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任由着自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抬出了茶室。
等这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以后，草壁哲夫随后出现，并彬彬有礼地对许魇说道：
“恭先生请许魇在西侧的房间内住下，如果要等检查完沢田先生的身体后再谈正事的话，需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结果，还望许小姐能够体谅一下。”
“没事，我能理解，劳烦你来通知我了。”许魇笑道。
“……其实，我此次来呢，也是恭先生的意思，”草壁哲夫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许魇，恭敬地问道，“恭先生让我问你，许小姐是否有兴趣加入到我们的风纪集团？”
“……哈？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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