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痛苦
哪怕她是在战场上纵横杀戮，所向披靡的女战神，可此刻却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泪水。
朱雀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脸颊上的晶莹，目光更是彻底的黯淡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林昊迈出这一步，也就相当于拒绝了她。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角落之中的玄武，突然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决然之色，猛然向前迈出了一步，沉声开口说道：“老大，你等一下。”
林昊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偏过头来，目光之中有些诧异的看向了玄武。
在他们七个人当中，玄武一向沉默寡言，实力在他们七个人当中也只属于中等水平。平日里，他们七个人就算互相开玩笑，玄武也很少参与其中。
这是天生的性格，就连林昊也没有办法改变。
今天站在这里的，若是青龙等人，或许还会劝说自己一番，不过玄武站在这里，林昊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站出来。
迎着林昊疑惑的目光，玄武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目光之中，已经有一片无比的坚定之色取而代之。
他步伐沉稳的向前迈出两步，直接来到了林昊的面前。
玄武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林昊，眼神之中虽然还带着几分尊敬之色，不过更多的，却是无与伦比的坚定。
他直直的迎着林昊的目光，沉声开口说道：“老大，我们跟着你，也已经快十年了吧？”
林昊默然，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玄武苦笑一声，脸上似乎浮现出了几分追忆之色，轻声开口说道：“十年前，我们都还年轻，老大你也只是十八岁而已。”
“而当年的朱雀，才仅仅只是十六岁。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你就拯救了整个天罚小队，也相当于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
“而从那之后，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朱雀心里已经喜欢上你了，而你其实也是喜欢她的。”
“在之后的那几年当中，我们朝夕相处，大家都会渐渐的刻意给你们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你和朱雀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我们一直都觉得，你们两人最终会走到一起，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说到这里，玄武突然苦笑了一声，脸色带着几分古怪之意，随后轻笑着开口说道：“或许，并不算是神仙眷侣，应该算是黑风双煞。”
听到这个名头，林昊也突然笑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了一抹带着几分回忆的笑容。
的确如同玄武所说，当年他和朱雀，的确是互相爱慕着。虽然没有挑明，不过那也只是因为身在战场之中。
他们并不清楚，会在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所以他们两人都默契的在等待着他们离开战场的那一天。
而就在此时，玄武的脸色却渐渐的沉重了下来，轻声开口说道：“五年前，我们天罚小队来到泉州市周边执行任务，而也就是那一次之后，一切都变了。”
“你遇到了秦钟灵。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秦钟灵就已经成为了你的妻子。”
“虽然我们都承认，秦钟灵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也很漂亮。可我们心里，其实都不甘心。”
“整整五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希望着，你能回心转意。大家都觉得，整整五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再见面的时候，或许就是你和秦钟灵离婚，迎娶朱雀的时候。”
“然而这一次，我们满怀希望的跟你来到泉州市，可一切都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今天我说出这些，也只是想问问你，朱雀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和秦钟灵比起来，到底孰轻孰重？”
“老大，我不希望你逃避自己的内心。你在我们眼里，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那个战神。你的果敢坚定，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素质。”
“在感情方面，我也希望你能够如同战场上一样，继续果敢坚定下去。所以我的这个问题，并不仅仅只是在询问你，这也并不代表我们几人的态度。”
“我只是代表其他人，向老大你做出一个提醒，提醒老大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继续逃避下去。”
“否则的话，你既对不起朱雀对你十年的爱恋，更对不起你自己。”
说完之后，玄武沉默的倒退了两步，再次站到了墙边，仿佛刚刚的那番话，根本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然而在玄武说出来这番话之后，林昊却已经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之中似乎有些空洞。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浮现起这整整十年的经历。
在这十年当中，他几乎每天都与天罚小队的人朝夕相处。而在这其中，接触最多的便是朱雀。
这五年以来，林昊将自己对朱雀的所有感情，都深深的隐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逐渐加了一把坚不可摧的锁头，牢牢的将自己的心房锁住。
哪怕朱雀几次表露心意，林昊都将自己心中最深处的念头，死死地压制住。
然而现在，听到玄武这番话，却直接将林昊这整整十年以来的内心，彻底剥离了出来。
他的眼前，似乎不断的回放着这十年以来和朱雀相处的一幕幕。林昊的目光渐渐柔和，只不过在这柔和之下，还隐藏着极其剧烈的挣扎与犹豫。
他的身后，朱雀怔怔的看着林昊。她在安静的等待着，并没有逼迫，更没有催促。
足足许久之后，林昊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目光之中也充满了痛苦之色。
就在某一刻，林昊突然有所动作。
他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怔怔的看着自己这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掌，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自己是一个好人，我这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可我心中有我自己坚持的底线，犯了错就要承担，做过的事就不能后悔。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伤害我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可现在我到底该怎么选择？”
此时的林昊，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之中更是充满了痛苦之色。角落之中的玄武，微微低下头去，脸上也满是叹息。
至于朱雀，则是轻轻的掩住了嘴唇，无声的哭泣着。
他们其实都非常清楚，林昊心中真正痛苦的到底是什么。正如林昊所说，他不想对不起任何一个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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