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剑仙迟暮
次日，中午时分
身无分文的林小鹿看着面前卖煎饼的摊子，整个人馋的完全走不动道。
经过半夜的奔波，此刻的他已经离全真不远，这还是他半路走错地方绕了远路的缘故。
他其实挺郁闷，元婴修士都会的瞬移之法自己完全不会，八岐大蛇用嘴喷光束的那个能力自己也没有，自己只拥有了八岐大蛇的力量和防御，然后速度也有了质的提升，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赶路还是要靠两条腿跑，这感觉逼格一下子降了好多。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把年纪的小摊摊主麻利的将一份煎饼用油纸包好，递给一位客人，客人接过煎饼后瞅了一眼脏兮兮的林小鹿，嘀咕一句:“哪来的臭要饭的”便直接离开。
林小鹿瞪了那客人一眼，随后懒的跟他一般见识，继续馋馋的看着煎饼。
摊主脸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默默做着煎饼，丝毫没有免费给他吃的意思，毕竟天下乞丐这么多，这少年有手有脚的，自己这小本生意可不兴施舍。
场中，林小鹿继续眼巴巴看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上前开口:
“老爷爷，我给你翻几个跟头，你给我一个煎饼吃呗。”
老人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林小鹿无奈，只好沮丧离开，而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少女穿着一身长裙，五官精致，面容姣好，长发高高盘起，显得很端庄。
林小鹿见到这少女后愣了一下，觉得这少女的眉眼五官有些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看了少女两眼，便准备直接离开，而这少女却忽然迟疑道:
“你是……小鹿道长？”
林小鹿:？？？
他见这少女居然真的认识自己，瞬间一愣:
“你是谁？”
场中，少女见真的是林小鹿，美目中瞬间充满了惊喜:
“小鹿道长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王芸啊。”
……
……
一处典雅的茶楼之中，林小鹿对着满桌的美食风卷残云，饿死鬼投胎似的胡吃海塞，嘴角上都沾满了米粒，而桌对面的王芸则笑吟吟的望着他。
“这么多年没见，小鹿道长还是这么能吃。”
“哈哈哈哈，见笑。”林小鹿一边疯狂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道:
“王芸你变化好大，我都没认出来你，你居然都成亲了。”
“对呀，我今年都十八了，在我们这儿成亲都算晚的了。”
说完，王芸看着还是那么俊俏的林小鹿，面色泛红道:“小鹿道长还是那么好看，一点都没变，不过小鹿道长你为何会这么穷啊，你以前明明有那么有钱，当时你买我家的腊肉，你直接就给了我爹一锭金子。”
“今时不同往日啊。”林小鹿一边啃着鸭腿，一边解释自己要去全真的事情，说完后还跟王芸聊起了家常。
听王芸说，她的相公是个做药草生意的富商，人品不错对她也很好，上个月刚成的亲。
老实说王芸的变化挺大的，林小鹿记得自己十三岁那年，下山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傻兮兮的烦人小丫头，现在看着成熟多了，无论是打扮，说话，举止等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端庄，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
见到儿时故人，少年还是挺开心的，和王芸一聊就聊了小半个时辰。
“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来峨眉找我，报我的名字到哪儿都好使。”
街道中央，林小鹿在已为人妇的王芸面前摆了摆手，和她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而王芸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少年，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她并未把去峨眉寻求帮助的话语放在心上，而这也确实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林小鹿，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许多年后，她的后人确实得到了林小鹿的庇护，用无垢的话来说，这——便是善缘了。
……
……
全真地界，孟国国郡
蜀山掌门司徒钟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右手颤抖个不停。
一旁的叶青鸾看了看他，有些担心道:“司徒掌门，您的伤势怎么样了？还能恢复吗？”
满头白发的司徒钟摇了摇头，目中满是唏嘘。
他的身后是两张椅子，分别坐着双目失明，眼睛上缠绕着染血绷带的龙门掌门骆中则，以及还在昏迷的茅山掌门郑川。
姜宁跟往常一样，看了看这三位年迈掌门的情况，心中越发苦涩。
当初郑掌门和骆掌门双双重伤，全真的刘掌门更是当场陨落，魂魄都被万灵鬼母吞噬，只有司徒掌门以消耗寿元为代价，用南明离火剑强行支撑了一段时间，最终等到大唐和峨眉前来支援。
而此刻万灵鬼母和厄道人已经突破“剑界”彻底掌控全真，叶掌门说如果自己这些人再死在万灵鬼母手里，魂魄被其吸收，那它就极有可能突破至天人境，到那时就真的没人能奈何的了它了。
可现在自己这边也根本不是对手，万灵鬼母吸收了那么多魂魄，其恐怖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她的认知，半个月前她和叶青鸾刚来到全真时，就曾远远的看见过万灵鬼母，只一眼她俩就同时断定——打不过！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昆仑那边平定，等昆仑掌门或者上官升过来，只有他二人能和其一战，不然……
场中，司徒钟抬起不断颤抖的手掌，目露沧桑道:
“叶掌门，姜宁陛下，见笑了，南明离火剑反噬太大，老夫现在这手，现在已经连剑都握不住了。”
闻言，二女皆是目露悲痛，尤其叶青鸾更是唏嘘不已，司徒钟是她的长辈，在她还是结丹境修士的时候，司徒钟就已经是元婴了，且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剑修。
他是神州六大掌门中年纪最大的掌门，比周默和上官升还大，是跟叶青鸾的师父一个年代的强者，所有掌门都很尊重他，毫不夸张的说，自己和臭师弟都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
传说当年蜀山有一资质平平的剑修，天性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练剑百年时间最终以剑入道，硬是以平常至极的资质，修炼至元婴境界，这在神州历史上都非常罕见，而司徒钟巅峰时期，更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所有宗门对蜀山剑修的看法。
当年因为他的横空出世，蜀山的剑修甚至都不叫剑修，而是被世人称之为剑仙！
像东瀛那个自封的剑圣，在剑道造诣上就远远不及司徒钟。
可现在，这位昔日的神州剑仙，却已经连剑都持握不住，这怎能不叫人唏嘘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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