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悯生愿》表明态度
知年周围的浓烟，渐渐散去。
行岚匆匆地大步走到知年面前。
他垂头看向地面，被知年暴虐的店小二趴在凹坑里，早已晕了过去。
显然，知年最后的一脚没有落在店小二身上，但还是把他给震昏了。
行岚义愤填膺，顾不得惧怕知年，怒道：“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残忍！”
知年没有反驳，只是觉得可笑。
一个向祈愿斋祈愿屠城的神仙，指着她说出“狠毒残忍”这四个字。
听起来倒是十分滑稽。
“诶呀！“知年掩嘴表示惊讶，随后故作无辜柔弱，眼神却丝毫不见愧意：“一个稍微控制不住就······“
知年先是垂头看向凹坑里的店小二，然后又看向其余抱团，被裹着厚厚一层灰尘，狼狈不堪的店小二的同僚们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
同僚们早就已经被知年吓得瑟瑟发抖，完全说不出话。他们面对知年不走心的道歉，能做到只有摇头。
摇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必为您的行为感到抱歉，您开心就好，还有，如果没什么事了，请您走好。
转而，知年对行岚说道：“你怎么不早点现身，你要是早点出现，大伙儿又何必受这个苦。“
语气中，带有几分戏谑意味的责怪。
行岚强忍心中怒火。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犯下错，转过来竟然还怪罪他。
他一把握住知年的手腕：“你跟我来！“
知年大致扫了一眼四周，仍然是装着一副无辜的模样：“怎么，不用······“
“不用！“未等知年说完，行岚就拉着她朝废墟外走去。
小白看了一眼眼前的杂乱不堪，复而再看一眼昏过去的店小二，发出一声叹息。
自作孽不可活。
知年没有任何防抗，任由行岚拉着她走。
行岚带知年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满是怨气地甩开她的手。
知年不恼，打量完四周后，负手弯腰靠近行岚，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神秘兮兮地问道：“山神带我来此，是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知年说完，行岚忙后退一步，脸色不由自主地臊红了起来：“你······你想多了。“
他承认，知年确实长得漂亮。
但，也不能仗着漂亮就为所欲为。
知年含笑直起身子，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行岚，趁他因害羞出神，咧开嘴巴就喊道：“救命啊～！非礼啊～！救命～！救······“
“你在作何！“吓得行岚忙捂住知年的嘴巴。
知年轻轻地推开行岚的手，一对暗红色美丽的眸子，灵动摄人。
“放松，别那么紧张，我不过是试喊几声，以免隔墙有耳。“
行岚汗颜：“放心吧，这里隐蔽得很，连苍蝇都不会出现。“
“哦～，是吗。“知年仰头看向上方。
这是当然。
只是，话还未说出，知年又道：“苍蝇不来，来了一只小狗。“
行岚循着知年的目光看去，确实有一只小黑狗正朝他们飞来。
行岚：“······“
待小白落到肩膀上，知年收回了一脸嬉笑，稍显严肃地问道：“说吧。“
“啊？“知年的态度地转变，让行岚有些措手不及。
“你带我来此，不是有话对我说？“
“是！“
行岚抿了抿嘴，双手因为紧张握成拳头，他犹豫了半会，鼓起勇气地说道：“请你不要伤害建城的百姓！“
知年抬手，环于胸前，她微微凝眉：“不伤害建城的百姓。可你让我来，不就是让我对这些百姓下手的吗？“
行岚深吸一口气：“那是之前的想法，现在······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想法。“
“哦～？许下愿望时，明明是痛恨入心，现在说没就没，你是如何做到？“
不妨告诉她，让她也学习学习，指不定她满身的不忿，就因此得到了救赎。
小白表示抗议：“年年，这分明就是反悔！祈愿斋不允许······“
“小白，你别这么激动，暂且听行岚山神怎么说。他还没有给出代价，一切都好商量。“
小白一听，觉得在理，就闭起了嘴巴。
行岚听知年这般说，悬起的心稍稍得以放下，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说来还是怪我过于冲动。“
行岚抬手作揖，向知年深深一拜。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行岚的过错，与建城百姓无关。行岚让前辈白跑一趟，在此向前辈赔个不是。“
知年挑眉：“就这些？“
行岚抬首，一脸茫然。
难道是觉得他这个礼赔得过于轻率？
也是，让人家千里迢迢地来一趟，就弯腰拜一拜，终究是说不说去。
他难为情地道：“不瞒前辈，行岚不过是一介小小山神，能给道实在是拿不出手。要不行岚给您跪下磕头，待日后寻到宝物，再托人送去祈愿斋？“
“磕头就不必了。“知年拦住要给她磕头的行岚。
实际上，她所说的“就这些“，是指行岚向她阐述的话语。
知年以为，行岚会至少会和她说个来龙去脉，结果人家只是简单地一句带过。
无需磕头谢罪地行岚受宠若惊，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想着没什么事就道句离开，结果就听到知年甜美的声音悠悠地传入耳中——
“至于宝物，记得好好寻，我会在祈愿斋等着地。“
道歉可以不用，宝物不可不收。
钱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行岚：“······“
小白：“······“
目送行岚离开，小白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年年，你不是说行岚是一介小小山神不敢出尔反尔的吗，怎么他现在就真的反悔了！？“
知年疑惑：“我有说过吗？“
“有！不要给我装糊涂！“
知年扑哧一笑：“开玩笑，开玩笑，不过是开玩笑。小白，你这么严肃干嘛。“
“年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开玩笑。“
“不然呢？让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拖着行岚的腿不给他走？“
“可是······“
“没有可是。小白，我怎么发现你年纪越大不但爱啰嗦，还特爱操心。“
“年纪大不爱啰嗦不爱操心，还能爱干嘛！？不对！我年纪才不大！“
小白心累。他如今的年纪以人类的年纪来算，不过才十五岁，算来还比知年小两岁。却要操着一个老大爷的心，真是造孽啊～！
知年轻笑：“好了，实话实说，是我低估了行岚。但是小白啊，事情远没你想得那般简单。“
“你的意思是？“
“小白，万事万物都要讲究一个词——归属。属于你的东西，迟早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所以，期间你要有耐心。“
“这何行岚反悔有联系？“
知年将小白抱在怀中，怜爱地轻抚着他的脑袋：“这脑袋小小的，傻乎乎的，啥都装不下，要不吃了？“
“知年！“怀中的狗举爪抗议。
“嘻嘻，反正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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