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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 194 章


出了事的包厢前一片混乱。

        玩家们就像是被放入了鲶鱼的沙丁鱼群,因为这个不知道身份的凶手,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彼此之间倾轧驳斥,互相指责。

        即便新世界拿走了所有人之前积累的力量,但这群人既然能够从零做到游戏场a级,就有同样的能力再次搅个天翻地覆。

        一时间,云海列车的车厢几乎变成了战场,觉醒者彼此攻击,其余玩家也不甘示弱,不准备就这样罢休。

        如果死亡的是一个寻常玩家,或许其他人的反应还不会如此强烈。

        但是,一个拥有称号的觉醒者,相当于打败了所有同称号下竞争者的顶尖强者,就算是放在a级玩家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竟然就这样死得轻易……

        这让所有玩家都有了危机感。

        恐慌会覆盖理智,让所有人都无法再冷静思考,容易被其他人的情绪所感染和激化。

        车厢变成了战场,所有玩家都在向自己心中的嫌疑人发起攻击,同时也被其他人攻击。

        第一批赶到包厢查看情况的玩家,嫌疑更是重中之重,几乎迎来了所有人的敌意。

        但是在这样的混乱中,只有池翊音,以及那位最先开口分析的学者模样玩家,依旧保持着冷静,并没有轻易下定结论。

        学者模样的玩家与池翊音对上了眼,很快就发现了他和其他玩家之间的不同,反而是与他自己相似的冷静,并且冷眼观察着现场的混乱。

        这让学者挑了挑眉,不由得对池翊音起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池翊音发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前一刻所有人都在指责学者,认为他就是凶手,但是在这片几乎所有人都被怀疑的无差别混乱中,却并没有玩家攻击学者。

        他拨开人群,沉着走向池翊音。

        没有任何人挡在他的道路上,甚至会下意识的侧身避让。

        就如摩西分海一般,学者穿行过所有人,轻松的走到了池翊音面前。

        仿佛在其他人眼中,学者不过是空气,看不到也摸不着。

        池翊音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瞥了红鸟一眼。

        ——这是哪位有称号的觉醒者吗?

        发生这样的情况,池翊音不作他想。

        超越人类极限和认知的力量,恐怕只有觉醒者了。

        但是,一向对所有玩家的情况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的红鸟,却深深注视着学者,皱起了眉。

        堪称活体计算机,行走的档案室的红鸟,却对这名玩家毫无印象。

        ……奇怪。

        明明只要是有潜力的b级或者c级玩家都会被红鸟注意到,并且连续长达数年的时间关注这些人,记录他们的成长轨迹,形成独一无二的完整记录资料。

        但一个拥有如此特殊力量,很有可能是觉醒者的a级玩家,却在红鸟这里保持了空白记录。

        这怎么可能!

        红鸟愕然。

        而没有得到回答的池翊音也心下微动,察觉到了事情已经起了某些奇妙的变化。

        似乎……走向有趣了起来。“你好。”

        那学者在池翊音身边站定,并没有任何傲气,而是平和在他身边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然后笑着友好的向他伸出了手。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误入了死局的新人,却成功活了下来,与同盟最后的成员京茶成为了同伴,甚至被会长关注……你是池翊音,池教授,对吗?”

        那学者笑得从容沉着,就连其他玩家的怒吼和攻击也沦为了他无声的背景板。

        似乎他所在的并不是危机重重的云海列车,而是某处大学的课堂

        。

        而他,就是其中的教授,沉稳平和的教导学生,与世无争。

        没有害死其他人的想法,但也不会被其他人所害。

        当你注视着他,你心中就会浮现出这样奇妙的感受。

        ——这个人,不可被攻击。

        池翊音皱了下眉,对这个称呼颇感意外。

        这位学者一般的玩家认识他,池翊音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都是a级玩家,在情报一途上油滑得令人抓不住手,更别提最恐怖的顶级情报专家就在他身边,让他明白这些高级别玩家为了熟知敌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但是,这位玩家却称呼他为“教授”……

        池翊音在游戏场里,只有一场副本做过教授。

        但也不会有很多人以这样的方式称呼他,唯一一个保持着这样称呼的,就是池晚晚。

        而下一刻,像是为了解答池翊音的疑惑,学者从容轻笑着收回了悬停在半空的手,得体向池翊音轻轻点头。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不利。”

        他抬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混乱,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才重新蹲下身。

        就在他换完地点之后,当红鸟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一道力量波就在走廊里轰然炸开。

        然后,一个玩家被摔飞了出来,落在学者身后。

        ——就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

        而学者挪动的那一步,刚刚好与玩家人肉攻击擦身而过,分毫不差。

        这一幕看得红鸟目瞪口呆。

        他惊悚的看向学者,心中对他的猜测也慢慢缩小了范围。

        只是……

        “怎么可能?”

        红鸟惊讶喃喃:“如果是“倒吊人”的话,不是小楚吗?”

        要不然,难道还有其他称号可以做到提前看透真相,感知危险这一点吗?

        红鸟感觉自己混乱了。

        学者并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疑惑而生气,也没有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他只是微微笑着,看向池翊音:“之前就想要拜访池教授,可惜,池教授离开大学的时候,当时我被困在另外一个a级副本,无法及时亲自拜访,竟然拖到了今天,才得以与你见面。”

        学者推了推眼镜,整肃衣衫,一副郑重的模样,然后再一次站起身,向着池翊音深深鞠躬。

        九十度的鞠躬,长达三分钟的静默。

        他显得如此隆重。

        而悲戚。

        池翊音抬头看向学者,恍惚中好像回到了曾经山林中的鹿川大学。

        当年,鹿川大学在现实中堪称惨烈。

        上千师生死亡,山火连绵不绝。

        却连悲剧最初起源的原点,都被人遗忘。

        那是……被伤害的女孩,无助而悲愤的怒吼。

        但是在那场灾难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大火中。

        来自于神明的力量,神罚的火焰只烧灼罪孽,无罪的人得以从大火中安然无恙离开。

        游戏场内的黑市商人,就是当年鹿川大学的幸存者,也是受害者的爱人。

        为了报复加害者,与已经死去的女孩再一次相遇,那玩家不惜在游戏场内十二年隐忍,等待时机一举进入鹿川大学。

        这样看……鹿川大学的幸存者,是可以进入游戏场的。

        既然有一个黑市商人了,那多一个a级玩家,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

        池翊音没有阻止学者,而是深深注视着他,眼带审视。

        三分钟。

        向所有死去的师生默哀,向当年被伤害却无人发现的孩子们道歉。

        良久,学者才直起身

        ,重新看向池翊音时,镜片后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池教授,你做了我想要做,却没能做到的事情。”

        学者抖着嘴唇,郑重向池翊音做了自我介绍:“我是青汌学院的化学教授,也曾经是……池晚晚的授课老师之一。”

        “但并不是游戏场内被复现的青汌学院,而是现实中,那个早在很多年前就丧生于山火中大学。我在那里任职,是那里的教授,也是当年事情的亲历者。”

        池翊音心下叹息。

        果然。

        称呼他为“教授”,相当于比起玩家这个身份,学者更偏向于承认他在鹿川大学的所作所为。

        当年没能救下学生的教授,终究在数年后死亡,然后进入游戏场,一直到现在,竟然还有与池翊音相见的机会。

        像是现实与虚假碰面。

        这种奇妙的感受,令池翊音感到惊奇。

        他微微笑着,伸手向学者,同样正式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池翊音。”

        像是承认了学者,以及他过去数年间所做的努力。

        学者也伸出手,重重握住。

        池翊音笑道:“我很高兴能看到,晚晚有你这样的老师。这对她意义非凡。”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她们的苦难视而不见,还有人注意到了她们,更在她们死后,还愿意给予帮助,不曾遗忘过她们的存在。”

        透过灵魂深处的链接,池翊音能够感受到,池晚晚在惊讶于当年教授对自己关怀的同时,也在无声哭泣。

        学者却叹了口气,满脸愧疚。

        “我当年虽然注意到了池晚晚上课时经常走神,但我那时只以为她是谈了朋友,或是被时下流行的游戏迷了眼,分心不在学业上,并没有向更深处去想。”

        “她是我在实验室的助手,作为她的化学教授,她有一段时间经常会问我有关于炸药制作的问题,也询问过其他的危险事情。但是,我只当是她是对这方面有所好奇,并未多想。”

        说起曾经的往事,即便数年过去,但学者依旧眼含愧疚,深深自责。

        “如果我当时能再多问几句,多关注一些学生的个人生活和心理问题,或许,她们就不至于死亡,还有可能救回生命。”

        “我没能做一个合格的教授,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在想,要是那时我没有那么粗心,就好了。”

        他长长叹息:“最伤心的,莫过于‘本可以’。”

        “但好在,我当年没有做到的事,池教授你做到了。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在鹿川大学出事之后,学者幸存,却在苏醒后得知了鹿川大学死伤上千师生,并且校园内还发生过那样恶劣的侵犯事件。

        其中的受害者,以及被牵连的人中,就有自己的学生。

        学者的愤怒无以复加,更加自责于自己没有在学生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帮上忙。

        但是,当时一切都已经葬于山火。

        包括真相。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然后被人遗忘。

        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当时的痛苦刻骨铭心,让他无法忘记。

        活下来的人,总会因自己的幸存和其他人的死亡而愧疚,并深陷其中无可救赎。

        因此,他在那之后再没有做其他的事,而是将自己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对鹿川大学当年真相的探索中,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并且归还池晚晚一个真相和清白。

        他不再教书,也不再向其他人说出自己鹿川大学教授的身份。

        因为他对此深深愧疚,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做一个老师。

        直到几年前,他突发疾病,死在了图书馆。

        却在死亡

        的瞬间,被拽入了游戏场,来到了这与现实不同却又有太多接轨之处的地方。

        在意识到游戏场有可能是现实的映射之后,学者就一直在试图寻找池晚晚,以及当年鹿川大学的踪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建设,做好与池晚晚见面的准备,池翊音就已经通关了副本,让池晚晚的灵魂重获自由。

        “谢谢你,池教授。谢谢。”

        学者微笑:“你不仅救了池晚晚,也救赎了我的灵魂。在副本通关之后,我这些年,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池翊音笑着接受了。

        随即好奇问道:“刚刚你是第一批抵达包厢的,对凶手身份有无猜测?”

        “或者,你看到什么人离开,或有任何残余的力量了吗?”

        在这个问题之下,学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吟半晌,随即遗憾的摇了摇头。

        认出池翊音之后,学者一改对其他玩家冷淡理智的态度,对池翊音多了几分亲近的温度,知无不言,就连自身的情况都向他说明。

        但在凶手这个问题上,学者却既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也给不出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他没有欺骗池翊音。

        事实上,在学者第一个冲到包厢门口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池翊音见到的模样了。

        到处都喷涂着鲜血,包厢的门半开着,玩家倒在地面上死相惨烈,气绝身亡。

        当时玩家刚刚断气,凶手本不应该走远。

        可学者却在周围什么也没有看到。

        就好像这个凶手……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所以,我对这件事有一个怀疑。”

        学者顿了顿,压低声音问池翊音:“杀死玩家的,真的是另一个玩家吗?”

        池翊音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怎么说?”

        学者指了指包厢内的摆件:“正如我之前猜测的,这里不像是一个人追杀另一个人,而像是房子活了过来,所有的家具甚至是空气,在追杀住在包厢里的人。”

        “这人被逼无奈,想要离开包厢,却也因此而死亡。而我因为距离得近,所以立刻就赶来了。可即便如此,也没能看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觉得奇怪吗?”

        学者道:“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凶手本身就不必跑,它还在我们眼前。”

        “只不过,是我们自己忽略了它们。”

        他凌厉伸手,指向包厢内倒塌一地的家具。

        在任何人看来,学者的猜测都如此荒谬——家具杀人!

        听听,这是何等古怪的言论,为了抹消自己的嫌疑,都能做到这种份上了吗?太疯狂了!

        正常人都会对这个结论嗤之以鼻。

        但是池翊音却看向包厢,若有所思。

        如果是在进入死亡深渊,遇到小怪物之前,池翊音或许也会对学者的结论持怀疑态度。

        但是,就在他自己的包厢里,他就已经见识过那些家具是怎样像受伤的人那样,流出血液,甚至在包厢里汇聚成血海,将他们所有人都吞没其中。

        地下城池里,死亡也仿佛有着自己的神智,是活着的。

        见识过如此多古怪之事后,池翊音对任何可能性都不再觉得奇怪了。

        游戏场……

        没什么不可能的。

        池翊音微笑着点了点头,认可了学者的理论。

        这却反而让学者挑了挑眉,惊讶的看向池翊音:“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池教授?”

        池翊音笑了:“问什么?你的猜测已经够奇怪的了,如果你想要骗我,不会用这么不靠谱的理论来搪塞我,反而会找一个看起来正常的

        结论。那样对于其他人来说,才更加好接受,也能更好洗脱你的嫌疑,不是吗?”

        “而且。”

        在学者惊讶的注视下,池翊音随意伸手向旁边一掏,就将一直跟在自己旁边假装是个挂件的小怪物,拎到了学者面前。

        “我都见过它了,又怎么会觉得你是在骗我?”

        池翊音笑着反过来安抚学者:“放心,比这更离奇的景象我都见过。”

        ——如果我说,我身后站着神明,你会相信吗?

        池翊音:有什么比神明在侧更古怪的吗:)

        学者并不知道池翊音心中所想。

        他先是被小怪物吓了一跳,随即慢慢缓和,重新满意的笑了起来,觉得终于有了可以理解自己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池教授。”

        学者主动询问:“我可以暂时和你同行吗?作为临时同伴。你也看到了,新世界有太多不确定性,还是多一个同伴要方便些。”

        他还怕池翊音觉得为难,主动道:“请放心,我知道肯定早有同伴,他们不一定会接受我,你也没有太深的了解我,不会立刻付出信任。我也并不要求。”

        “我只需要你知道,我绝不会做出背后伤人的举动——更何况,你是救了池晚晚的灵魂,和鹿川大学的人。”

        池翊音静静看了学者几秒钟,从对方坚定的眉宇之间,看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然后,他笑了,点头同意:“好。”

        池翊音话音落下,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却不敢说话的红鸟,立刻就挤了过来,努力探头向学者。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红鸟显得比池翊音要焦急得多,像是被谜题憋疯了的侦探:“能问下你是觉醒者吗?称号是什么?”

        这已经算是很私人的问题了。

        称号对于很多觉醒者来说,既是一种威慑,也是底牌。

        在与同级别的强者对峙时,很少有觉醒者会主动说出自己被掩饰得很好的称号。

        那会告诉他们的敌人,他们的力量大抵是怎样的类型,有什么样的效果。

        相当于自己掀开了底牌,让敌人有所准备。

        很多觉醒者都不会这么做。

        ——京茶除外,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知不知道,反正他的拳头足够硬。死人是不会传播消息的。

        学者惊讶了一下,却并没有觉得红鸟过于尖锐的问题是冒犯,而是微微顿了顿,便道:“我确实是觉醒者。称号是……”

        “‘节制’。”

        所有的敌意与和平都循环涌动,黑与白之间轮回往复,能量自有守恒,圣水在杯中轮转。

        节制。

        所有力量的平衡点。

        学者能够看到双方力量对撞时,力量互相抵消的那一点,在两者之间达成的微妙平衡,就是风暴眼之中的平静地带,一丝微风也不会掀起。

        相当于他是最会寻找安全之地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根本不擅长武力的情况下,还能不依赖同伴的一路走到现在,成为a级玩家。

        其他人的拳头是很强。

        但那要真的能打在他身上才会生效。

        如果力量都无法对他起作用,又要如何才能伤害他甚至杀死他,以致于让他惧怕?

        学者微笑着看向红鸟,对他的惊讶心中了然:“我并不是张扬的性格,也比较注重个人隐私,所以一直以来在游戏场中都像个透明人,没什么名气。你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

        被打击到恍惚的红鸟,再次迎来了暴击。

        对于一名情报专家来说,什么才是最残酷的?

        ——告诉他,你的情报根本不全,甚至

        就连本应该重点关注的人群和情报,都被你遗漏了。

        还不止一次。

        而是持续数年。

        红鸟神情恍惚,觉得这比汤珈城里五天五夜的小黑屋,还让他窒息。

        “杀了我吧,我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红鸟欲哭无泪。

        学者没想到自己的称号能对红鸟造成这样的伤害,一时间有些抱歉。

        池翊音不由得失笑,拍了拍红鸟,道:“都能进入新世界,甚至是神明候选人了,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足为奇。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你现在面对的对手,很多都已经突破人类极限了。”

        “把其他人当做怪物看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在这方面,池翊音倒是很有心得。

        ——经验来源于曾经那些被他打击得怀疑人生的同学们,以及每一个倒霉遇到了他的同龄人们。

        红鸟:“……你是在安慰我吗?”

        他怨念的幽幽看着池翊音: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怕是嫌弃我死得不够快吧?

        池翊音耸了耸肩,笑得轻松。

        学者却抓住了两人对话之中的一个关键词。

        “神明……候选人?”

        学者迟疑着问道:“这是什么?”

        池翊音转头看向他,眼带查探,随即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么重要的消息,似乎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真相才可以。”

        池翊音歪了歪头,面色从容温和:“你既然能走到这里,并且获得了称号的力量,就应该知道有关于游戏场的真实——哪怕只是一部分。”

        “你应当很清楚,在这里,资格很重要。如果由我来帮你得知一些情报,那反而是害了你,让你失去资格。所以……”

        剩下的话不需要池翊音说,学者就已经感激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得到了线索,这也是很大的帮助了,足够他向着这个方向探查。

        池翊音微笑着起身,转头看向其他玩家时,看到他们还在彼此怒骂着指责,互相猜忌,说对方就是加害者。

        池翊音:“……幸好这是新世界。”

        要是以之前游戏场的规则,再加上当时的系统,恐怕这样的情况早就触发了投票系统,让玩家们齐心协力杀死某人。

        好在现在更换了新系统小云海,而且小云海还是被池旒劫持……池旒。

        想到这个名字,池翊音眼眸沉了沉,心中忽然有了猜测。

        学者说起包厢内最初的情况,以及凶手线索的时候,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要么是怪物杀人,就像是他先前在包厢里遇到的那样。

        只不过他及时阻止了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怪物,逼得它们不得不现身,甚至将他拽入了死亡深渊,却反而让他利用把死尸当零食的小怪物,除掉了那些死尸。

        而眼前死在包厢中的玩家,却没有那么好运气,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因此而被怪物杀死。

        要么……

        就是与池旒有关。

        池翊音还记得,最初大家听到动静的时候,可并不是玩家死亡。

        而是地震。

        来自于云海列车的震动,让每一个玩家都足够感受到它的存在,并因此而被威胁着生命,跑出来查看。

        池翊音刚刚细数过沿途见过的人,他发现,不仅所有车厢中的列车员不见了,同样古怪的,还有包厢。

        ——每一扇包厢门,都是打开着的。

        就算除了童姚两人之外的所有玩家都在这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匆忙之下没来得及关闭包厢门,那,还有那些并没有玩家入驻的包厢呢?

        为什么连这些包厢的门都是大开着的,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包厢里跑了出去?池翊音并不是没有见过没有玩家的包厢,应该是怎样的。

        楚越离和斯凯的包厢,就在他旁边,而那两个包厢因为没有主人,甚至没有其他人能够拉开包厢门。

        像是列车长最开始宣布的那样,只有持有包厢钥匙,才能打开门。

        并且这把概念性的钥匙,会确保除了主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权限进入。

        ……等等!

        池翊音忽然愣住了。

        他的眼眸缓缓睁大,在重新梳理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之前陷入了思维惯性,因此没能看出逻辑中隐含的缺陷。

        包厢的主人持有钥匙,除了钥匙,无法打开包厢。

        但这条规则,是在第一次选拔之前被列车长说出的。

        当时所有玩家包括npc都还在,没有人死亡,也因此,列车长口中的规则是针对整辆列车都起作用的。

        但是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死亡,幸存者差不多都集中在了这里。

        这就意味着另外一件事——死亡的人,都会被回收包厢,那些包厢自然也就成为了无主之地,钥匙失去了本来的作用。

        包厢的门会被打开,也并不违反规则。

        而是在规则之外。

        如果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那本来是对玩家们起作用的规则,又怎么会将那里囊括其中。

        但是,楚越离和斯凯的包厢,没有打开!

        他们两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最开始就没有让池翊音给出确定的死讯,甚至会做出在所有人离开车厢的时候,还将京茶留在那里驻守的举动。

        池翊音也在猜测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

        而现在包厢的异常,就成为了这个猜测最大的证据。

        楚越离……和斯凯…………

        池翊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刚还怔愣的眉眼忽然间凌厉。

        他转身就向来时的路跑去,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和速度。

        被池翊音推开到两侧的玩家一时都有些发蒙,连原本的对峙和怒骂都忘记了,转身迷茫的看着池翊音的背影。

        “他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为什么他反而向别的地方跑?”

        几名玩家对视了一眼,皱眉道:“该不会是他心虚,害怕被我们发现破绽吧?”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加害者,害怕我们的报复,所以才在我们发现之前离开?”

        “对!”

        有人不自觉的顺着最先提出这个可能的人的思路,对此猜测道:“如果在这里被发现,那就是被我们所有人围攻。逃跑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真是他?”

        “他不是那个最快达到a级的池翊音吗?”

        “不太可能吧?”

        但即便嘴上说着不可能,那些持怀疑态度的人,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冲向池翊音离开的方向。

        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就算错了,被冤枉被杀死的也不过是一个池翊音,但是如果放过了,那下一个死的可就有可能是他们了!

        所有的玩家都被调动起来。

        但是他们刚跑没两步,就发觉自己眼前的亮度陡然下降。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独自一人站在车厢走廊上,单手插兜,姿态悠闲,甚至没有做出攻击或有威慑力的姿态,却将所有人都挡在了这边,无法再前进一步。

        “你不是……池翊音的同伴吗?”

        有人认出了挡路的人,正是黎司君。

        虽然并不知道

        黎司君的底细和姓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他的忌惮。

        “你的同伴杀了其他人,下一个也有可能对你下手,你不担心吗?”

        “让开!如果你的同伴什么都没做,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反倒是你现在的态度,很值得我们怀疑!”

        “别因为你自己的任性,害了你同伴!”

        黎司君对这些玩家的“苦口婆心”好意劝阻,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他微笑着看起来如此温和而无害。

        但是,就在其中一名玩家自以为起了作用,因此向前踏了一步之时,却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脚,我的脚啊啊啊!”

        其他人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去。

        结果却看到那玩家的脚竟然像是高温下融化的蜡烛,死死粘在地面上,已经变形甚至失去了脚的模样,与地板融为一体。

        而玩家在剧痛之下根本站都站不住,踉跄跌倒在地。

        可就在他倒在地面的一瞬间,就像是一尾鱼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立刻开始了激烈的挣扎,拼命想要从地板上起身。

        却因为脚已经被粘在了地面上而失败。

        一时间,车厢里回荡着玩家惨烈的叫声。

        其余人愕然的同时,看向黎司君的眼神也更加惊恐忌惮,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有了同一个敌人时,这些刚刚还在彼此指责猜忌的玩家,忽然变得空前的团结,好像倒在地上惨叫的玩家是他们的至亲至爱一般。

        黎司君却嗤笑一声,没有将这些人的态度放在心里。

        “先说好,这可不是我做的。”

        黎司君摊了摊手,神情漠然。

        他垂眸扫过地面上翻滚着的玩家一眼,金棕色眼眸一片黑沉,没有半分光亮。

        “我还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如果能够保护音音,那对我来说,并不是应该藏起来的事情。”

        事实上,在黎司君之前,就有人先一步出手。

        ……不是人。

        是怪物。

        被池翊音遗落在原地的小怪物蹲在原地,两只眼睛在瘦得皮包骨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像是金鱼一般。

        它的神情看起来如此天真无辜,完全让人无法想象,它刚刚是如何在一瞬间出手发力,轻松就将一个a级玩家重伤至此的。

        但却是确确实实,是这个得到了池翊音姓氏的小怪物,保护了他。

        ——在所有玩家都猜忌池翊音的时候,一个小怪物,却毫不犹豫选择了站在他这边,坚定得没有丝毫动摇。

        其他玩家在看到黎司君眼神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也慢慢转身,屏息看向自己身后。

        小怪物就蹲在那里,无声无息。

        可它身下的地面,却渗出鲜血,慢慢向周围蔓延。

        直到将所有人所站立的地面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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