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 孟如霜还是老老实实的去道歉了。
向晚看到她过来，挑了下眉梢，还算明智，没有选择逃避。
躲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反正这个歉她是道定了的。
向晚可不会心软放过她。
她淡淡道, “你先等等, 我先忙完再说。”
先完成工作再说, 工作比较重要。
孟如霜一夜没睡好, 眼下青黑, 整个人都是虚的。
而向晚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看着她坐在设备前，悠闲地打开设备，对着麦克风开始了广播。
孟如霜忍不住咬了下唇, 她很讨厌向晚。讨厌她长得漂亮, 讨厌她随心所欲的性格, 讨厌她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
明明以前蠢得很, 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
孟如霜心绪杂乱，直到向晚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该她道歉了。
孟如霜深吸一口气, 对着麦克风缓缓道：“大家早上好，我是孟如霜，今天在这里我要像向晚道个歉……”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晚, 对不起。”
孟如霜说完，眼神看着向晚，等她的回复。
向晚弯了弯唇：“没关系，孟同志。不过, 做人呢，人品还是很重要的。下次可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她的语气宽容大度，看着她的眼神却带着不屑和嘲讽。
听到她内涵自己没有人品，孟如霜脸色涨的通红，又气又恼。
最后一言不发地跑了。
向晚慢悠悠关掉设备，上午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可以歇一歇了。
厂里听到广播的人议论纷纷。
虽然宣传栏也通报批评了，但有些人没去看，有些不识字，消息比较滞后的人都有些傻眼，没想到一向温柔善良的孟如霜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孟如霜辛辛苦苦经营的形象破裂了，揽的好人缘也消散了大半。
道完歉，孟如霜一路跑回办公室，直接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她就忍不住颤抖。
苏月英和孟如霜是朋友，看不得孟如霜难受。
连忙去安慰她：“如霜，你没事吧？”
孟如霜没有说话。
“那个向晚也太过分了，你都道歉了，怎么还那样说你！”苏月英气呼呼道。
孟如霜眼眶通红：“是我做错了事，和她没关系。”
孟如霜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认错。
把姿态放低，示弱才有出路。
“你都受到惩罚了，也和她道歉了，她还得理不饶人……”苏月英很不服气，她是个护短的人，一向帮亲不帮理，见不得自己人受委屈。
再说了如霜也没造成什么影响，还让她得了好处成了广播员。
林曼看了一眼那边的姐妹情深，默默地想，有理为什么要饶人，人家也没说错啊……
黄怡就没林曼那么含蓄，只默默在心里吐槽，她明晃晃的路过那两人，然后停下脚步，斜了她们一眼，很是不屑。
“得了吧，做错事还有理了，人家得了理凭啥要饶人？上班的时候不好好工作，哭哭啼啼的干嘛呢。”
说完，黄怡便翻了个白眼离开了。
黄怡对向晚挺有好感的，之前她上报的那张照片就是自己拍的呢。
她跟刘玉关系也不错，刘玉临走前也特地让她关照一下向晚，说小姑娘人不错。
孟如霜皱了下眉，抬头看着苏月英，勉强笑了下：“月英，我没事，你回自己位子上去吧。”
苏月英心里不舒服，嘀咕了一声：“我又没耽搁工作，说说话怎么了，她怎么管那么宽呢！”
亏她们还是一个办公室的，居然向着外人说话。苏月英不服气，但是不敢对上黄怡，只能私下抱怨。
“谁管得宽？”陈主任这时候进来了。
苏月英没想到主任这时候过来，她缩了下脖子，有些慌了：“……没什么。”
孟如霜也赶紧站起来，目光期盼地看着陈主任道：“主任，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陈主任看了孟如霜一眼，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她是挺看好孟如霜的，她虽然给了向晚一个机会，其实心里还是觉得孟如霜胜算更大。
陈主任恨铁不成钢，没想到孟如霜竟如此沉不住气，自毁前程。听说她和向晚还是好友，陈主任有些难以接受。
她最讨厌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人，心里对孟如霜的印象一落千丈。
如此心性，不堪大用，陈主任对孟如霜下了评价。
她淡淡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忙自己的吧。”
随后她看向林曼，语气温和：“林曼，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主任。”林曼连忙站起来，跟在陈主任后面出去。
孟如霜看着林曼和陈主任离开，失魂落魄地坐到位子上，陈主任已经对她失望了。
苏月英顾不上孟如霜，看到陈主任离开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没啥上进心，恨不得领导看不见她不搭理她。
＊
向家知道向晚调到了广播室，都高兴地很。
赵春梅还特地买了两斤肉，给向晚做了顿香喷喷的红烧肉。
向晚尝了一口，红烧肉软糯入味，味道极好，她一不小心吃多了。
她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感叹了一句。
“好撑……”
狗蛋儿跟向晚同款姿势，学着她捂着凸起的小肚子，跟着感慨：“姑姑，我也好撑啊！”
向阳被他们逗笑了，一只手拎着狗蛋儿的衣服将人从椅子上提起来：“走，小叔带你散步消食去。”
狗蛋儿蹬了蹬腿，嘴上嚷嚷着：“姑姑，姑姑一起去。”
向晚想了想：“行。”
向阳把他放下，向晚起身牵着狗蛋儿的小手，一起出门溜溜。
向阳慢悠悠跟在后面。
这会儿天黑得晚，夕阳还斜斜坠在天边。有微风轻轻拂面，带走了燥意，使人心情舒畅。
前面树底下几个老人围在一起，向阳瞧见。
“那边在下棋呢，我去瞅瞅，你逛会儿就带着狗蛋儿回去啊。”
向晚对这种老年人活动不是很感兴趣，懒散地嗯了一声。
走着走着，向晚遇到了钱嫂子和她儿子。
两个大人还没说话，两个小孩子已经热情地开始打招呼。
“狗蛋儿！”虎子看到狗蛋儿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狗蛋儿也大声回应：“虎子哥哥！”
钱嫂子还记着上次她小气不给她糖的事情呢，哼了一声她故意掏出两颗糖塞给儿子。
“虎子，来，吃糖。”
虎子一听有糖，连忙扭过脑袋，一把从他妈的手里抓走糖果。
他数了数，才两个，他道：“妈，再给我一个！”
钱嫂子有些肉疼，但看了向晚一眼，决定让她看看自己的大方，忍痛又掏出来一颗给儿子。
虎子接过糖，咧嘴笑得开心极了。
他跑到向晚和狗蛋儿面前，大方道：“给，咱们一起吃。”
不止狗蛋儿有，他还给向晚分了一颗。
钱嫂子：“……”
“狗蛋儿姑姑，给！”虎子仰头看着向晚，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狗蛋儿姑姑真好看！
向晚不由看了一眼钱嫂子的脸色。
果然，看着儿子巴巴的给向晚送糖吃，钱嫂子气得脸色都变了。
这小兔崽子！
向晚有些好笑，看着虎头虎脑的虎子，比他妈可爱多了。
她笑了笑，温声道：“谢谢虎子，我不吃糖，你留着自己吃吧。”
虎子见她不要，就塞回了自己兜里。
钱嫂子松了口气。
狗蛋儿接过虎子给他的水果糖，又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虎子。
“我也有糖，我们换着吃。给，虎子哥哥。”
虎子看到大白兔奶糖眼睛都瞪大了，他咽了口口水。
这个糖他吃过，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糖了。
他妈过年的时候才舍得给他买，平常他都吃不到。
钱嫂子脸色又由阴转晴，没吃亏。
虎子接过大白兔奶糖，又不好意思地把兜里的糖拿出来递给他：“我再给你一颗吧。”
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大白兔奶糖很贵的。
狗蛋儿摇了摇头，“不用啦，狗蛋儿吃一个就好啦。”
钱嫂子：“虎子，回家了。”
“哦。”虎子对狗蛋儿道：“明天咱再一起玩啊，狗蛋儿！”
逛了逛，也差不多消完食了，向晚牵着狗蛋儿慢悠悠地回家。
第二天。
邮递员送了个大包裹过来，看了眼地址和寄件人，是向晨寄的。
赵春梅打开包裹，最先把信拿出来，让向晚给她念念写的啥。
向晚接过信，扫了一眼，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说自己在部队里挺好的，让家里人不要担心，包裹里面是给家里人的东西，有些是战友那边的特产，还有些是他自己买的，其中有个小包裹是专门给狗蛋儿的。
本来是他在部队的战友给狗蛋儿准备的见面礼，结果狗蛋儿没去随军，他就把东西寄回来了。
赵春梅不住道：“这也太破费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赵春梅有些心疼。
向晚笑了笑，提醒道：“妈，钱不就是用来花的么。狗蛋儿是他亲儿子，你和爸是他父母，这钱花在你们身上是应该的……他给你就拿着，就算你用不着，以后不是还能存着给狗蛋儿么。”
赵春梅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那沈芸香和小石头可是也在部队里面呢。
她得多为狗蛋儿打算，替狗蛋儿多攒些钱。
“你说得对！”赵春梅道：“你大哥喜欢我腌的咸菜，上次没给他带多少，他不是说他那些战友也爱吃么，过两天给他多寄一点。”
＊
几天后，赵春梅腌好了咸菜，把罐子密封的严严实实，往邮电所的方向走去。
填了单子，把东西寄了，赵春梅慢悠悠地往回走。
准备顺路把在外面玩儿的狗蛋儿喊回家，结果被几个大院里的妇人喊住了。
赵春梅停下脚步，诧异地瞥了她们一眼：“啥事儿啊？”
一个妇人满脸好奇地道：“哎，赵婶子，你家向晚是不是处对象了？”
赵春梅愣了一下，问道：“你咋知道的？”
这件事儿也就家里人知道，大院里的人她都没说呢。
“有人看到你家向晚和男人走一块儿呢。”另一个人忍不住说道：“向晚和她前头那个对象分了没多久吧，咋这么快就再找了？”
赵春梅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人，皱眉道：“咋地，我家晚晚处对象犯法了？还是碍你眼了？”
那人见赵春梅这么不客气，脸上有点挂不住。
“赵婶子，你至于这么冲么，我这不是关心向晚么，这么短时间能找到啥好对象，可别比上一个还不如……”
赵春梅哪里听不出来她的不怀好意，她淡淡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晚晚现在的对象优秀着呢，不仅长得英俊，还是搞科研的，出息着呢，而且对我们晚晚又好。那方明算啥玩意儿，压根就不能比……”
赵春梅虽然还没见过小陆，心里不是很有底，但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决不能让她们看轻。
“这么优秀啊，啥时候带来让大伙瞅瞅？”她撇了下嘴角，语气中透露着明晃晃的不信任。
“是啊，赵婶子。男方是科学家呀，可真了不起，我们都没见过呢，啥时候让我们长长见识呗！”
赵春梅不咸不淡地道：“人家忙着呢，哪是你们想见就见的，有机会再说吧。”
她都还没见过呢。
懒得和她们多说，赵春梅转身就回家了。
这天向晚下班，发现她妈有些不对劲，她问：“妈，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是狗蛋儿惹你生气了？”
赵春梅没好气道：“我生的是你的气。”
“啊？”向晚一脸无辜，她也没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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