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不知道为什么，秦时又心生怜惜。
这个女人明明现在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不管她，也没有人会来谴责他。可他就是不想放任她不管她。
哪怕这么多年没见，他也做不到。
秦时摸到了裤子口袋里的一张卡，想留给她。又觉得她百分之一百二不会收。
算了。
秦时把单买了，两个人离开了咖啡店。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背道而驰。
——
只有短短几个月，他们的生活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林简林律师，帮郭楠打赢了官司，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
林简把自己和祁延离婚的消息告诉了家里，解释了原因。在父亲身体好的差不多以后，她撤出了东渡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身份，一个人飞去了美国。
祁延带领的康悦集团有限公司跃居《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第341名。成了一名非常优秀的青年企业家。而他们那个圈子也都知道了康悦的总裁被自己老婆离婚了。
郭楠在离婚以后，没有离开青城，而是在秦时的劝诫下，在青城开了一家花店。秦时给她投资，她分他红利。
而花花公子秦时也回到自家公司开始工作，不再继续游戏人间。
好像每个人都过得还不错。
这是留在表面的东西，你看到内里了吗？
在美国留学的那些日子里，林简换了一个攻读方向。从民事诉讼转为了商业诉讼，她系统的学习了商业法等一系列相关法律。
在农历腊月二十七临近春节这天，国内是晚上十一点，美国是上午十点。
林简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祁延打来的。
离婚之后的他们并没有像别的情侣一样删微信删电话，一串已经刻在dna里的数字删与不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换手机号是因为现在的手机号绑了各种卡合种app，还有一些工作事情，换卡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必要，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美国一月份的天气还很寒冷，现在的林简正窝在屋子里端着一杯咖啡暖手。
林简接起电话，只听那边的人口齿不清的说着：“老婆，想你了。想抱你亲你睡你，都快想疯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嗯？”
在美国的几个月，这是祁延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林简也从来没给祁延打过电话。
准确来说，她没给任何人主动打过电话，只是偶尔有那么几个人来问候她一下。
“你喝酒了？”林简尝试着开口。
祁延现在正在卧室大床的旁边，他靠着床，坐在地上。
今天的祁延很乖，问什么答什么。
“嗯，喝了。今天公司年会，不得不喝。”
林简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祁延可是能把自己喝到胃出血的人。
林简又问：“白的还是红的？”
“白的。”
照去年那个样子，康悦公司年会之后，祁延也是喝多了。有的人喝多了呼呼大睡，有的人喝多了“造反”。
祁延就属于后者。
所以那天年会结束以后，林简就像照顾一个巨婴一样照顾了他大半宿，一会儿想要这个，一会儿想干那个。
当时给林简的感觉不是不耐烦，而是觉得这样的祁延可爱。褪去了身上原带的锋利，留下了一身柔软。这样的反差可不多见。
这个总裁，酒品不太好。
林简现在担心他的胃会不会痛，问他：“你的胃疼不疼？”
祁延顿了半晌才开口：“疼。”
也不知道真疼假疼。
“在卧室里，梳妆台最下边的那个抽屉里有奥美拉唑和胶体果胶铋，去找找看。”
祁延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一眼他的卧室，根本没有梳妆台。
“哪里有梳转台？”
祁延说没有梳妆台，这才让林简想起来，他们已经离婚了，祁延已经不住在那，他搬出去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又不那么真实。
他们还像以前那样，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就像没分开之前一样。祁延的毛病一点没变，喝大酒，喝完以后就胃疼。
现在没办法，林简只能先跟他说：“我让你助理给你送点药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简去找通讯录里周助理的电话，拨过去。
林简看了一眼时间，国内应该是半夜了，在想他是不是睡了，如果睡了，还能找谁给他送药。
幸运的是，周助理接了电话。
周助理清醒干练的叫了林简一声：“太太。”
现在的林简听到这个称呼，仿佛受之有愧一样，纠正他：“别这样叫了，我不是他太太了。别叫太太就行，其他叫什么随你。
又跟他解释了她来电话的目的：“你们祁总今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
“不到一瓶，四十三度白的。”
这不是喝死的节奏么？
林简皱眉，“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周助理拦了，可惜拦不住，他也看出这段时间祁延心情不好。他想，或许发泄出来就好了。
周助理没为自己辩解，没吭声。
林简也没在意，她告诉他：“你现在去药店给他买奥美拉唑和胶体果胶铋，如果他吐了，记得带他去医院。他的胃很脆弱。”说到后边，林简有些着急。
周助理说：“好的，我马上去。”
林简又跟他交代了一些祁延只会在喝醉酒后家里才会有的一些特征，让他注意一下。
“行了，你去给他买药吧。挂了。”林简刚要挂电话，但是周助理说，“太太你等一下。”
不是告诉他别叫太太了么！
林简问：“还有什么事吗？”
“祁总喝成这样应该是心情不好。他这段时间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其他的能推的都推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生活，每天下班就是回家。祁总的那些兄弟叫他去喝酒他也不去。”周助理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着，“偶尔我去接祁总的时候，祁总都是晨跑刚回来。他一个经常赖床的总裁，竟然在晨跑。我大着胆子问过他原因，他说是因为你。所以太太，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不是在给祁总辩解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和祁总这样分开太过遗憾了。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活着的人不应该好好珍惜对方吗？难道要等……”周助理说到这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说，“抱歉，太太，我不该说这么多，我去给祁总买药。”
说完，周助理挂了电话。
林简真的有被这些话惊到，她告诉过祁延，离婚是他们之间沟通的问题，是她的问题，是她想要找寻自由。
她当然知道活着的人应该好好珍惜，可就不能活出自己了么。
她没想到祁延会改变，改掉了他多年的赖床习惯，去晨跑……那在他下班以后居家的时间呢，他在干什么？
把手机放在一旁，林简把目光投到书上，可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祁延抬起眼皮看一眼是谁，“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走了吗？”
刚刚就是周助理送他回来了，只不过被祁延赶走了。这间房子的密码祁延也告诉了周助理，是因为他经常忘记带什么文件到公司，他就会让周助理回去取一下。
周助理说：“太太让我给你买药。”
然后周助理把买来的药按照说明说给他抠出来，放在他手里，又去给他家总裁倒了一杯水。
祁延就着水把药吃了。
祁延现在的状态跟刚刚给林简打电话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
他刚刚已经吐过一次，可能酒有些醒了。也可能打电话的那个祁延就是装的。
“我老婆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都离婚了还叫的那么亲热，林小姐现在跟你没关系。周助理腹议。
“就让我给你买药，如果你吐了让我带你去医院。”
祁延盯着周助理的眼睛，呵了一声，问他：“她在关心我吗？”
呵，你刚刚听不出来吗？
“没说不该说的吧？”祁延又问。
周助理挠挠头，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好像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
但是周助理怎么可能承认，他说：“没，不该说的一句没说。”
祁延反问：“你觉得什么是不该说的？”
好家伙，喝成这样还能诈他一下，你也是挺厉害。
周助理：“……太太就问我你喝了多少，然后让我给你买药。没说别的了。”后边的那一大段话，周助理是不可能说的。
祁延没在为难他。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祁延起身跑去了卫生间。
周助理连忙跟过去。
“祁总，我送你去医院吧。”周助理顺着他的背说。
“帮我倒杯水。”
“哦，好好。”周助理去给祁延倒了一杯水，拿给他。
祁延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漱漱口，吐掉。
“去什么医院，死不了。”祁延不肯去医院。
周助理没办法，给林简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周助理说：“太太，祁总不去医院。”
祁延瞪着他，没想法他来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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