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同生共死
“不去不去，你让我看合同。”陆拾染往后坐，不肯离开沙发，伸着小脚丫给他看，“你看我为了我的新材料，脚都走肿了。封先生，我给你去拿药，你赶紧吃了，老实去睡吧，让我看会儿文件，明天开会要用的。”
“哦……小可怜的脚肿了。”封景琛呶了呶嘴，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托起她的小脚看。
“肿了吗？这里？这里……”他坏坏的用手指在她的掌心挠。
陆拾染怕痒，又气又忍不住笑，倒在沙发上不停地扭，想把可怜的小脚丫给救回来。
“不闹了。”她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巴巴地指着他嚷，“封景琛你是个坏东西，我还有孩子呢。”
封景琛的身子慢慢俯下来，鼻尖往她的鼻尖上亲昵地蹭，“染染，你也是我的孩子啊。”
“呸，你还想占我便宜，你生得出我这么大的孩子吗？”陆拾染不客气地啐他一口。
“蠢，我是把你当孩子一样宠。”
陆拾染用力把他推开，逃下沙发，快速地说：“对了，我们有乔迁礼物的，我们去拆礼物看吧。”
他们两位大少爷各送了一个包装华美的盒子，并排放在飘窗上。
陆拾染兴致勃勃地扯开了红色的那只，扯开了丝带，小心地把盒子盖儿揭开……
“死沐秦，我就知道！”她脸红了红，飞快把盖子盖上，扭头看着封景琛：“他给你送了个娃娃。”
“那个盒子是颜圣翼拿来的。”封景琛过来看了看，哑然失笑，“这小子肯定是被沐秦给耍了。”
“怎么会！颜圣翼明明是很文雅的人！”陆拾染立刻去拆另一个盒子。
这是一只闪着光的漂亮的绿色盒子，里面整齐地叠着三本书，道德经，诗经，圣经。书上面放着一张卡片，沐秦漂亮飘逸的字映入眼中——封景琛，祝你早日修练成仙。
“那也不能说明是沐秦耍了颜圣翼呀。”陆拾染摇头，不肯相信。
“打个电话。”
封景琛一个号码拔出去，没多久，那边传来了颜圣翼身边那位古板的女秘书不慌不忙的声音。
“封总您好，礼物是颜总和沐总商量好一起送的，您不满意吗？我会转告颜总，明日给您挑一份新的。”
“不必了，好得很。”封景琛朝陆拾染笑笑，得瑟的神情显然易见。
“你还挺了解他的，你们没相爱，真是稀奇。”陆拾染嘴角轻抽，小声问：“我一直不知道，你和沐秦怎么会这么好呢？他也很了解你。”
“很好吗？”封景琛抱着双臂，抬头看窗外。
“好得很呐，你不说，我会专门去叫他吃饭，问他去。他要是摸我，你可管不着了。”
“呵，沐秦那里，我还真的放心。”封景琛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有一回，我和他出海去钓鱼，船跑得有些远，到了深海区。突然船的马达坏了，海上起了龙卷风，当时真很骇人。船上人多，救生衣偏偏少了件。”
“他给你，还是你给他了？”陆拾染好奇地问道。
“我们一起下去，把马达修好了。”封景琛笑笑，平静地说道。其中的惊涛骇浪，现在想想还很后怕。船被打得东摇西晃，海水直往船里面灌。那些人都快吓疯了，只知道尖叫，穿上救生衣直接跳船逃生。
最后一件救生衣摆在封景琛和沐秦面前，都要给对方，都不肯穿。
眼看船里的水越来越多，封景琛索性翻出工具箱去修马达，沐秦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两个人折腾了好久……
“修好了？”陆拾染掩着心口，心跳快极了，那场面，简直就像是在看惊悚冒险电影！
“我和他哪会修马达，龙卷风停了，我们在里面找到了一艘充气救生筏，比那些跳进海里的人舒服多了。”他笑笑，伸手搂住了陆拾染，缓声说道。
“能一起面对死亡，真好。”陆拾染感动地点头。
“他那时候是不会游泳，还怕海里有鲨鱼……”封景琛又笑。
陆拾染嘴角抽抽，这事发生在沐秦身上一点也不奇怪，他就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公子。不过，封景琛却是真心实意要把救生衣让给沐秦。所以沐秦才会那样对封景琛死心塌地的吧？他们这样的人，对感情的渴望，比普通人更强烈。
拿起诗经翻了翻，放回了盒子里，朝红色的那只看，“不然我给你拿去洗洗，我睡隔壁房间去吧。”
“那你还不如就在旁边看着，随时叫给我听给我助助兴。”封景琛轻嗤几声，把那只红盒子紧紧关上。
“变……态……”陆拾染骂了一句，依旧缩回沙发上去看文件。
封景琛吃了药，拿起道德经看，房间里静静的，只有翻页的声音在响动。过了半个多小时，封景琛听到了轻轻的鼾声，转头一看，小妈妈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马上就要进入孕期第四个月了，开始嗜睡，很容易觉得饿，犯困。
封景琛走过去，弯下腰想把她抱到床上去，但一用力，肋骨处立刻就有点疼了。他无奈地把她的身子放平，拿过枕头和薄被给她安顿好。
末了，他拿起她那叠文件回到床上去看。
她批注得很仔细，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把资料的出处都在文件上标明了。
其实陆拾染真是一个勤奋努力的人，和封景琛一样。封景琛看了会儿，渐渐来了兴趣，把电脑打开，敲敲打打，翻翻找找，开始琢磨新材料的事……
一楼的房间里，沐秦站在窗前，盯着外面的夜色发怔。
最近心情一直很糟糕，尤其是在相了几次亲之后，心里就更加堵得慌。那些女人，直奔结婚而来，在他面前作尽了姿态。要么扮妩媚，要么扮清纯，要么扮温柔……
但是，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妩媚、清纯、温柔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得出来的。
你若贪婪，你的眼睛里必会有贪婪的光，戴了美瞳也遮不住。
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到第一次看到于暖的那一天，那时的于暖，是真的妩媚、清纯、温柔。
现在呢？
还能变回去吗？
他的手机震了震，这是于暖今晚发的第六个短消息了，在问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去东山参加贫困妈妈慈善活动的事。因为他和陆拾染拍的视频在网上火透了，于暖建立的基金会向那个小姑娘所在的学校捐了笔钱，想过去做一次现场募捐活动。
沐秦做事，和封景琛一样，不喜欢招摇。于暖不一样，她得靠这些事证明她的好。
他点了支烟，眯着眼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个字：“不去。”
那边再没反应了。
推开了窗户，自然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几许热意，让他的毛孔一下就张开了。
一支烟很快在他指尖燃尽，他又打开了手机，调出陆拾染最后拍的那段话看。她挡着脸，一字一顿地说：“他很好，请你们保护他……”
“好？”他嗤嗤地笑，把手机抬高，慢吞吞地说：“蠢丫头，哪有好男人？你身边那个也就那样。只是，坏男人肯为自己的女人表现得好而已。”
越复杂的人，就越想找个简单的人相伴，他就想找到那么一个人。
“我迟到了，你们两个就在家里吧。”陆拾染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九点，她从桌上抓起了面包，看了一眼两个大男人，拔腿就跑。
“小心点。”封景琛站起来，冲着她就是一顿教训，“陆拾染，你敢摔跤试试。”
“不敢，再见。”陆拾染钻上了车，开着就走。
包往副驾上一丢，文化滑出来，上面多了好些批注，她怔了一下，随即抿唇一笑，“讨厌鬼，就会口是心非。”
手机这时候响了，尚井惠打过来的。
“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尚井惠的语气虽柔和，但有明显的疏离。
“我想谈谈景琛的事，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好到突然把基金会给他。”陆拾染顿了顿，小声说：“爷爷都告诉我了，关于景琛的身世。其实你那么对他，我能理解。但是，你已经做了他这么多年的母亲，请你不要伤害他。不然，我也会把你和彼得的事公之于天下。”
“你威胁我？”尚井惠陡然怒了。
“怎么敢呢，我只是想和平相处，我要保护我的爱人。”陆拾染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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