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是不是很蠢
“哎呀，我刚刚看到的杂志的电子版本，后天就会正式发行了，是我的老同学给我发过来的，他上回听我提过这方面的事，所以看到那篇文章后非常惊讶，马上就与我取得了联系。”
“那篇论文我已经仔细看过了，除了一些小细节，基本上一样。作者是名不经传的一个大学讲师，我听都没有听过这个人，研发团队是求芝集团赞助的R研究室，叶雪颜是其中一个负责人。陆拾染，这样一来，我们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他们到底是怎么盗取了我们的研究成果的！”徐博士痛心疾首地说道。
陆拾染的呼吸发紧，往墙上一靠，脑子里乱了片刻，小声说：“我现在就过来。”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徐博士挂断了电话。
陆拾染背上全是汗，她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徐博士是上周完成的最后研究，资料是严格保密的，只有她和徐博士一人一个U盘，都用技术加密，密码只有她和徐博士知道。叶雪颜是用了什么办法办到的？难道她也有一个胡里一样的厉害人物做帮手？
匆匆赶到徐博士的办公室，他正在和朋友通电话，询问论文的事。见他们一行人赶过来，向他们做了个手势，继续和对方沟通。
一直谈了十多分钟，他挂断电话，失望地说道：“除非我们能证明他们抄袭，所以论文后天会准时刊出。”
“难道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去证明这东西是我们研发的？”陆拾染焦急地问道晨。
“是这样。”徐博士点点头，取下了眼镜，用镜布擦了几下，无奈地说：“前前后后，我们忙了三个多月，想不到……”
“还有什么办法吗？”陆拾染站起来，快步走到了办公桌前。
徐博士苦笑，摇了摇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证明他们是抄袭，是盗窃。他们的样刊已经出来了，而且因为他们的论文做得非常缜密周到，几位大咖非常赞赏，点名要让他们做月末大会的发言。我们虽然也有研究日记，但是顶多证明，我们碰巧了，他们抢先了我们一步。”
“真可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陆拾染软软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全身都充满了愤怒的泡泡，快爆炸了，却无能为力。
“检查一下电脑，陆拾染的应该没问题，博士这里的呢？”封景琛走过来，转过徐博士的电脑看了看副。
“我这部电脑是不联网的，不会通过网络盗取，除非是我身边的人。我正在调查，还没什么发现。”徐博士深深吸气，起身过去推开了窗子，看着夜空缓缓说道：“而且，虽然我带着几位学生一起研发，但核心技术在我手中。不管怎么样，我要对此事负全责。就算卖掉房子，我也会把损失填上。至于小黄那里的投资，所幸我们还只是达成意向，还没有真正转帐过来……哎……”
“徐博士，不要这样，我们还有机会。”陆拾染走过去，小声安慰他。
“哎。”他深深吸气，点了点头。
陆拾染揉了揉额头，小声说：“我们都冷静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挽回。实在不行，我们再做一个项目。”
徐博士苦笑，捋了援被风吹得零乱的头发，灯光落在发丝上，好些白头发被风翻了出来。
他是最新辛苦的，带着科研组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赶在大会之前把东西做了出来。
这样的结果，陆拾染真的很难接受。
她气闷得厉害，安慰了徐博士几句，出来透气。
封景琛跟在她身后，陪着她一圈一圈地在操场上绕。
“封景琛，我是不是真的很蠢，不适合做事业？”她突然停下脚步，鼻子塞塞地，难过地问他。
“如果蠢，怎么会遇上我？”封景琛抱住她，轻轻地拍她的背，“没关系，实在喜欢的话，我们再来。”
“花了这么多时间，心血，我连车间都腾出来了，就等着……做最后一步。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陆拾染扑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封景琛，我真的很失望，我以为这回一定成的。我怎么一件事都做不成？我明天要怎么向他们交待？我不想去公司了，我把公司关了，回家生孩子去算了。”
“怎么都好，就是别哭了。”封景琛拿出手帕，给她擦了眼泪，小声说：“公司关了就关了吧，你到酒店来，还是重操旧业，给我当秘书好不好？”
“好。”陆拾染哭着点头。
躲到他身后算了，不必辛苦，也不必操心。
“但是，还是得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我的团队辛苦做出来的，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地拿走了！”她仰着小脸，愤怒让她浑身绷紧了。
“嘘，我帮你灭了他们。”封景琛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哄道。
“怎么灭？不让她们刊登论文吗？国际学术界，最不缺的就是硬骨头，只要他们认为是正确的，是不可能向你的钱低头的。除非你能说服他们，我们只有明天一天时间，她们是算准了，让我们没有时间反击。他们这回得逞了！”陆拾染握着拳头，恨恨地挥了一下。
“事后证明是抄袭也可以，到时候让他们身败名裂。”封景琛捏了捏她的手，小声说：“不过，这段时间，你干脆安心养胎吧。东奔西走，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我们对不起小初夏，总让她担心。”
陆拾染的怒气稍微消了一点，她低头看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轻轻点了点头。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多大的事，也比不了这孩子的事。
开车回家已经凌晨。
陆拾染根本无心睡眠，辗转反侧一整晚，封景琛也没能睡着。
第二天，两个人顶着熊猫眼下了楼。
陆长海和金小落已经听沐秦说了，许妍琳和尹东来也来了，都坐在客厅等着二人，都没说话。
“今天还是要去开个会，做做安排。”陆拾染勉强笑笑，小声说：“吃早餐吧，然后我们去公司。”
“你还要去公司呀？”金小落轻声问道。
“难道挖个洞躲起来呀？只是新产品暂时做不成，别的事还要继续。”陆拾染挤出笑容，快步往餐厅走。
“倔。”沐秦拍拍膝盖，站了起来，“不过我喜欢。”
“你少添乱。”金小落瞪了他一眼。
沐秦斜了她一眼，用嘴型说了洛铉两个字。
金小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狠剐他一眼，快步走向了餐厅。
沐秦笑了笑，和封景琛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老封，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吗？谁这么瞎眼，要欺负染染？”
“瞎眼的人呗。”封景琛拧了拧眉。
“不如把求芝买下来，让染染一手撕了算了？”沐秦怂恿他。
“嫌她还不够闹腾？”封景琛指指他，威胁道：“你敢提这事试试看。”
“啧啧，你这个坏男人，我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沐秦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你老婆大着肚子在工厂里走来走去，你试试。”封景琛压低声音说道。
沐秦勾住他的脖子，小声问：“这缺德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少胡说八道。”封景琛打掉他的手，挨着陆拾染坐了下来。
陆拾染心思不在饭菜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扒粥。
“染染，算了，我看你就在家里养身体，只有三个月就要生了，你现在得加倍小心。”陆长海心痛地说道。
“知道了。”陆拾染点点头，加快了速度，“快吃，我早点开完会，早点回来躺着当废物。”
桌上的人都没动，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东西。
“你慢点。”封景琛压住她的手，低低地说道。
陆拾染转过头，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不甘心，我要召集人马，去求芝扇叶雪颜。”
“好！”金小落马上就站了起来。
封景琛深深吸气，松开了她的手腕，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拾染鼻子一酸，往桌子上一趴，又呜咽起来。
“你这不太像老板了。”金小落摇了摇他的肩。
“我不当老板了，我累了。”陆拾染用力摇摇头。
“那就不当。”陆长海赶紧说道：“你现在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封景琛又不缺钱，也不是不舍得给你用。我自己管自己是没问题的，你也不必操心，把公司顶出去也好。”
“对啊，染染，你别伤心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妍琳走过来，柔声安慰她。
“可是我不甘心，这是我们的心血，他们怎么能这样做。”陆拾染捶了捶桌子，愤怒地说：“真想把她的细脖子拧断。”
“去拧。”金小落连连点头。
“金小落。”许妍琳嗔怪地瞪了一眼金小落，把她推出去几步。
金小落耸耸肩，在一边坐下来，瞪着陆拾染出神。
“听我的意见，染染回酒店来。东来跟我这么久，也是时候自己做了。长海就给东来主持吧，你和妍琳结婚，公司就给你们两个打理，给染染留一点股份就行。”封景琛沉吟了一下，转头看向尹东来。
尹东来看向陆拾染，陆拾染吸吸鼻子，向他点头。
“那我就暂时替你们看着。”尹东来低声说道。
“放心，我们会看好的。”许妍琳摇了摇陆拾染的肩，轻声说道：“你还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再想公司的事。”
陆拾染感觉自己就像逃兵。
开会的结果当然是人人愤怒得想杀去求芝，但又只能坐在这里接受现实。
陆拾染惆怅地跟着封景琛回到了麋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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